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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求他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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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这一回来, 最欣喜的莫过于莲姨娘。认真说来,她也是个贵妾,出身不比陆氏低。当初陆氏仗着二老爷心软, 耍了苦肉计嫁了进来,十分不得老太太欢喜。且她的三郎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 能不能长大都是个未知数。是以老太太过了两年,又做主替二老爷抬了她进门。纳了她没多久,她便生了崔五郎。身份不比陆氏低, 儿子又比她康健, 莲姨娘虽是个姨娘,但日子却过的格外滋润。也就是二老爷这两年外放, 她在府里暂时没了倚靠,才不得不低了头。如今,二老爷回来了, 一连数日都宿在她这里,莲姨娘的腰板也挺直了起来。但枕边谈话的时候, 二老爷说漏了嘴, 莲姨娘忽地听到了陆氏要将侄女给崔三郎冲喜的事。陆氏竟是想出这么个法子了?好不容易熬到二老爷回来,她刚刚喘了口气,若是三郎的病当真好了,那她的五郎岂不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不行, 三郎的病不能好, 这冲喜也不能成。莲姨娘暗自焦起了心。崔五郎过来请安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姨娘来回踱着步的样子。“姨娘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崔五不解。“你来的正好。”莲姨娘拉了崔五, 把昨晚听到的一一都说与了他。“冲喜?”崔五惊愕, “怎会是她?”“毕竟是陆氏的娘家侄女, 陆家还要靠她庇佑, 这婚事只要陆氏开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莲姨娘不知他为何惊讶,只是没想到这陆氏还有这等运气,能遇到个命格如此合适的侄女。崔五哦了声,掩下了眼中的惊讶。这个陆小娘子不是背地里与二哥搭上了吗,二哥能容许她给三哥冲喜?崔五细细回想了这些日子二哥的举动,这才发现不见他有任何出格。这位陆小娘子似乎也没离开过梨花院。所以二哥这是腻味了,才任由陆雪衣去给三哥冲喜?而且三哥生下来便体弱,听说压根不能行事,如此一来,即便这小娘子没了清白也不会被发现。定然是这样了。崔五摸着下颌,想起那位小娘子姣美的脸,压制已经的心思终于萌动了起来。既然二哥不碰她了,三哥又不能行,那他岂不是可以乘虚而入?总归这陆小娘子既然能与二哥搭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这样美貌的小娘子,光是玩玩也是不亏的。更别提,她还牵扯到三哥的病,于是崔五便更有理由了,也附和着道:“姨娘,我也觉着这桩婚事万不能成。”“可你父亲说信已经送去了,我毕竟是妾室,左右不了他。”莲姨娘叹了口气。“那便换个法子。”崔五说道,“既左右不了父亲,不如从这陆娘子身上下手。”“如何下手?”莲姨娘不解,“一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小娘子便是自己也左右不了自己。二则三郎虽然病重,但嫁进来日后就是享不尽的

富贵,这位陆娘子也未必不愿。”“不管她愿不愿,我们让她不能愿不就成了。”崔五眯了眯眼,眼底浮出冷意,“只要她坏了名声,二婶便是救子心切,也没这个脸再娶她了吧。”“你……”莲姨娘挪了挪位置,似是没想到他嘴里能说出这番话,“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思?”崔五虽是庶子,但这些年三哥病着,他打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挑起二房的,是以性情颇为骄纵。如今到手的东西要被夺走了,这可如何能忍?崔五不觉得起了这样的心思有什么不对,反倒忿忿地看了眼姨娘:“姨娘,不是我过分,是你性子太软,你出身不比陆氏低,祖母把你放到二房来就是想让你和陆氏争一争的。