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阴了 - (第2/2页)
“这个演花木兰的演员还行,长相一般,可演技太出彩了,那种年代距离感拉的特别到位。”“原来北魏有一个这么英勇的女性将军,替父从军,可太酷了!”
“不要信根本没有这段历史!”
“徐响滚出史学圈!误人子弟!”
毕竟花木兰的出现太新奇了,这个视频在各大网站平台传播,尤其是她一身布衣,穿行在无数匹绚丽的布料之中时,那样迷茫的神色,就好像真的从历史长河中刚走出来的古人。
更何况,这花木兰随口一句文绉绉的话,大家根本没听懂,最后还是徐响给出的解释。
原来在以前,一个字能代表那么多意思,这就是古文字的魅力吗?
对于文学生而言,这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对于史学生来说,徐响就跟拿鞭炮炸了他们脚下的屎一样,被恶心到反胃。
对于严谨尊重历史的人来讲,编造、篡改历史,甚至随意添加名人的,都是历史的破坏者!
徐响这种,随意编造了,还发到网上传播的,更是十恶不赦!
他们一个个把证据贴在网上,组团去徐响的主页漫骂,联名递给自己的导师查看这段虚假的历史人物视频,穷纠纠气昂昂,已经进入了打满激素的备战状态。
可第二天,就在旧星的一个普通的个人主页上。
有人发了动态。
普普通通的主页,关注人仅有几百个,却大多都是出了名的历史学者,其中不乏有新星来的高官人士,也都在其中。
这是……文乐!
日前刚在徐响这边喝了鸡汤,饮过茶的老文。
原本文乐的学生也不买徐响的的账,什么见鬼的召唤,那分明就是请的演员!
再加上没有人听说过北魏这个朝代,更是觉得徐响在捏造历史,于是就火速把视频传给了自己老师文乐,希望能得到足够的证据,来彻底打翻徐响纂改历史的侥幸心理。
可谁知……视频发过去,老师也收到了,回复却久久没了音讯。
甚至于白等到了第二天,文乐的学生愕然的发现,自己老师似乎并不是在气愤的驳斥花木兰的虚假,而是……似乎在辩驳,北魏这个朝代存在的真实性。
原来文乐看了视频后,连夜查阅起来,他记得年轻时在几个无法保存的遗迹中,见到过北魏的字眼。
其中有仅剩一角器具的文字中更是清晰记录有“北魏拓跋宏”,只不过对于“北魏”这一词所知太少,有没有详细的资料记载,才被尘封一角。
可尘封了……不代表它不存在。
众所周知徐响是从小生活在新星的,包括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都在新星人眼皮子底下。
他之前更是和自己那些已逝去的老友、包括自己都毫无交集的,唯有“全鸡宴”那天俩人见过一面。
文乐也确信自己只字未提过北魏。
再加上徐响不是做研究的,他不认识旧星那一批史学研究者,而新星上包括考古学家也完全不知道北魏这个词,所以徐响,也绝不可能提前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北魏这个词。
这是一个闭环。
所以,文乐觉得,大概率这个花木兰的人物,是曾真实存在的,说不好徐响的庄园里,有一些关于北魏花木兰的记载,才让他塑造出了这么个形象的演员,来为大家演绎一段跨时空的对话。
那高高的发髻,健壮的体魄,再加上含蓄又爽快的矛盾行为艺术,都十分有年代感。
就文乐看来,徐响这样的塑造是成功的。
这比他出去做任何关于历史方面的讲坛要有用的多,几乎一经出现就深入人心,让大家觉得:哦,原来这就是北魏的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子形象!
甚至于这个女子还有着不同于当时年代的特色,她替父从军,获得了一军之将的席位。
让文乐看完都叹为观止。
这样风华绝代的女性角色重现于世,令他激动且珍视。
不过,就算花木兰不是真的北魏人物,“北魏”这个朝代,他也很难去否认其存在!
毕竟在以前,他连“北魏拓跋宏”这五个字组合在一起都不明白其意,最多会认为是个地名加人名,可谁又会把自己的名字,去刻在金银器具上呢?
