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树冠上的小铜铃 (第2/2页)

宗禾并未怪罪，只是脸色不好看的让婢女扶起她，倒是让徐有洁狠狠的盯着乔末，却在不敢随意说话。

“闺主不怪罪，我想问乔小姐两句。”徐有松说到。

宗禾点头，乔末认出她来，想起当日颜别渊中毒一事，下手的小丫头，就是这位小姐的院里的杂役。

“乔小姐，”徐有松声音缓淡，“昊天神帝，在座之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怕是不能拿来与没有一人知道的所谓紫鸟，一同相比。”

“那照着三小姐的意思，这话去到无人知晓昊天神帝的胡虏那里，或者北疆那里，就可以同一而论了？”

徐有松自然听明白了乔末的言下之意，胡地和北疆之人，对于昊天神帝，都一概不知，若同一而论，至少在异国他邦，昊天神帝是假言欺人的虚妄。

徐有松避而不答的说到，“这里是洛城。”

乔末笑笑，“好吧，那三小姐要先向我证明，整个洛城全都不识得，我说的这鸟才行。不然怎么能说我口中之鸟就不存在呢。”

“想来上有国主皇族，下有黎民百姓，在座的世家女子，恐怕还代表不了洛城。

更何况，若是不知的，未曾听过的，都是假的，那可能有点麻烦。”

“毕竟昨日，我也还不曾知有三小姐的。”

徐有松被噎的脸色难看，倒是徐有玉说话了，“乔妹妹不必较真，我们姐妹成日里无事，便是斗嘴图个乐子，今天这也算是给闺主展示了一遍，免得闺主觉得成日里花啊，草啊的，没有趣味。”

乔末本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徐有玉聪明的递了台阶，她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就怕闺主瞧的不高兴呢！”

“高不高兴的也没什么。”宗禾说到，“那珠子父主给了你，便是你的，吃了用了，还是鸟拿走了，都不是什么，反正父主鱼世子哥哥会给我找更好的。”

乔末听了这话，不觉得什么，倒是把徐有洁气的个仰倒。

原本以为闺主喜欢那珠子，必定憎恨乔末，自己才一心找乔末麻烦，好给闺主出气，也能在闺主面前得脸。

可结果闺主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不在意，这下倒是里外丢人，不敢怨恨闺主，徐有洁只能将这不满全都转到乔末身上。

“倒是另外一件事，你得做好了。”

乔末不明白为什么徐有洁眼中的恨意更浓，只是听宗禾的话，问道，“不知闺主有何吩咐？”

“我听我父主说，当日在圜丘之上，你箭无虚发，射杀了许多刺客，比金乌卫都强上许多，所以我想来看看。”

乔末来之前还好奇，为什么苏锦袖会唤自己来牡丹亭，毕竟二人都更喜欢静些的地方，故而以往都是府中相聚。

若是闺主的意思，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不敢当国主夸奖，我只是小时候在林中射鸟，所以准头不错。

那日因为有金乌卫一众将士护在国主周围，牵扯住刺客，我才有了拉弓的机会，若是有人阻碍，或者但凡刺客有一个人接近我，那我肯定也是要立时没命的。”

“那也不妨碍你箭术确实很好。我让人在庭院的的树冠上挂了许多小铜铃，一炷香的时间，看看你能射下多少。”

乔末顺着宗禾的目光往庭院看去，果然见窗外一颗葳蕤茂盛的数目枝叶郁郁葱葱，极为鲜活。

夏日渐紧，树冠叶片茂密，其上无数丝线悬挂的小小铜铃，随风而动，若隐若现，很是灵活。

加之她们身在七层，树冠高不过三四层之间，远低于他们所在的高度，

常人射箭，多是平射——射往与自己高度相差无几的地方，例如乔末射杀刺客；或是仰射——将箭射往高处的目标，例如射列鸟类。

几乎无人会练习射往低处，便是猎杀弱小的鼠兔之类，那也是远距离的低射，多半只需箭尖稍微低平便可。

不似此处，树冠仿若就在自己脚下，箭势必须陡立方才能瞄准树冠的方向。

见乔末立在窗边似有为难，徐有洁笑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在这里丢丑才好。”

苏锦袖未曾见过乔末的箭术，不过她倒不太担心，毕竟国主慧眼如炬，总不会是假的。

宗禾的婢女将一早就备好的弯弓与箭羽，呈给乔末，只待她开弓射箭，便有人点香为计。

眼见的无法拒绝，乔末只好拿起弦弓，试了试弓力，再凌空对着树干射了一箭。

箭身擦着树干划落，乔末对箭头的尖利有个大概了解之后，便对宗禾说到，“闺主请点香吧。”

婢女点香的空隙，徐有洁拉着几人立在一旁讥笑，“放空箭，笑死人了，可别等下一只铜铃也没射中，那才好看——”

徐有洁话音不落，乔末手上已经连出三箭，叮咚作响的三声铜铃落地，快到众人都没有看清她射落的究竟是哪处树枝上的铜铃，便又是三箭射出......

徐有洁的嘲笑被哽在嗓中，上下难受，瞧着打在乔末衣衫上的光线，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