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木盒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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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劫月已经注意到界外中段发生的变化时,孙泥克就知道舒蝉的确如自己所想,她领悟到了对于劫月来说“吃和睡最重要”这一点的价值。
倦“鸟”归林。
何况对于骈兽们来说于界外拥有一席之地,且这一席之地不被侵犯,那可也是用了千年的时间厮杀争夺而暂时保留的结果。
劫月贪玩,安逸的生活里它们记得要带上幼崽出门,却忘记了倾巢出动,可能会回不去。
所以舒蝉他们带上了风筝,并把风筝在劫月睡过至少上百年的金冠落叶中沤了半天,然后费劲巴拉地把风筝弄起来。
这并不简单,既要能够飞出林子上空又不能招惹到别的骈兽引来新的危险。孙泥克没想到用这个法子,但总归是有用的。
劫月嗅觉敏感,能够在密林老家闻到界内公路上鸵泡的味道,就更是能够感觉到被迎风送来的家的味道。再加之金冠林子上空的风筝,劫月当然是要赶着回去守护家园的。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劫月身上的那一刻,孙泥克趁机溜走。他运那些救生圈和瑜伽球的时候,就留意到路边的一辆电动车,还是当下的爆款。
所以此刻,当大家挥泪送走劫月发现孙泥克不见了的此刻,孙泥克已经在界内内院的一个小宅子里。
所有人都去凑热闹的时候,孙泥克再次被二姑父这个闷不做声的老头下了一跳。
上一次来拿三轮车和搬三叔父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发现他,这回孙泥克再次大摇大摆进某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院子时,却被在摇椅上摇啊摇的二姑父吓了一跳,不过他眼睛都没睁开,孙泥克蹑手蹑脚溜了过去。
他再不敢自以为是地把这个院子当作一个人都没有来对待,任何东西都是轻拿轻放。
他进的是李夕桢和舒蝉上次进的那个房间,奇怪的房间,怼门就是两大排直达屋顶的大柜子。
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压抑感,在孙泥克的想象中应该没有一间屋子会这样布局,不管那屋子的用途是什么。
孙泥克沿着墙走了一段,除了大大的窗户有点投射进来的光外,这对面排的柜子像是被电焊焊死在地面上,如此高如此长如此窄,看着摇摇欲坠实则不动如山。
最奇怪的是这一排排柜子面上除了拉环,再无突起物,每个拉环对应的是一个抽屉。
抽屉通常都是用来装零碎物,大件的东西也不好塞进去。但腴山有那么多零碎物需要塞吗?孙泥克立马想到了中药的药材,于是他把这些抽屉和二姑父联系了起来。
虽然直觉告诉他不会,但还是随便拉开了一个最顺手的抽屉。
里面一尘不染,但都是些不认识的小玩意。
孙泥克转身又拉开了对面一排的随机一个,里面竟然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匹普通白布!孙泥克的眉头紧皱了一下。
“要不要直接出去跟二姑父那个老头谈谈?”这个想法刚萌生,即刻就被孙泥克否定掉。
二姑父是个相对来说不怎么愿意撒谎的老头,所以他用高冷和嘴严来解决了这一优点!
这一间屋子的门开在中段,孙泥克进来后随意选了一头走,此刻他所在位置的前头和后头都还很长。
腴山很多建筑都很奇怪,比如这一处。内院被分成了很多个小院子,空的院子不在少数,也就是说院子的数量很多,这也导致了大部分院子内结构紧凑,可这一个不同。
它处于整个内院的外围,却不是腴山的外围,是东南方向上的一个小角落,院子里只有一排房子,且只有一层,背东向西,且是正东正西。
东南角上有一道月牙形拱门,出去便是那条通向飞光宅的湖边路,西南角是个死角,并没有路,但外面是那片吸引孙泥克耗时几天在上面“扫雷”的草地。
这一排房子在外面看是一排,且看上去的确也有很多道门,但孙泥克走了半天才总结出:这根本就是一间房。
毛病!
孙泥克心里骂道,把七八间房子的面积用来修一间房,当是做展厅呢!
想到展厅,他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又觉得自己真的是脑洞有些大了。他继续往前走,本以为全部都是这样的高柜子小抽屉了,但却在差不多一半的位置惊喜地发现了架子。
是和那些柜子一样材质、大小的架子,嗯……说白了,其实就是前面那些柜子的抽屉去了前后两头,且做得更宽敞些。
令人惊喜的是架子上堆着盒子,令人悲伤的是架子上整整齐齐堆着一模一样的盒子。
一整排都是,每一个格子都塞得满满当当,每一个架子没有一个格子还剩有一个盒子的余地。
孙泥克从发现有架子的地方一直查看到最后一排,无一例外。
一尘不染。
好歹孙泥克是一个苑长加一个苑长助理的人,界内外的事他还算得上明了,他记得这里并没有安排任何人来洒扫。
那么多盒子架子柜子抽屉的地方,零零碎碎,清洁恐怕不是那么好做。而且要做到纤尘不染,必定需要打扫得很勤。
要知道那么隆重对待区别管理的飞光院都是御兽苑的苑长助理打整!要知道再是苑长助理,那可是外人啊。
孙泥克立即嗅出这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他脑子里有那么一会儿思考到了刘矣辛和王柏塬,他们想方设法创造机会将所有人调虎离山,那么他们的目标地点是哪里呢?
