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梦回 (第2/2页)
“算了，怪不怪又能怎么样。”一次深深地呼吸后连疲惫也消失了，她释然了：“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下辈子别再遇到了。”
黑暗中的影子消失了。
……
阳光明媚，幽长狭窄的街道两边是墙壁被涂成五颜六色的房子，最高不过四层的房屋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各式各样的商铺开在一楼已经有些掉漆的木门之后，头顶的阳台上悬挂着颜色鲜艳的衣物，飘荡在参差不齐的电线之间。
查尔斯站在街道上，他很快发觉这是一个梦，因为他的双腿还可以行走。不同于一般人身处梦境而不自知，他作为一个擅长心灵控制的变种人，很容易就能操纵自己或是他人的梦，所以他总是让自己不要去梦，否则意识清晰的经历一整晚的梦境与没有休息毫无差别，这会让他感到疲惫。
面对久违的梦境，他没有抗拒，迈开脚步向巷子深处走去。街道两边的店铺前坐着晒太阳的人，路上也有行人经过，这些人对于他都无比陌生，甚至这个地方他也从未来过，但他知道这是哪里——古巴。
热带地区的天气翻脸比翻书都快，转眼间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路上的人们都加快了脚步，很快街道就变得冷清，查尔斯撑着伞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在梦里他几乎拥有上帝一样的能力，变出一把伞来不过一个念头的事。
——在见到那个蹲在屋檐下的小女孩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从未见过的地方了，因为这些都是他自她的口中所听过的。
“爱丽丝……”
十二岁的女孩还是一头金发，身材较比同
。龄人更加瘦小，她背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后背的大背包，藏蓝的裤管上还有着未干的泥点，她应该是刚刚来到这里躲雨、刚刚来到这个国家。
他看过爱丽丝的记忆，自然也看到过她小时候的模样，但却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她。他知道十二岁的爱丽丝已经早熟得像个大人，却不知道原来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若即若离的复杂眼神，原来在最初的时候，她的眼中曾经有着锐利的刀子，警惕的防备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看着我？”她抬眼看向他，与十八年之后相比除去少了一些岁月打磨后的气质以外，这种从容并无差别。
“你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不需要。”
“但你应该需要一把伞？”
“不是总会有人来送伞，但雨总会停的。”
听见她的话，查尔斯的脑海中划过另一道十分相似但更为成熟的声音，那是很多年后的爱丽丝曾说过：“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存在，我们更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他的目光从雨伞边缘不断滴落的雨水上移开，重新聚焦到她的脸上：“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以后的某一天，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你的身边。”
“谁，你吗？”
女孩站起身，只到他肩膀的身高让她不得不微微扬起下巴才能看向他的眼睛，在这短暂的瞬间里他仿佛能透过这伪装的绿色看到这双眼原本的模样，那是皮肤苍白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回答。
错觉很快消失了，他的面前只有金发的小女孩，心中像是被丝丝麻麻的雨水缠绕之际他说道：“不，不是我。”
“是吗，真是遗憾。”雨变小了，很快就该停了，她告别了这个奇怪的路人：“我该走了。”
他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她沿着这条长长的路走向远方，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步伐开始变得散漫、身材逐渐变得高挑，紫色的长发垂在身后，直到一双素白的手拿着一根长针将其挽起，渐渐远去了。
黑暗中，查尔斯睁开眼睛，入眼是他房间的天花板，他伸手打开了床头边的台灯，随即坐起身想喝杯水，可是一种诡异的违和让他停下了动作——他的腿……
“嗯……怎么了？”女人半梦不醒的呓语竟在他的身边响起犹如一道惊雷，他猛然扭头，对上一双迷蒙的紫色眼睛，铺散在床头上的紫色长发同样触目惊心，这竟然是爱丽丝！
微亮的晨光中，查尔斯再一次惊醒，如擂的心跳声中他费力的支撑起身体快速坐了起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一个枕头，没有其他人躺过的痕迹。
因惊恐而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毫无知觉。
这是现实，那刚才的是……梦中梦。
……
清晨的时候，位于伦敦中心区域的特拉法加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比人更多的是遍地的鸽子，它们一个个都被游客喂得膘肥体壮，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它们绝非是和平，而是肥美……
爱丽丝一大早就在广场上喂了一个多小时的鸽子，喂到八点就该乘飞机返回纽约了，也许以后她还会来伦敦，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不会再是因为心中的某种牵绊了，这条线已经被斩断了。
时间差不多了，她信步前往地铁站，其实在广场的斜对面就是两年前她与艾瑞克来到伦敦时所住的酒店，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自从平安夜她拒绝了魔形女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就算是结束了。不知道电视上的新闻里有多少是与他有关，如果还能再见，希望不是在电视上吧。
再一次倒了五小时的时差，爱丽丝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纽约，至此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虽然精神尚可，但她还是决定先回房间睡一觉，没曾想在楼梯上被汉克抓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要喊人了……”
汉克无视了她的吐槽，松开了钳制她的爪子，直奔主题：“你干什么去了？”
“打飞的去伦敦广场喂了鸽子，喂完又回来了。”
“你就这么无聊吗？”汉克就差翻一个白眼了，“我们以为你走了。”
“我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吗？”
Hankiswatchingyou——
“好吧，我是。”她顿时捂脸。
汉克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你去看看查尔斯吧，他从早上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让我猜猜他在做什么，一个人躲起来偷笑？”鉴于这个玩笑只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看待白痴的眼神，爱丽丝不再扯淡：“好吧，其实他口是心非不想我走，对不对？放心吧，我去摆平……话说你会因此而伤心吗？”
“呃……你在这里最好，但如果你想走，我也没关系……”汉克说着有点尴尬，“对，我无所谓。”
“我谢谢你说的这么委婉……”她向二楼走去。
来到门外，她先敲了三下门，心知当面揭穿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所以她说起了反话：“想不到吧，我又回来蹭饭了。”
按理说接下来他应该嘲讽几句，伴随着她的插科打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很奇怪的是出现的是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不缺你一个盘子。”
这算什么，对她蹭饭事业的肯定？爱丽丝端正了态度，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异样：“查尔斯，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休息吧。”
“好吧……”这她哪儿还能睡得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在短暂的惊讶后她立刻去找唯一能商量的人了。
房间内，查尔斯坐在轮椅上，长久的都维持这一个姿势。他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毋庸置疑，他不仅有着极高的智商，同时也有着不俗的情商，所以他很容易明白一些事，比如那个离奇的梦境代表着什么。
“真是疯狂……”阳光下，他抬手挡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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