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寺 (第2/2页)
等这三人吃完了手中果蔬回了会场,郝应全却沉思起来:若这小崽子所说属实。落水后肺管子呛了水,起了高烧,而烧退后,这十二年的沉疴却不治而愈。这种情况可能吗?这种解释,糊弄小孩子还可以,可是对有心人来说,却经不起推敲。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小子身体应到痊愈,会不会是有什么奇遇?比如说碰上了那件极为古老私密的传说之宝?可是那宝物又不是神药,能当成人参啃上几口就能治病。十多年前我离京上任之时,天后曾亲自交待我秘密调查泗水县内上古宝物,按照天后所述,那宝物无非就是大禹铸造的几个鼎,可这几个鼎能干嘛呢?虽是国柄象征,但这千年以来,哪个朝代也没有这个东西,不是一样开邦建国?天后呀天后,您老人家的心思,令人捉摸不定,何必在那里遮遮掩掩的。可怜我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上古传说,辛辛苦苦牧守此地十五年,竟落得捡破烂的诨名。
可怜完身世,郝应全又回到了会场,心中决定先盯紧了这群人,看看将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动静。
法会到了傍晚才结束,法源总算是了了一桩事情,松了一口气。为那罔死的数千百姓超了生度了化,总算在心里卸下一点负担。接下来又把徒子孙们叫了过来,交代按原计划明日出发,便开始收拾行装。
说是收拾行装,但几人平常的日用物料也不过冬夏各两套僧袍僧衣,更多的还是那抢救回来的经书,又是整整四大箱。
他们手上也没什么银钱。虽然法源有些译经俸禄和天后的赏赐,但平常都上交了寺库。在玉林他们小的时候,还专门扣下一点买些寺里没有的吃穿用物,等他们大了一点,吃穿住用,也都是来自香客寻常供养,所以俸禄也都全部交给了寺里。
法源对于钱财并不在意,昨日跟主持法泽商量好明日离寺时,就没提起路上盘缠的事。得道的高僧何曾会在意行路上的衣食住行?
至于界文界武两兄弟就更不担心盘缠得事情了。当初随师父西去天竺取经,千万里路,只要有人烟,有师父的佛法加持,凭界武的巧嘴,化起缘来并不费什么功夫。虽没有山珍海味,但也从未委屈过肚子。而玉林他们三兄弟,根本未曾想到怎么解决路上饮食的问题。
虽然法源一行人不在意银钱盘缠,但主持法泽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到了晚上便带着一个小沙弥,从库房领了十两银子,最后进了法源的房间。
看法源他们正在忙碌,主持法泽笑道:“师弟明日即将启程,不知何时才能相会。”
法源看着法泽道:“师兄不必如此说,我此去洛阳,又不似去往天竺,路途遥远九死一生的。平常有事,通信也方便,即便亲自来回一趟也要不了一月。况且等译完了经,我还是要回来的。”
待法源说完,法泽对着身旁的沙弥点点示意,等那小沙弥把手中端的一盘银子递了上去,便道:“师弟的俸禄和赏赐历来不少,只是前者日子寺庙受了损,就连师弟译经的藏书楼也震倒了,连续遭了水火之灾,可谓损失惨重。这重建寺庙的花费不少,库里也没什么存银,所谓穷家富路,这区区五十两银子聊表心意,还望师弟不要推却。法源点了点头,示意玉林接下了银子。
这时界文倒是疑惑起来:师父向来不重金银,当初西去天竺时要走千万里路,依旧婉拒了天后赞助的路金,这次去洛阳不到一千里路,师父居然收下了主持送的银子,怪哉,怪哉。
ps:本章到此,算是告一小段落,今后的玉林将开始颠沛流离起来,所谓树挪死,人挪活,只有动起来才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