但现在看来,如果换成朝代和国君名字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朝代的支柱,是精神象征,自然顺理成章的能被刻在器具之上,甚至供奉起来。
考古的人都知道,历史遗留下来的不一定是最珍贵的,却绝对是曾在历史长河中出现最泛滥的。
单独一个人的名字,想流传下来是很难的,但如果是朝代和国君的名字,能最大程度的保存一点。
以此为据,文乐转发了徐响的个人动态,并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对于北魏花木兰这个人物的思考。
从朝代、时代感,包括演技方面,语气中都极为推崇。
这与当时一边倒的喊徐响退出历史圈的话语截然相悖,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网友议论纷纷:
“文老居然力挺他,难道花木兰是真实存在的?”
“这文老又是什么人,突然热度最高的时候出来……不是来蹭热度的吧?”
“我呸!文老会蹭热度?那是真正的史学大家!”
“文老都出来了,说明北魏是个朝代没错了,那徐响也没说错任何东西了,完全就是网友在抹黑人家。”
“别把无知当乐趣,历史上就是有北魏这么个朝代,建议你们平时少上网,多读书!”
文老一出,谁与争锋。
这一次,徐响依靠花木兰的视频,是真正的冲出了个人主页和娱乐圈,正式往大众的视线中进军。
短短一日之间。
【震惊值:450000】
徐响也不耽搁,大气的又弄出了几颗蛋出来,放在庄园养着,等着小鹅破壳之后,与之前的鹅进行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不过……在这天之后,他的庄园,也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
就比如:考古队。
—
崎岖的山路口。
“让一让,都散开点!”
“你们找小徐先生,大家都不拦着,可怎么听那鹰钩鼻的意思,是要征收人家徐先生的庄园呢?”
“可不兴这么干,你们没这种权利!”
有个村民上来,把老周和徐响都叫下了山,就看到村民拦着路口,不让两辆装甲车上山这一幕。
“我们是达硕考古队,徐响的庄园里现被怀疑有文物史记资料出土……”车里有人说了一堆话。
徐响听明白了,这是要进他庄园驻地考古的意思。
只是听上去冠冕堂皇了一点,说是文物保护工作,实际上就是来监督他这边,如果真的出土了什么文物,找到了什么遗迹,甚至于假如还有另外的鹅蛋,那基本就要被摸走了。
老周也听出来了,在背后嘀咕了一句:“达硕,老文提过一嘴,他们这个考古队是新星驻扎过来的,特别不要脸!”
村民也犹犹豫豫的拦在前面,不让装甲车进入。
“小徐先生说句话,不让进咱们就拦着,私闯别人庄园本来就是违法的,打着考古的名义也不行!”村长看的可比其他村民清楚,人家小徐先生是有大能力的人,说来瀑布就来,说井水满就满。
要说小徐先生的庄园里藏了什么,村长还真不觉得。
这座庄园前后换了多少代主人了,就小徐先生在之前没几年那会儿,还有个小男孩在这住过一阵子,之前也有老有少的,难道都没发现庄园里有久远的遗迹,就小徐先生发现了?
说白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塑造什么样的庄园。
这是人家小徐先生的本事,你来偷来抢的,都没用。
“还有你们,别忘了谁给咱灌满的井水。”回头提醒了一句。
后头蔫了吧唧的村民顿时就清醒了,也对,小徐先生庄园里有没有遗迹另说,可人家的本事是真的强,还对整个村子有井水之恩,人不能忘本。
村长话一出,凝聚了村民的中心力,那人口围栏顿时又多了一层,连小孩子都加入了。
“小同志,”车内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娃娃脸,眼睛挺大的小伙子,长相看起来比其他人顺眼许多,显然一向是交际能手。
他猫着头带笑:“你也知道这年头找到个遗迹不容易,多少历史都淹没了,我们也是抱着保护历史的想法来的,真有遗迹我们也不拿走,就拷贝一份留作备案,防止后代考古的时候连个参考都没有。”
“……但我这真没有。”徐响无语。
道理大家应该都是懂的,他庄园里真有点啥,原来的庄园主都拿出来了,何必等到他?
