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惨状 (第2/2页)
“你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知道他在为叶陌的事情闹别扭,但凌笙真的没想到他现在脾气这么大,竟然真的一天都不理她。
小暴君这次将被子捂紧,不让她随便扒开,“姐姐不知道就算了。”
凌笙好气又好笑,“就那么想知道叶陌对我说了什么?”
小暴君,“没有,姐姐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说反话。
凌笙简直想使劲往他小脸蛋上捏一捏。
“好了,我告诉你还不行?!”
小暴君拉开蒙在头顶的被子,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望着她,“说了我不想听。”
凌笙噗嗤一笑,伸手真的在他脸颊上捏了捏,并且将他的小脸搓圆捏扁,揉变形了好几回。
小暴君轻轻拍开她的手,“姐姐?!”
凌笙,“好了,不逗你了。叶陌说——若不是他无意皇室,肯定会将我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叶陌?!”
小暴君死死咬住牙,他果然应该将他关在无伤阁。
小凌笙,“阿尘?”
小暴君回神,昂起头对她甜甜一笑,“没什么,对了姐姐,你这么晚过来找我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某个小气鬼,现在居然还反过来问她来干什么。
不过,小暴君不生气了,她也不打算再计较。
“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让厨房做了几样点心给你当宵夜。”
“谢谢姐姐。”
凌笙站起身,将点心和花果茶一样样摆上桌。
“既然不生气了,就过来吃东西。”
晚上因为和她置气气,小暴君都没怎么吃东西。
墨尘从床上下来,来到她身边的位子上坐下。
望着桌子上黄澄澄的像是茶饮一样的东西,好奇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凌笙神秘一笑,“花果茶。”
这是她今天下午心血来潮,想起要做的。
只不过客栈里材料有限,她只能做这样的低配版。
将新鲜的水果切成块,配以当地特制的糖液,小火慢熬几分钟,新鲜的花果茶就出炉啦!
她将花果茶端过来之前提前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点心和倒好的一杯花果茶,一并推到小暴君面前。
“喏!”
酸酸甜甜的花果茶配上香甜软糯的糕点,佐以眼前人如花的笑颜,味道确实还不错。
几碟小糕点被小暴君一一吃下肚,凌笙努努小嘴,“现在不生气了吧?”
小暴君,“我本来就没生气。”
凌笙,“……”
半个月之后,一行人到达冀州境内。
冀州并不是全境面临水患,但水患造成的灾难却波及了整个冀州以及周边州府。
刚一进入冀州,凌笙就感觉到满满的衰败和几欲让人窒息的死气沉沉的气息。
指尖挑开车窗帘幕,她往窗外看了一眼。
瘦骨嶙峋的妇人正跪在路边乞讨,手上拉着一个和她一样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看见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浑浊的双眼立刻爆出精光。
“姑娘,姑娘,请你施舍点东西吧!我的孩子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凌笙指尖再度挑开车窗帘幕,脸上麻木的神情和当初的大顺朝皇帝如出一辙。
她扫了一眼拦住马车的两人,妇人瘦的皮包骨,正满眼哀求的望着她。
小男孩好点,虽然衣衫褴褛,但可能妇人将吃食都留给他的原因,比之妇人气色稍微好点,但也只是好一点,浑身上下依旧没有二两肉,显然饿太久的原因。
如今正和妇人一样怯怯的望着她,看见她看他,还害怕的往妇人身后缩了缩。
凌笙,“我们……没有东西。”
小暴君,“姐姐?”
小暴君忘了眼马车角落里放着的小包裹,包裹里面是他们从上一个城镇买来的充当口粮的包子和馒头,以及几份精致的糕点。
马车虽然普通,但这姑娘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并且,现在的冀州,做的起马车的人不多。
妇人紧紧拽住马车辕壁不松手,“求求你了,姑娘,再不吃东西,我的孩子会饿死的。”
凌笙低垂着眼眸,像是没看到富人的苦苦哀求,和小男孩同样望向他的祈求的目光。
“我们……真的没有东西。”
放下车窗帘幕,让车夫和碧儿继续驾车。
马车缓缓往前行,妇人被马车带了下,差点踉跄摔倒在地。
她双眼悲切地望着马车的方向,失声痛哭,“老天,这是不让我们母子活啊?”
小男孩将她扶起来,原本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娘亲?”
细听,声音却不似她这盘悲动,死气沉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别样的生动。
妇人这才想起她有些吓到自己的孩子了,回过身,将小男孩儿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娘亲对不起宝儿,是娘亲没用,娘亲保护不好你,更保护好你的几个姐姐。”
小男孩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木木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姐姐,她们去哪里了?”
妇人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将小男孩推到自己面前,看向小男孩的手掌。
“这……你哪来的?”
小男孩得手指赫然握着一枚银锭,不大,但足以解他们眼下燃眉之急。
将小男孩拉到一棵大树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
周围,并不是只有她们在乞讨,还有更多的百姓聚集。
只是,可能是因为明知道讨不到东西的原因,所以只有他们拦住了那辆马车。
已经有人不怀好意的朝这边望了过来。
小男孩像是极其执着刚刚的问题,目不转睛的盯着妇人,“姐姐,他们去哪里了?”
妇人脸上的激动之色急速衰败下来,唇瓣几番颤动,她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你的姐姐她们……”
她们被人牙子买走了,这句话妇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们去了一个衣食无忧的地方,宝儿不用担心。现在告诉娘亲,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银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宝儿手里。
小男孩紧紧抓着手里的银锭,终究年纪太小,轻易便信了妇人的说辞,乖巧道,“这是刚刚那个姐姐不小心落下的,被宝儿捡了起来。娘亲,宝儿是不是做错事了?”
妇人双眼冒出泪光,又激动的将小男孩抱进怀里,“没有,宝儿没做错事,一定是……一定是刚刚那位姑娘故意留下给我们的,快,跟我谢谢恩公。”
凌笙的马车早就已经走远了,小男孩疑惑地瞧着自己的娘亲。
妇人拉着小男孩,朝凌笙他们离去的方向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