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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婚事办好了,邵君平明天一早还得往学校里面赶,所以也就没有去乡下新屋去住。
这会走在去乡下新屋的一家四口,刚出镇东头的那条落乡大路,就感觉那天特别的黑,甚至有点找不准路的感觉,可没走几步就又都清晰地看清了眼前的路,月亮地儿的路,他(她)感觉比镇上路灯下的路亲切了许多,还是走在这样的路上心里踏实,河面偶尔传来的响动声,他(她)们一点不感到害怕,这样的声响对于所有人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要问,那准是河里的鱼儿跳出水面时闹的动静,那是它们有缺氧时的本能反应。
李祥云和二儿子俩口子,回到新房不久就洗漱睡觉了。
也已经洗漱完毕的邵松林并没有一点困意,他独自一人静坐在供奉着爷爷和父亲牌位的南厢房里,本来不抽烟的他,竟然点燃了一支香烟。今天,两个儿子的婚事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明天,又该如何面对那全新的一天,虽然他在决定办这场婚礼之前就将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又一遍,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结果。
此时的他,来到先人的灵位前,既将说出对先人的一种愧疚,也将说说自己内心的委屈,想让先人给自己决定的事情作个评判,也更想让先人给自己指明一条努力走下去的道。
金湾古镇这边的郑利庭家,对于邵家二儿媳妇“骨根”有问题的传言也早有耳闻,也曾考虑到自己家女儿嫁过去后可能会带来的影响,甚至都有过悔婚的动议,但终究还是屈服于女儿的坚持,如期举办了酒席。
如此看来,这个吴州一带对于“骨根”这个严肃性的问题,也是分个轻重缓急的,男婚女嫁中的“骨根”问题也是应当只是男婚这方面的重视程度高点,尤其是一些在地方上门户相对较大的人家,并不如江南大姐所言的那样不可逆转。
郑兴雨是家中的老大,却是最后一个结婚的,这么老大难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还算比较满意的结果,加之春节刚过郑兴农的媳妇又给郑家添了一个千金,既然是双喜临门,自打上次请王小二唱戏后就迷上了听戏的郑利庭萌生了女儿结婚明上唱一出戏的想法,既然“老头儿”提出来的想法,那就满足他呗,更何况郑利庭和郑兴农商量这事时候的理由是为庆祝孙女满月,郑兴农那绝对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的。
这几年,请王小二唱戏的人家不是越来越多,而是越来越少了。
王小二给自己和别人的解释是,真正喜欢听唱戏的都还是郑利庭他这辈往上的中老年人,年轻一代的人或许从来就没有对唱戏感过兴趣,他们小时候跟着大人后面听戏,那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真正夺取他们市场的、让他们很快就丢掉饭碗的真的不是年轻的对戏曲的无视,而是由城市逐步向农村普及的电视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