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等不来的救兵 (第2/2页)
自从知晓宁咏练的是柳公权的字体后,她在去岁也寻了柳公权的字帖练了起来。这足足练了有一年,才略略有些味道。
她伏在案桌上,拿着宁咏写的那张薛滔笺细细地比对着自己的字迹,半响才满意道:“若是猛地一看,倒是分辨不出。”
梅染自幼跟着她长大,耳濡目染下也念了很多书,练了很多字。不过,她是因为生存而学的,与赵锦衣这种潜心修炼的并不同。
闻得赵锦衣如此说,便道:“若是叫奴婢分辨,却是真真分辨不出的。”
赵锦衣站起来,睨了她一眼:“若是你能超过我去,我倒是欢喜。”
梅染这才又道:“姑娘,该如何办?”
赵锦衣不慌不忙的将薛滔笺放好,又牢牢的锁了,才递与梅染:“晚膳便摆在檐下,那里凉快。”
阿娘这一次,是来真的。
可她万万不能示弱。
这一次,三姐姐的成功与否,同样关乎她与宁咏的未来。
晚膳还没有取来,小桌已经摆好了。赵锦衣悠然自得地坐在玫瑰椅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着。
她虽然出身于规矩甚重的赵家,也知晓在鲁国,女子的婚姻向来是身不由己的。
作为官吏人家的姑娘,虽然选择的夫君不似市井小民那般嫁给屠户农夫货郎什么的,但风险还是有的。比如郑大郎的阿姐,不就嫁给了五十来岁的将军做填房。便是那将军再身体矫健,那年纪也比郑大郎的阿爹大上几岁。将来再过个十年八年,郑阿姐还是风韵犹存的年轻妇人,可那将军却早就鹤发松皮了。
想想便不寒而栗。
她可是个很看重外貌的俗女。当然了,内才也是必须的。
虽然阿娘是决不会做些卖女求荣的事,但万一阿娘一时糊涂了,将她许配给郑大郎那般的人呢?
怕是在出嫁那日,她自己就拿把剪刀,先将郑大郎给戳死了。
呃?那为何是戳死郑大郎,而不是自杀呢?赵锦衣她自己,是万万不会自杀的。
更何况,她可是有心仪之人的。
尤其是在两年前,她无意间得到一本手札,里面描写的全是一个女子有了心仪之人后的喜悦之情。手札上所写,简直与她见到宁咏时的心情一模一样。让她直呼遇到了知音。
再者,她私下里认为,只有两人真心相爱的婚约,才叫做婚约,才能顺心如意的过一辈子。比方像她阿爹与阿娘。而反面例子,则是大伯母大伯父,以及叔父与婶婶。
瞧瞧阿爹与阿娘整日蜜里调油似的,而大房与三房,小妾姨娘们挨挨挤挤地住着,庶子庶女生了一堆,虽然还算和睦,但若她是大伯母与婶婶,怕是夜里常常睡不着的罢。
是以赵锦衣自小便发了誓,自己将来,定然要阿娘那般嫁给心仪之人的。
她以为不用她说,阿娘定然是会省得她的心思的。
可阿娘这回,怎地就像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她嫁给那义表兄呢?
晚膳取来了,是清清爽爽的素面一小碟,以及一小碟酱王瓜。
梅染傻了眼,二太太这回,怎地连姑娘的吃食都克扣了?
赵锦衣假装不在意地将素面吃得干干净净。
吃了素面,又在小院子里踱步消食,却是一直等到婆子将热水取来,也没有等到一个救兵。
阿娘竟是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