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第95节 (第2/2页)
戴奶奶安慰他:“大年三十掉牙是个好兆头,旧牙在旧岁里掉了,新牙在新年中长出来,辞旧迎新!这是极好的!”
戴誉看他这样,也不敢让他再吃什么了,把另两个饺子吃了,就放下筷子,张罗着带孩子们出去放鞭炮。
二丫三丫还太小了,戴母不让去,他就拎着半筐鞭炮,领着自家小妹、大丫和夏洵出门了。
“哥,我能放一个不?”夏洵急吼吼地问。
“不行,你先到一边看着去。”戴誉无情拒绝。
从烟盒里掏出支烟,刚要点上,就见到站成一排的三个萝卜头盯着自己看。
戴誉顿了顿,将烟放回去,让戴兰回家找一根土香带过来。
他先尝试着用点燃的土香放了两个二踢脚,嘣嘣的响声把左邻右里的年轻人都震了出来。
然后在闹哄哄的气氛中,将大呲花和窜天猴摆成一排,一口气点完,窜天猴一个个窜上天,嗖嗖的声音响彻半个家属院。
夏洵自动化身成鼓掌机器,每有一个鞭炮被点燃,他都要哇哇叫着拍手叫好,与另两个安静捂耳的女孩子相比,这小子简直是全场最佳捧场王!
最后一个呲花是由戴誉抱着夏洵,把着他的手点燃火线的。夏洵看着自己点燃的呲花,兴奋得嗷嗷直叫,搂着戴誉的脖子问:“姐夫,你明年过年还能带我玩这个不?”
戴誉被这小子逗得扬高唇角,干脆地点头道:“行啊,你回去帮我跟你妈说说好话,我以后每年都带着你放鞭炮!”
夏洵捂着漏风的嘴只一径咯咯笑,并不答话。
戴誉让这小子在他家玩到十点钟就将人送回去了。
来开门的是夏厂长,戴誉先拜了年,才语带歉意地交代了夏洵掉了一颗牙的事。
夏启航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儿子接过来,谢过戴誉的招待就让他回去了。
夏洵手里攥着一根冰糖葫芦,脚一落地就噔噔噔地跑去夏露的房间,把从戴家带回来的糖葫芦、烤花生和糖果分给他姐一半,才跑回父母的屋里。
何婕看着他漏风的门牙就有些上火,没想到儿子会在大年下里掉一颗牙。
直到听这小子大着舌头将戴奶奶那番“辞旧迎新”的说辞学了一遍,神色才稍稍好转。
看父母都已经到齐了,不待他们再说什么,夏洵便往二人面前一站,恭恭敬敬地作个揖,一本正经地说:“爸爸同志过年好!妈妈同志过年好!”
何婕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问:“你从哪儿学来的怪话?”
“在戴誉哥家里学的,他家的孩子拜年都是这么拜的,然后就能拿到压岁钱啦!”
夏洵从兜里摸出两张五块钱的纸币来,跟父母显摆:“这是戴誉哥和他妈妈给我的压岁钱。”
又从另一边的衣兜里掏出五毛钱来,继续显摆:“这是戴誉哥的大嫂给的压岁钱。”
何婕与夏启航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复杂。
这年月,给孩子一块钱就是大额压岁钱了,戴家人居然舍得给出这么多钱来。
肯定所图甚大呀……
显摆完了压岁钱还不算完,夏洵又从裤兜里摸索出一个五分钱和两个一分钱的硬币,得意地说:“这些是吃饺子的时候,我自己吃出来的!戴家大娘说了,这是好兆头!”
何婕将他那十块零五毛的压岁钱收缴了。
看他可怜兮兮瞅着自己,才格外开恩地将七分钱的硬币留给了他。
夏洵苦巴巴地收回三个硬币。他明明已经按照在戴家的流程给父母拜过年了,然而,不但没能得到一分的压岁钱,居然还把原有的那些弄没了……
“他们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嘛?”何婕打听。
“戴誉哥只对他家人说我是他领导家的孩子。他还叫我小洵呢!”夏洵蔫蔫摇头,然后语气夸张地形容了自己在戴家的见闻,以及那一大桌让他流口水的年夜饭,神色很是向往。
“咱们家以前也是那么过年的,只不过你那时候太小了,没有印象。”何婕干巴巴地解释。
夏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从兜兜里掏出三张电影票递给妈妈,口齿伶俐地说:“这是戴誉哥让我拿回来的。据说是他们单位发的电影票,但是他过年还要陪着领导参加团拜会,所以没时间去看了。让你带着我和姐姐看电影去。”
夏洵走后,何婕攥着那几张电影票叹气:“这个戴誉可真是厉害……”
他家里那么多人,把电影票给谁不行,非得让夏洵带回来。
这是在跟她表态啊……
他们两口子已经在今晚将因为戴誉产生的那点误会说开了。
夏启航安慰道:“他再厉害也不能怎么样,只看他能否将这番能耐用到实处吧。”
戴誉的春节假期只有三天。
初一这天他忙得脚不沾地,不但要给领导亲朋们拜年,还抽空去给厂高中的刘校长拜了年,毕竟高考的时候,还需要厂高中的学籍。
初二初三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的日子。
戴家的四个姑姑是初二回来的,戴母和戴大嫂为了招待她们,便将自己的回门时间定在了正月初三。
四个姑姑带着姑爷和孩子上门,十几二十人将戴家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戴母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丰盛菜肴款待这些姑姐们。
姑姑们正热闹的时候,戴家又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戴英的对象刘宁,带着丰厚的年礼来拜年了。不过,这小子显然是没有跟戴英打过招呼擅自行动的,戴英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措手不及。
四个姑姑听说这是老戴家的新姑爷,纷纷围着刘宁问长道短。尤其是四姑,从家庭到学历,从学历到工作,问得事无巨细,恨不得将人家的底裤都扒出来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