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老公 (第2/2页)
泊瑟芬的眼里也弥漫起了隐秘的热气,那热气顺着哈迪斯侧脸的鼻梁,到达用力抿着而显出攻击力的嘴唇里。接着又到他紧绷如鞭的腰背上,还有那腰之下,那毫无遮拦透着极致雄性美的腿部。
这种大胆的诱惑凶猛无比,狩猎着路过的无辜者。
“无辜者”——泊瑟芬觉得自己被狩猎到,一箭穿心那种。垂死挣扎都快要不好使,只能原地躺平。
将一块巨大的黑色木头劈开的哈迪斯,似乎才发现她的到来,平静地转头看向她。
处于道德沦丧状态的泊瑟芬,一下就想起来礼义廉耻。她连忙伸手捂住脸,“我走错屋子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眼睛怎么了?”放下石刀的哈迪斯转瞬就出现在她面前,不容拒绝地拿下她遮眼的手。
泊瑟芬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防线被撕开,露出某个不穿衣服的神的脸,他还故意般低头对她低语:“是烟雾熏到了吗?”
双眼通红的泊瑟芬:是被你钓到了。
早知道就留在会议厅跟死神对峙,死神跟一屋子坟墓老鬼是危险,但是哈迪斯比他们加起来却要可怕一百倍。
她的眼神左右横移,心虚谴责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哈迪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习以为常地回应:“衣服束缚我的动作,我在做一把新的椅子,木头比较特殊,需要威武有劲的手臂与能灵活移动的脚。我不畏冷暖变化,运动或者干活的时候自然会脱下衣服。”
乌木是他从破败的神庙里拿出来的,装满了以前冥府崇拜者的信仰之力。没有遗忘之椅那种让人丧失情绪,丧失欢乐的力量,但是改变神职的力量还是有一些。
泊瑟芬才想起自己翻阅过相关的资料,这里的男人在割麦或者进行体育运动有时候会果奔,所以哈迪斯砍柴不穿衣服也是正常的。
当全世界都不以光着身体为耻,就她还在高举道德大旗的时候,她又再次只想卷起旗子葛优躺。
抵抗太累了,不如沉沦。
她跳跃的眼神突然掠过了那个无脸的神像,火雾中那端坐着的身影,有种活过来的灵动感。
被美糊了一眼的泊瑟芬理智回归,滤镜也消失,终于意识到哈迪斯光着身体在神像面前劈柴,怎么瞅着像变态。
死神说,哈迪斯抱着神像大腿寻求慰藉。
泊瑟芬脸上的表情在不敢置信跟震撼中来回摇摆,她轻声问:“这个雕像是我吗?”
哈迪斯难得反应迟钝了下,才忍不住反问:“你看不出来?”
这不是跟她一模一样吗?
泊瑟芬沉默了,没脸的神像谁看得出来?而且发色都不一样。难道这群神就不会体谅一下人类的观察力是有极限的吗?
等等……
“你给我做个雕像干什么?”
哈迪斯又可疑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她变得诡异的眼神下,说出了部分实话,“对着它,可以缓解我的思念焚烧之苦。”
泊瑟芬:“……”
死神的话再再次浮现出来,慰藉、焚烧、缓解揉巴在一起就化出“变态”这词。
哈迪斯伸出手指,一小块乌木漂浮在指尖,才接着挑能说的实话,“也能将我的爱意供奉给雕像,让你身体死亡后,灵魂能接受我的信仰之力,有机会成神。”
不是有机会成神,而是阻止她恢复神职后直接离开。
这个神像的信仰之力只要大过德墨忒尔的神庙,那么她现在的身体败亡后,灵魂就不会直接回到大地上,而是第一时间回归到这个神像里。
神像不必要有脸孔,只要她的灵魂进入,神像自然会变成她的活动之所,脸也会自动出现。
泊瑟芬从来没有想过,不止她活着的时候,哈迪斯不放过她,连她死后的生活都预约好了。
成神是不可能成神的,她要是真倒霉催到在这个世界待到死,也只想死后变成鬼飘回现代社会去。
可能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拒绝表达得太明显,眼前的神难得垂下眼皮,眼尾都是丧气的弧度。
不过行动力强悍的冥王只是颓丧了一小会,抬手就用乌木残碎凝结出一把小凳子让她坐下。
泊瑟芬脸色顿时不好了,她咬牙提醒他,“你至少披件短衣。”
他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无遮无拦站着,而她坐着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多不堪入目吗?真坐了,她拼命往上瞧的眼睛,就没地放了。
哈迪斯在她努力转移视线的时候,眼里出现温柔又得意的情绪。他享受着内心里,那盛满的各种因为惊艳酿成的羞怯美酒后,才放慢节奏应了声。
