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第2/2页)
“实不相瞒,在下后来又去过王屋山,但那里的灵芝已然烧毁,那老人亦不在王屋镇了。”
那女子略一点头:“师尊要问的话我已问完,师尊有话让我转达,请韩公子悉心。”
“师尊说,请韩公子还当日的人情,入洛阳天牢救那老人,并送至延津城外后河村。”
那女子毫无相求之意,与其说她咬定韩济不会推辞,倒不如说她对韩济答不答应并不在乎。
“好!”韩济答应的很爽快。韩济毕竟是个重信守诺的豪客。
见韩济应允,那女子从袖口中拿出一卷手札,轻轻递与韩济,一股清香顺着手札钻入韩济脑海,说不出的清爽怡人。
“公子请便。”
这女子大概是韩济生平见过的最不会求人,又最会使唤人的人。
韩济笑了笑,抱拳施礼而去。
苍松古树,青苔老井,一袭白衣,浅笑吟吟:“真是个有趣的人。”
韩济不是第一次来宋庭皇宫,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现在宋庭皇宫的守卫比以往多出了许多。
天牢在皇宫的西禺,也不知道是哪个蹩脚的工匠把天牢放在了那。杀伐之气熏陶出的凋零感与宋庭皇宫本身的雍雍华贵极不相称。
韩济不是飞贼,但为没有谁说过飞檐走壁的只能是飞贼。一阵高上高下,韩济已混进了天牢。来之前他也想过,那老先生虽然双腿萎缩,但内力深厚,绝非易与之辈,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请到这宋庭天牢里来?若是撞上了,自己又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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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和胆大是两种可贵的品质,只是这两种品质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往往就成了催命符。韩济也好奇,也胆大,但他更相信自己有全身而退的办法,至于那办法是什么,韩济孤身犯险的时候是绝不会考虑的,用他的话讲就是“碰上再说!”
宋庭建天牢时说是苦心孤诣也不过分。九曲十八弯,就像那黄河水。韩济一边躲着岗哨,一边潜行找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天牢的底下找到了一间十分诡异的牢房。
说这牢房诡异,是因为它本算不上是一间牢房,八条儿臂粗的铁链上上下下栓着一个铁笼子,当不当正不正的吊在天井里,天井透下的月光忽明忽暗,一遍遍从笼子上刮过去,让人心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慌乱和不踏实。
韩济不信没人盯着这八条铁链,而能被如此礼遇的人物,就算不是那老者也不会是什么寻常人等。
“一、二、三、四……”
韩济在心里默默打着拍子,可那天井的光受天上的云影响,又怎会有什么规律可言?在天牢里蛰伏了好一阵,韩济只落得个一筹莫展,耐心渐尽之际,韩济忽然灵光一闪,用几不可闻之声念叨了句什么。
少顷,那笼子仿佛着魔一般晃了起来,挣得八条铁链叮叮当当响作一团,霎时间,黑暗处,哗啦啦的闪出一票人来,服色与宋庭卫几近,异常警觉的扫视周遭。
韩济心下暗惊,自己如果贸然上前,此刻怕已着了道。就在韩济俯身欲退之时,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束音成线钻进韩济耳中:“七日之后月昃来迎。”
那声音很小,但以韩济的耳力自然听得出的的确确就是那老者。韩济没有回音,缓缓退了出去,他知道,那老者闹出这么大动静,怕是对方暗哨里也有耳力过人的高手,韩济如果不是依着手札念了那些非人语一样的怪话,此刻恐怕已陷入苦战。
月昃阴气盛。韩济再探天牢,只觉黑得瘆人,静得可怕。壁上一抹昏黄的火把忽上忽下、忽明忽灭地跳着。韩济小心翼翼的藏在影子里,静静观察着周遭,他心里不断盘算着:那些宋庭卫在天牢里呆惯了,视物的本事只会比韩济更高,有月亮韩济还能看个大概,没了月亮韩济只会更难,除了徒增难度,韩济想不到其他任何意义。
已是夤夜,韩济藏在影子里不敢擅动,忽然一阵束音成线的密语传入耳中:“闭听!”
不急韩济反应,只觉一个声音“嗡”的一下就要在脑中炸开,韩济赶忙运气,同时双手捂住了耳朵,数息之间只觉得一个个黑影倒栽葱似的摔倒了地上,看不清形状。
少顷,韩济试探的松开双手,那个苍老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再度传入耳中:“还不快来迎驾?”
韩济心下苦笑,使唤人倒是遛道。那老人既已不再噤声,韩济自也不必担心暗中有人埋伏,索性抓了支火把飞身而上,撞得几条大铁链叮咣乱响。只见一个苍然老者端坐在铁笼里,不是那王屋镇里的老先生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