他最多就是比别人多有了个系统,可也是拿不出来的东西。
实际上真让他上交系统,其实也无所谓。
就是现在是旧星上的东西,也就是地球上的东西,给这些人说不好就都带去新星了,那能行吗?
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落叶归根!
多少人周游列国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这些古物也一样,甚至于花木兰这样的古人,你让她去新星,她都能郁闷死。
旧星好歹还能找出点熟悉的东西,到了新星是一点熟悉感都没了,那种隔阂十几年来徐响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了。
都不如他在旧星生活一天来的轻松。
“小齐,说那么多话干嘛,排查令给他看!”车里有个鹰钩鼻青年说。
他夹克衣兜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证,转头冷眼看向徐响:“这两个月内旧星新出的排查令,就是专门针对这些不配合的同志,大家都是为了旧星的繁荣做贡献,不要因为一己私欲,来破坏的公共调查。”
他出自新星,当然也认识徐响,对方原先是战神徐家的小少爷,风光无限,可如今落魄到只能回到旧星的一座破烂庄园里,居然还敢站出来阻挠他办公。
要对方还是原来的身份,他不会这样说,但现在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徐家还能站出来替他说话吗?
不过……他话音一落,徐响那边还没反应,村民却先炸了。
毕竟徐响现在身份是普通人,即使他能造瀑布、能使泉水涨满,本身也是个和大家一样的普通公民。
突然被陌生的考古人员找上门来,上来就拿着排查令要进屋搜查,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了。
“排查令是啥?”
“有排查令可以私闯民宅了吗,怎么一边说保护群众个人隐私,一边又让这些人去搜查家里?”
“哎这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往家里藏私房钱了……”
“这种情况可以打报警电话不?”
“新星过来的考古队也太霸道了……还是前两天的文老好,对待人都是一个样很温和,特别有涵养的感觉。”
村民七嘴八舌,吵得车里鹰钩鼻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些村民戏太多了,谁要查你们那点私房钱!
后方,老周神色不对。
徐响看他一眼,好奇:“那排查令是什么?”
“不该啊……”老周也纳闷:“他们怎么会有排查令,那都不是查什么历史文物的!”
徐响:“……”
“不过有这东西,你确实拦不了”老周叹气:“先别跟他们硬碰,我回头打几个电话问问。”
“行。”徐响也不在意。
他庄园破烂成那个样,除了已经有的,其他都没了。
至于那几颗鹅蛋,徐响对着空气挥挥手,让陈鱼先去转移到老周家里。
这就又过去了半天。
庄园这一次人就多了。
徐响闲闲的站在原地,看着考古队忙活,问道:“你们在这住多久?”
“只是暂时驻扎,等到拷贝完遗迹就会离开的。”娃娃脸年轻人抬头回话。
这娃娃脸应该是考古队里最好说话的那个,徐响也挺愿意跟他说点啥。
至于另外一个同样较其他人年轻些的青年鹰钩鼻,徐响就不想搭理。
这样想着,徐响对娃娃脸犹豫道:“我还是不建议你们在庄园里过夜,不是我个人不情愿,主要是这个庄园他确实有点不适宜外人居住。”
娃娃脸一愣,笑了:“没事儿,你也太小瞧我们了,这些年上星空下地血,什么地方都去过,不至于住个庄园都不适宜。”
“那行。”徐响点头,那就别怪他了。
老周刚打电话问了,这一批考古队都新星过来的,万一拿到了什么珍贵遗迹,也都会转移到新星,非常独的一支队伍,就是权利极大,应该背后有大佬支持。
住不住进来,徐响都无所谓,但太过强势一副要抢劫的样子,他就不爽了。
徐响很贱的,他不爽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过的太舒坦。
他蹲下来,无聊捧起一只白胖的小鹅。
那小鹅踢了踢腿,又嘎嘎叫了两声,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徐响回头看一眼,见娃娃脸已经走到了远处,他转过头,开始对着小鹅纯真的眼睛凶它:“夜里不许叫了啊,吵到客人不好了。”
娃娃脸:“……”总感觉指桑骂槐。
见娃娃脸走的更远了点,徐响嘀咕着,又像是顺口一般,叽歪了一句:“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天,突然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