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兄妹逢 (第2/2页)
他看向祁涟眼里都是欣慰,“不过,我们兄妹二人如今还能相聚也算是得上天眷顾了。”
今夜星光明亮,星河都映射在她的眼里,璀璨夺目,“是呀!虽然后此生都要怀着这个秘密活下去了,可以后也有哥哥可以依靠了。”
都是一家人,施景润自然也知道施雪柳是什么样的性子,虽算不得折磨,可祁涟在衡府估计也过不了舒心的日子。
“放心吧!以后有哥哥在,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苦的。“施景润抬手覆上她的肩膀保证道。
兄妹两人又谈起前世相处过的一些过往,那两颗因分离而渐渐疏离的心好似再次靠近,也不似方才那般陌生。
施景润突然向祁涟询问,“那你和左脉之?是不是他也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近些日子他总是在府中能偷听到她和左脉之的一些流言。
他死的时候还太早,那时的左脉之还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可他却一直记得的,霓妃和乐怡郡主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而今两人关系又如此不一般,施景润心中难免就会有此猜测。
祁涟摇头,垂眼看向脚下青石小道上的纹路,“在来雍城的路上相遇的,不过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我和他联手就是想从施国公那里知道如今霓族的下落。”
“霓族?”这些年他从未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祁涟道,“就是我舅舅他们,左脉之说当初贺正派了施国公去剿灭霓族,如今若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也只能从这里入手了。”
施景润恍然,“所以你才会选择来到雍城,进入衡府就是为了知道如今霓族的下落。”
祁涟点头承认,“是的。”
霓族虽然弱小,但霓族之人却有不少独特的能力,当初的霓妃还能窥伺天机,预知未来。而霓妃正是因为预言了大夏会在他父皇手上灭亡,才会被盛怒的父皇下令处死的。
想到这些,施景润也能明白为何贺正要选择灭掉霓族了。
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能为他所用的话,那唯有毁灭才是最万无一失的。
“祁涟别怕,哥哥会帮你的。”施景润说,毕竟霓族当初也是大夏的附属族群,他身为大夏太子,也不忍心曾为他们祁氏出过力的人最后得到这样的后果。
他如今是施府的二公子,整个家族都对他十分器重,这些他十分清楚。
所以若他出力帮助祁涟,那得到霓族的消息可能也会更加容易。
祁涟眼睛笑得像个月牙,“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
“好了,咱们便不说这许多让人不开心的事了。”祁涟像小时候那般扯了扯施景润的衣袖。
她状若天真般地问道,“既然咱们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哥哥你就没有想过我们或许能重建大夏吗?如今你身在施国公府,你的父亲府中的二郎君又掌着西北的军权,我们杀了贺正,推翻乾国,哥哥你就能登上那个位置了,自此天下都是你的了。”
施景润苦笑,“祁涟,我知晓你一直信任哥哥,也希望我成为一位明君。可我却已经明白大夏已经回不来了。且如今又过了这么些年我才明白,我心中所一直向往和追求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而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贺正如今看来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我坐不坐上那个位置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当初太子的身份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荣耀和身份,可对我来说,卸下了这个担子我也感到轻松不少。以后,咱们就忘记大夏吧!”
祁涟放下心来,她方才说出那样一番话,也不过是试探施景润一番罢了。
毕竟人都会改变的,何况又经历过他们这样离奇的经历,那人生更是无法预测了,谁也不能保证都能如当年那般赤子之心。
她如今实在是欣慰,太子哥哥还是当年那般模样,一点都未曾改变。
她看着施景润,心里默默想着:太子哥哥,若你生逢盛世那你定是个明君,是个守成之君,可你不幸做了父皇的孩子,便不可能在乱世成为一个英雄。
她虽然从不推崇似左脉之那样心思狡诈之人,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那样的时代,他那样的人才能活得像自己。
眼看已经接近子时,茗修这才发现施景润已许久不见人了,心里一边儿着急,一边急匆匆地出来找人。
祁涟听见远处传来他的呼喊,也知道两人今日不宜再多说便道,“哥哥你先回去吧,今日咱们已经出来太久了。”
施景润也知今时不同往日,两人身份再不相同,连私底下的见面也要避免被人发现,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他转头看了远处灯火辉煌的孤芳台一眼,强压下心中的那份不适对祁涟道,“那哥哥便先离开了,祁涟你放心,过段时日待我将一切安排好了,以后就能时常同哥哥见面了。”
“好。”祁涟笑答。
一直到施景润走远再看不见他的身影,祁涟便也准备回府休息,却没想到一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她身后。
“左公子?”那人的脸被树荫遮挡看不真切,瞧着身形有些熟悉,祁涟好奇出声。
“是我。”那人启唇,又向前走了几步。
随即他那张神仙似的脸才从阴影之中显现出来。
祁涟抚了抚胸口,原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却没想到还会出现在这里。
祁涟迅速转身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女郎,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你好像颇不愿意别人看见我同你站在一起?”左脉之平静的语气里总有种奇怪的意味。
祁涟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左脉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俩私下里来往,她身上的那张皮估计都要被人给扒了。
“怎么会。不过如今我俩在这城中已经有了不少流言了,见面之时还是尽量避开别人的视线好些。”祁涟道,她可实在有自知之明,如今她的身份和相貌,是绝配不上左脉之的。
“方才你是和施景润在说话吗?好像看起来颇为熟稔。”他又走近了一些,能将祁涟脸上表情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祁涟虽已猜到左脉之或许已经站在那处很久了,但一时却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同他解释她和施景润的关系。
最后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打死不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