第十七章 和离书 (第2/2页)
尚季公主撇了嘴,语气冰冷又不满:
“快点儿跪下行礼赔罪!你一个人,把亲事耽误了这么久!要是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吗?”
袁成筹紧跟着喝了一声:“马上跪下给玉儿赔罪!”
回敬他们的,是一个轻蔑讽刺的笑:
“难不成我不来,你们就不娶不嫁了不成?!你们自己赖在这里不拜堂,怎么往别人身上甩鼻涕呢?”
尚季公主厉声反驳道:
“你是隽王的侧妃,按礼节,就该在府门口跪迎正妃!隽王府就没有一点规矩吗?!马上过来向正妃下跪赔罪!”
音宛一甩袖子,“呼”的一下叉起了腰:
“让姑奶奶跪下赔罪?!那偷汉的贱人——受得了姑奶奶的跪吗?!也不怕折了寿?!你是想让她短命早夭、不得好死?!”
宾客们全、全、全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确认着自己耳朵有没有出问题。
当然也有素日讨厌姚家人跋扈的,暗暗高兴,在心里为何音宛摇旗呐喊。
徐贵妃身子晃了几下,差点儿摔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音宛。
这是姚大学士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吗?她不遵礼教不顾大局,还如此泼辣粗野!
隽王大婚之日,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用“短命早夭、不得好死”诅咒隽王正妃,简直是耸人听闻!
尚季公主和袁成筹更是被何音宛气疯了!
袁成筹差点儿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但他知道何音宛的厉害。于是瞪眼瞅向隽王,指望他出来收拾这个“泼妇侧妃”。
谁知隽王就像是僧人入定一般,眼看鼻鼻观心,一任云卷云舒,我自岿然不动。
这时,众人就见何音宛探手入袖,一卷洁白的玉帛被她扯开了。
她举起来环示众人,玉帛右端大大的三个翰墨字,赫然跳进众人眼帘——“和离书”!
何音宛拿着和离书,高声朗读道:
“本人何音宛,与隽王叶瑢年成亲以来,势同冰炭,琴瑟异音。相看两厌,冤夙同林。故今日立书,与隽王叶瑢年,和离——”
“呀——”
宾客哗然。
隽王妃这是要“休夫”啊!
男子休妻寻常事,女子休夫世间稀。
何况,何音宛要休的夫君,是当今二皇子,隽王爷!
这……这不是让皇室蒙羞吗?简直罪同欺君!
徐贵妃脸上阴云密布,青红一阵。此事传扬出去,隽王府颜面还要不要?!
可人家何音宛——还没念完呢!
就听她继续宣读道:
“和离之于音宛,如去肌肤之痈疽,如弃污秽之衣冠。”
“啊呀!”
唏嘘声如鸟群受惊,一哄而起。
把隽王比作痈疽,比作秽衣,这简直是侮辱隽王殿下!
众人下意识地偷眼去瞧隽王,果然气得不轻!铁青着的脸,都扭曲变了形!
可何音宛还在清晰洪亮地念呢:
“自今日起,一别两宽;阳关独桥,各不牵连!”
读罢,何音宛将和离书重新卷起来,使劲儿一抛。
那和离书就悠悠地朝隽王飞过去,正好打在隽王的头上,软塌塌地垂下来,像给他戴上了一顶丧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