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六哥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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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兄,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第三遍了。”
“是的,我们已经正式成为恭学的堂生了,只是还有半个演武场才能听上夫子的课,所以别这么魂不守舍。”
“虽然吧,我也觉得这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不真实。”江映盏抱着手中的扫帚开始畅想。
“武生?”游鲤看着手中腰牌上的流苏。
“没错,赤胆冲锋,清白案府,我们武生的流苏为赤色,文生是青色的,不过我左看右看都是我们的看着顺眼,你觉得呢?”
“有区别吗?”游鲤面如菜色的问道,希望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这区别可大了!自我朝创办恭学来,历代文武分堂,文生只能整日舞文弄墨,习得那些圣贤诗书,德御乐理;咱们武生可就爷们儿多了,军书策典还是其此次,主要是我们手里这快地儿,那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啊,哈哈哈哈哈……”说着江映盏似乎忘记手中的抹布,耷拉上女孩的肩膀,“猖狂”大笑。
只可惜,他臂膀下的人儿笑不起来。
“没关习,尤兄,我知道你顾虑,不就是皇令吗,我阿姐说了人若真有决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兄弟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游鲤苦恼万分,本来进入恭学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了,还莫名其妙成了个武生。
她这小身板能去舞刀弄枪?当人活靶子还差不多。
那些体格健硕的郎将一手捏死俩都不过分。
说到郎将,回想昨日那位夫子,看面相也绝非是个儒雅书生。
她当时怎么没注意,难道又是萧灏故意的?
演武场内,两人未够及的另一侧,新入堂的武生们开始了晨练。
刘义走在最前,一脸受用,十分享用这种被人簇拥的感受。
“见过学掌。”
“今日晨练的审夫子有公务急需处理,所以只能由我代劳主持诸生的晨练。”
“既是第一次晨练,那各位不妨切磋切磋,也好试试彼此的底子,但切记点到为止,莫伤了同窗之谊。”
“谨记学掌指示。”
“开始吧。”
自二十四年前南翎事变,刘桓得势,算得上半个新贵,如今刘将军刘桓手握大半兵权。
刘义作为刘家唯一的嫡子,自三年前进入恭学,武艺不凡,被众人诩之青年翘楚。
如今作为学掌,前来组织新生晨练,那些欲走武官路的贵胄子弟,自是不愿错过这个露脸的机会,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到底是官宦子嗣,一群人里没几个习过正经武艺。
一旁刘义见状,不禁暗自嗤笑,好生无趣。
“在下薛弗,见过学掌。”
这时,一身材微胖的男子走到刘义身前,笑盈盈地行礼。
“这是薛大人家的二郎,薛弗。”跟班连忙介绍道。
“家父守御所千总薛尚邢。”
“原来是薛大人家的公子啊,薛小郎不上场比试,来找在下,可是有事?”刘义回应道,他本就长得有些尖嘴猴腮,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人瞧不出喜恶。
区区五品小官家的嫡子,还想与他套近乎,当真痴心妄想。
“薛弗诚心仰慕学掌,微薄心意,望学掌笑纳。”
肥大的武生束夫下拿出一精致的礼盒,慢慢送到刘义身前。
“薛小郎你当刘某是什么人,怎会行贿受禄的事!”刘义说着作势要离去。
薛弗有些慌,左右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又打着胆子上前拦下刘义。
“学掌勿恼,薛某都说是对您仰慕已久,愿追随公子您,向您讨教学习。至于这纯粹就是个小玩意儿,公子且赏脸看看。”
刘义虚荣心得到满足,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件价值不菲的玉石。
再看看一旁人上不来台面的奉承样,估摸着是个文不成武不就家里供来混日子的蠢材。
如今巴结他,无非看上了刘家在朝堂军中的势力,混道学满好讨个一官半职。
“刘某虽未身为学掌,但说到底,也不过比薛公子早几年入学罢,比我厉害的可大有人在。”
“谁人不知学掌与三皇子殿下等同列为京都四大才子,武艺精湛,是我朝国之栋梁,谁人还比的上刘公子厉害?”
这马屁倒是拍刘义心里,他这身份能与丞相之子黄子谦称兄道弟也多亏这名头。
所谓四大才子的“才”,就是指三皇子魏时宏的诗词,永昌侯府三公子周铎的音律,靖安王府五公子萧泯的字画,以及将军府嫡长子刘义的武艺。
与其他三人相提并论,对布衣起身的刘家来说是莫大的尊容。
“薛公子可知晓靖安王府从江州接来的那位七公子?前几日,永昌侯家的马球会上可是出尽风头,不仅赢了在下,还赢了丞相家的黄二公子,就是这手段……”刘义故作无奈。
“怎么,难道他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话可不敢乱说,只是我也实在想不通八殿下怎会无故惊了马……唉……”
“公子受了委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薛公子想如何?对方可是靖安王府的公子。”怕眼前人真退缩,刘义又紧忙添了上一句,“虽然是个连萧姓都没有的外室子。”
“若……若我帮学掌‘整治’他,学掌可愿收下这礼?”薛弗肥宽的额头上浸出点点汗珠,犹豫再三,心一横问道。
“薛兄愿如此帮我,刘某自是感激不尽,愿以友相待。”
走廊外,一人疾步叫住了身前的萧氏兄弟。
“萧五公子,可算找到你了,祭酒唤你前去一趟。”
“有劳通传。”萧泯回礼。
“客气,不过你莫让祭酒久等,怕是上次卷宗的事。”那人说完,又折返离去。
“阿灏,卷宗誊抄关乎大事,耽误不得。你快去寻尤礼,他这会儿怕是……在演武场。”萧泯斟酌再三对萧灏说到。
“演武场!?他去演武场做甚?”萧灏不可置信。
“他的流苏是赤色的。”
萧泯断定自己不可能看错。
“什么!?”
一早的光景悄然消逝,演武场上的少年尽情挥洒汗水,有的在比武中炙热,而有的在清扫中消弭。
“江兄,要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不行,尤兄你不必担心我。都到最后了,我江家男儿绝做不出半途而废之……呀呀呀呀……我的腰啊。”
“……”
游鲤被他这副半身不遂的样给逗乐。
这两天下来,游鲤发现眼前这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就是个不谙世事,坦率单纯的小公子。
本来她因梦中记忆对这里带着骨子里的恐惧与抗拒,处处隐藏,时时小心,不敢显露真正的性子,更没想过会遇见这么多人和事。
但不管这么说,江映盏也算是她在这儿交的第一个朋友。
“江兄误会,我可没担心你,只是你耽误我的进度,我一个人来得更快。”游鲤学着他的语气,打趣道。
“我说真的,你怕是刚刚偷看他们操练时闪着腰了。几个扫帚而已,我去去就来。”
江映盏想了想,没再逞能,靠在原地歇息。
游鲤顺着刚刚的路向演武场上的柴房走去,看着微掩的大门,有些迟疑。
她走的时候不是将门关严了吗?
挂再隐蔽处的钥匙仍在,门扇底部却新添了几道不明显的刮痕。
进贼了?
一个存放杂物的小柴房能偷什么?
游鲤握紧手中的扫帚,咽了咽口水,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向里走去。
吱呀~
寂静而潮湿的小环境中,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被放大。
闻声,女孩下意识往旁边一侧身,躲过身后砸来的石块。
那石块却将一旁堆放的高高一排木料砸落,堆的比人高的柱形木桩一个接一个的滚落一地。
随即,声声巨响,埋藏多年的灰尘洋洋洒洒,铺天盖地,整个柴房内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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