会不会也在这里?如果是这里的话,费劲巴拉把他牵扯进去的原因是什么?
不会在飞光院,因为五泥猴。
不过,他们八成也没什么收获,要不然他们的分工模式也就不会是四人参与劫月的对抗,且是那四人。
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问题的关键转回到最初:脚踏实地去找。
孙泥克顺手拿起一个盒子,盒子很普通,墨色,木盒子,做工算得上考究,没有上锁,一掰就开。
打开后,一览无余,你会震惊地看到:空、空、如、也!
孙泥克又打开另一个,毫无二致。
不能够啊!
他迅速打开第三个第四个……一整个格子的所有盒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他跳到第二个格子,随机抽取了几个盒子打开,同样是什么都没有。
然后是另外的架子,一如既往,一点不让人失望。
翻到最后一排的时候,孙泥克背心都翻出了汗水,他甚至有些精神错乱的感觉,是不是自己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规律?
这也太邪门了!
孙泥克几乎是飞奔到屋子的另外一头,他迅速地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这完全就是以门处为中轴对称的嘛!
那些柜子的抽屉里,同样是些无关紧要甚至根本就是可以做断舍离的东西。
那些架子的格子里就是一堆塞得满满当当的空盒子,要这么算下来,这个屋子里的空盒子有上万个!
想想这个数目,绞尽脑汁,孙泥克也是不明白既然什么都不装,还做那么多干嘛?
闲的?
或者说当初这里有人被罚,但又不能打不能杀,就罚他夜以继日在这里做盒子?
这个想法!纯属虚构。孙泥克自己都想扇自己了。
要说已经一个早上不见的刘矣辛和王柏塬,就在孙泥克进入这个院子的几十秒前,他们才刚出去。
这个院子王柏塬已经进来过无数次,这间屋子他也几乎每个抽屉都翻找过。
每一件稀奇古怪的或是平平无奇的东西,他都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去证实了它们确实是最普通的存在。
至于那些架子上的空盒子他也基本上都抽查过,也不敢全部都打开呀。
那些盒子是木头制品,每一个格子都塞满了,但凡把哪一格的全部抽出来,你就别想轻轻松松地再把它们都码回去。
这是一门技术活,到了最后,你会发现总有那么一两个怎么都得不到安放,可它们明明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这个亏,王柏塬不是只吃过一次。
关键是关起门来在里面码到快精神分裂,码到想把自己拍死,码到想几脚把这些架子柜子统统踹个稀碎……
这些都不能,得在里面偷偷摸摸的!
每一个半夜三更,从这里出去回到自己屋子里,王柏塬都需要打坐很久来平复内心走火入魔般的暴虐。
然而,日子总还是要继续。
不每一个盒子都亲自验证过,那些没被验证过的盒子就会在王柏塬夜半酣睡时突然跳出来捣弄他的脑汁。
直到刘矣辛来了,王柏塬的困扰才被解除。
刘矣辛说,那个屋子她一定要去,那是重中之重的地方,所以王柏塬可以先放一放,等着他俩一起。
等真的进过屋子,拉过抽屉,翻过架子,刘矣辛才明白王柏塬是真的实在。
一个早上的时间过去,一无所获,一切都是王柏塬报告给她的样子。但她手中一张麻布上又确实画了这坐院子。
难道玄机在外面?
刘矣辛带着王柏塬绕着这个院子仔细转了几圈,别说是砖瓦了,就是连墙缝都扒拉着察看过了,建筑很特别,但不可能与曩拓有关。
院子外被察看过,屋子外也被仔细看过。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又溜去把监控室的电源恢复正常。
“我想再去看看。”刘矣辛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王柏塬朝着内院入口的大门处看了一眼,那里吵吵嚷嚷,一群人似乎有些兴奋,讨论的都是自己如何在危险当中与劫月斗智斗勇。
这时候回去有些冒险,如若被发现了,不仅是老头们,所有知道的人都会把今天早上劫月的事情与他们联系到一起。
可不等王柏塬犹豫完,刘矣辛就已经转身走了,而且很是匆忙。
也不知刘矣辛是想到了什么,根本已经忘记“小心翼翼”这个词语,穿过一个又一个拱门,一把推开那屋子的门,长驱直入。
吓得跟在她后面的王柏塬战战兢兢,每一次都想在被她粗鲁对待的地板、花草、门板上装个消音器。
而且,这姑奶奶似乎忘了监控才刚被打开,她公然在镜头底下大摇大摆,这可不是挑衅么?
被刘矣辛一把猛然推开的门板发出了厚重的“嘎吱”声,正在里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孙泥克一惊,赶紧以架子做掩护,溜头出去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恐怕是听岔了。想来那些人也该回来了。
想到李夕桢下午要对战元筱勤,孙泥克立即打消了想回去这个念头。
也或许李夕桢他们还没有回来呢!要不然为什么舒婵还没有来帮他一起找。
孙泥克憋住气打量着眼前让他突然间得了密集恐惧症的盒子,然后松掉那口气后,他不得不把头转向了别处。
踏踏踏——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很细微的脚步声,若不是因为离自己很近,几乎可以忽略。
孙泥克不敢太放肆地把脑袋伸出去,但听得出那人正在往自己这边来,如果再不撤,那么一定会被撞上。
也不知来者是干什么的,并不像进来查看的,反而像是赶路一般,匆匆地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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