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中毒 (第2/2页)
圆慧大师叹了口气,“是贫僧大意了,才让京少侠中了香红袖那妖女的奸计,如今京少侠这模样,不知如何能够向洞苍派的那位长老交代。”
“香红袖方才不是说一会便转醒了吗?”白筱道。
“那妖女的话如何信得。”圆慧大师咬牙道:“可叹没能抓住她,是贫僧修行不够。”
夭夜宸闻言,伸出手给圆慧大师怀里的京重禺把脉,旋即道:“晚辈倒也懂些医术,京少侠脉象平稳,真气运转也无异常,想是没有大事。”
“果真如此?”圆慧大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将京重禺放下,走到先前那断气的汉子身边低声诵念佛号,想是要替他做场超渡,夭夜宸和白筱不便打扰,默默等待圆慧大师诵经完毕。
登上逍遥宫,圆慧大师便与他们分别,带着尚未苏醒的京重禺先行离去,接待他们正是妙音仙子紫郡羲,两人跟着紫郡羲到了须臾殿,二人留心观看,一路走去,逍遥宫来来往往尽是巡逻的弟子,想来是魔教骚扰过了的原由。
不多时,二人祭拜完毕。
“家父闻仙姑仙去,甚是悲惋。”夭夜宸揖礼道:“本想亲来吊唁,奈何诸事缠身,还请恕罪。”
紫郡羲连忙还礼道:“生死乃大道使然,天命所致,夭门主感念旧情,特派少门主与白坛主前来哀悼,师祖在天之灵也定当感到宽慰,逍遥宫感谢贵派的情分。”
夭夜宸又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开口,将那信的事如实告知:“仙子,我们上山途中,遇到一天星会之人,托付我们给贵派宫主凌霄子道长送一封信。”
“给家师的信?”紫郡羲一怔:“送信人莫非遭遇了不测么?”
“正是,他为魔教重伤,弥留之际我们恰好路过。”夭夜宸面不改色地扯谎,听得白筱斜眼看去,不过若将真情说出,又不好解释,于是她忍住没有戳穿,只在心里赏后者一顿白眼。
“那……那信现在何处?”
白筱久闻妙音仙子其名,如今见她外貌清丽端庄,举止落落大方,着实令人见之忘俗,心中暗自称赞了一番,答道:“实不相瞒,那信上有五色春之毒,已经被毁了,无法交给仙子。不过内容我们看过了,虽然辨别不出是真的天星会之信,还是魔教假托暗算,但我们既然答应了那人的遗言,也只好完完本本地将其告知。”
说着,白筱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她抄写的信,紫郡羲略有迟疑,夭夜宸与白筱所说实在匪夷所思,而且据她所知,她的师父乃至整个逍遥宫都不认得天星会里的人。
不过,天地门的门主与云清仙姑有交情,天地门向来信誉也很好,紫郡羲看不出夭夜宸与白筱心怀不轨,思量过后,她接过了信,谢道:“多谢少门主与白坛主费心了。”
“举手之劳,我等还有事,就不继续叨扰了。”
紫郡羲闻言没有多做挽留,亲自将二人到山门方才回去。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夭夜宸说着,忽然顿了顿,道:“对了,你也是时候回去看看舅母了。”
白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假装听不到夭夜宸的话。
“怎么?”夭夜宸见白筱停了脚步,俨然不动,仿佛一座石雕,问道。
白筱静默良久,才开口问道:“我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偏偏叫我跟你来逍遥宫吊唁云清仙姑……你是不是,想找个借口把我带回家去?”
夭夜宸不置可否:“你多久没回家了?”
“白虎坛怎么办?”
“我自会安排人管。”夭夜宸顿了顿,笑意逐渐消失:“你这两年,见过洛渠楚多少次了?”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小荷花那么大的意见?”白筱翻了个白眼,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的表情,不悦地质问:“他哪里得罪你了?”
夭夜宸没有回答。
白筱见状,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和他打架了?”
“没有。”
“他妨碍过你押镖,让你吃了很多苦头?”
“也没有。”
“难道他对你横刀夺爱?”白筱见夭夜宸不肯解释,自暴自弃地胡说八道:“总不会你看上他了他不同意!”
“筱筱,你整天都在满口胡说些什么……”夭夜宸无语至极,眉头紧锁,“他来历不明,很危险。”
“可我对他的来历一清二楚啊!他可是天伦墟下来的呀,怎么会是危险人物呢!”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来历,不是假的呢?”夭夜宸冷笑道:“单凭他一张嘴,你就信以为真么?无论是来历,还是落神谷中的一年,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你却没有那一年的记忆,叫人如何相信?”
白筱被夭夜宸问得哑口无言,表情变了几变,才讪讪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从没怀疑过小荷花,可是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总去见他。”
“筱筱。”夭夜宸清楚地看到了她绝不退让的决心,没人比夭夜宸更了解她的性格,这注定是一场没人认输就两败俱伤的对峙。
望着白筱倔强的眼睛,夭夜宸下意识做出了退让:“天雀翎的事,谁都帮不了我,就算你去见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并不想逞强。”白筱低下头,闷闷地答道:“我就是想走到尽头的时候不是孤单一人,不希望离去和留下的人都遗恨终生。”
夭夜宸灰色的双瞳晦暗如宇,白筱的坦白像龙卷风一样,将他一直以来故作镇定的心绪彻底搅翻了,翻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你也没那么无坚不摧不是?”白筱继续说道:“否则你也不会决定独自承担了吧?”
“我确实……害怕到了我该做出选择的时刻舍不得。”夭夜宸叹了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我输给你了,筱筱,以后我的事,也不会再瞒着你。”
这番话令白筱大喜过望,她难以置信地愣住了,回过神立刻举起手喜道:“那我也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和小荷花单独见面了,如何?”
“你最好说到做到。”夭夜宸无奈地点头。
白筱喜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这才回身牵马,扭头之际,突然看到不远处正有几人话别,而当中一位器宇不凡的青年,正是凤沉璧。
“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