展露健康的身体,也是神明追爱时一个强有力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维持完美的身体是最需要拥有的品德。
哈迪斯随手给自己披上黑雾织成的布料,又系上金色的腰带,然后弯身拿起黑曜石片,面容变得严肃地继续劈木头。
精神松懈下来的泊瑟芬坐在小凳子上,她以为哈迪斯越来越温和,没想到他是憋慌了,背着她不知道偷偷干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事。
她叹息了下,才伸出双手撑着脸,一副咸鱼不怕吊梁的放弃姿态。算了,只要日子还能过,哈迪斯不在她面前发疯就成,想太多会掉发的。
椅子很快就做好,每片黑亮沉重的木片在崭新的铜钉下连接起来,剩余的木头都扔入燃烧的盆里,腾烧的火更照亮了椅子的形状。
泊瑟芬瞧不出什么木工活的技巧,但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这坐具的模样流畅如水,精巧不俗气,放个几千年从土里被挖出来,绝对是能拍出价格的那类古董藏品。
椅子做好后,她看到哈迪斯将雕像放上去,而那张古怪又可怕的石椅子,被他扔到了大火盆里。
本不该燃烧的石头,却在乌木屑点燃的火里,缓慢烧化起来。
泊瑟芬飘开的思绪重新回来,原来是为给她换椅子。哪怕再多次告诉自己,是那破烂箭造成的效果,可是感动这玩意也不懂得敲门,就毛茸茸滚进来撒泼。
让她满心都是绿意盎然的痒意。
给泊瑟芬换好椅子的神明似乎捕捉到什么,伸手轻轻按着心口。他走到始作俑者的面前,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到嘴边的所有话都消失了。
“你喜欢我做的椅子,我多给你做几把。”她的情绪太柔软,如她开的花。哈迪斯不敢再热情大胆进犯,只想轻缓安抚她。
泊瑟芬其实不想要椅子,可是哈迪斯蹲下与她平视的时候,过于真诚的目光让她拒绝不了。
她也没多想,就说出了困扰自己许久一个问题,“你的床不舒服,要不你用木头给我做个新床?”
哈迪斯呼吸粗重了几分,声音暗哑起来,“你确定?”
泊瑟芬没有什么不确定的,黄金床是好看,但是不舒服再华丽都白费工,她肯定点了点头。
哈迪斯像是得到了什么美好的承诺,黑沉的眼眸覆上一层喜悦的光辉,苍白的脸孔也鲜活得有了少年气。
泊瑟芬甚至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忍不住伸手去拨脸颊边落下的长发,指尖碰到脸的时候,滚热的温度如夏日疯长的阳光,刺到了她。
她连忙放下手,突然就想离开了。
哈迪斯却如没看到她的发红的脸色,不紧不慢地恢复先前那个锱铢必较的样子。“我给你做张床,你也需给予我礼物。”
泊瑟芬当没发现自己脸红,淡定地看着他,不答应也没拒绝。
哈迪斯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你给我织一匹布,裁件衣服来换。”
泊瑟芬衡量了下,虽然她不会织布,可是这里是有负责织布的工坊的,不会多看几下总能学会。做个衣服怎么难不过做张床。
这生意能做。
泊瑟芬急于离开,没有深思就点头答应。
哈迪斯伸手将她没有成功往后拨的长发,轻往肩后撩去,手指收回来的时候,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她的脸。
指尖也似乎沾上了阳光的温度。
泊瑟芬再能自我催眠都被这暧昧缠得窒息,她豁然起身,“我去挑线给你做衣服。”
说完,她扭头就往外跑。
哈迪斯也没阻拦,他只是摊开手,掌心出现正在往前狂奔的小泊瑟芬,她上阶梯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双手捂脸蹲下,懊恼得不敢抬起头来。
总算是记起来了。
哈迪斯嘴角忍不住勾起,不需要刻意练习的笑容自然出现在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笑这种表情哪怕遗忘了千百年,当看到喜爱之人时,它就会再次回来。
而泊瑟芬已经走不动道了,她扶着墙恨不得捶自己。经过一段这个世界的风俗恶补,她看过这方面的常识。
当有男人说要为你做张新床,那大概率是你丈夫为你打造的婚床。
当一个女人想要为没血缘的男人做衣服,那很可能是妻子才负责的活。
所以她跟哈迪斯的对话跟求婚没两样,翻译下就是——
“哈迪斯,你当我老公吧。”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