可你倒是好,这些年反被陆氏压着,让她愈发跋扈。我如今快及冠了,你若是再不争一争,是想叫我一辈子没个出头之日吗?”莲姨娘被儿子一说,回想起这些年的憋屈,心里也泛着酸苦。确实,如今老爷都回来了,她怕什么?莲姨娘没再阻拦,只问道:“那你想如何是好?”崔五一想起那红润和唇和白皙的脚腕,心里便隐隐升起一股燥念。他有些等不及了:“明日姨娘只管找借口把她请来,余下的事,我来安排便可。”莲姨娘本就没什么主见,虽是不安,但还是照着儿子的话吩咐了。大不了事成之后,让她做个妾,那也总归比嫁给三郎那个病秧子要强!***厢房里,雪衣自从想通之后,倒也没那么惧怕二表哥了。但奇怪的是,她不怕了,二表哥反倒不来找她了,他这又是何意?难不成是因着那日她说了葵水的事?雪衣惴惴不安,但一连好几日,二表哥的确是没再来过。与之相反的,则是父亲的回信。雪衣算了算日子,大概也就这两日便要到了。她等不及了。可若是主动送上门,也实在太过难堪,她真的抹不开这个脸面。雪衣正纠结的时候,二房的那位莲姨娘却派了人来,说是想学学江左的刺绣,请她过去吃茶。这位莲姨娘近来风头正盛,若是不去,恐会得罪人。雪衣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这毕竟在府里,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仍是去了。另一边,崔珩依旧如常。他想,陆雪衣若是个聪明的,便能想到眼下除了他,她没有更好的出路了。但一连三日,陆雪衣都没有任何动静。还挺沉得住气。崔珩当真有些刮目相看。她不急,他更不急。崔珩倒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杨保旁观着两人的拉锯,只觉得这是一个比一个能忍。到了第三日的时候,他没等到表姑娘来清邬院,反倒撞见她去了莲姨娘那边。这几日莲姨娘风头正盛,府里的人都隐隐有所耳闻。而莲姨娘膝下还出了一个崔五郎。难不成表姑娘这是想攀上崔五郎?杨保心惊,却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这位莲姨娘一贯与二夫人不

对付。但这崔五郎可不是个好的啊!杨保看着她领着女使当真往莲姨娘的院子里去了,踌躇了一番,还是折回去告知了崔珩。今日休沐,崔珩正在提笔练字。当听到杨保的通报时,他虽则脸上的神情不变,但那手中执着的笔,却重重一顿,纸面染了大团的墨渍。杨保即刻低下了头。片刻,余光里,他又只见崔珩面不改色地搁了笔,将那张纸一点点揉皱,丢了下去。“你说,她去了哪里?”丢了纸团,崔珩淡声问道。“去……去了莲姨娘那里。”杨保声音低下去,隐约察觉到了公子的不虞。崔珩垂眸,擦了擦手上的墨痕。陆雪衣这是要去求崔五?崔五是什么人,她当真知道吗?杨保也觉得表姑娘这步实在是踏错了。可若是任凭她去,还不知要被崔五怎么对待。杨保还是动了动恻隐之心:“公子,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表姑娘,她刚入府,恐怕对这府里知晓的不是那么清楚……”崔珩擦着手,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最后帕子一撂,淡漠地道:“不必。”她总是这么识人不清。说再多的话,都不如她自己吃一回教训。杨保听着公子的话隐隐发憷,公子这回是铁了心不想管表姑娘了?但眼前这情势,他也不敢再提,只能低头领了命。然而他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却又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道吩咐——“你去盯着。”杨保瞬间又松了口气。呵,看来公子只是嘴硬。***梨花院莲姨娘叫她傍晚的时候来,雪衣如约来了,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刺绣费眼睛,她不叫她白日去,反倒挑了这么个时候,能看清吗?但她与莲姨娘又不熟,兴许人家就是这么个习惯呢,于是也不好多问。进了门后,女使妥帖地领她去了厅堂,说是莲姨娘头晕,下午刚吃了药睡下,让她且等一等。雪衣便端坐着,等着她出来。可是这一等没等到莲姨娘,反倒是崔五掀了帘子进来。见到她,他微微挑了眉:“这不是陆表妹么,你怎么在这里?”雪衣也没想到先见着的竟是崔五,起身行了礼,解释了一番后,欲换个地方等。崔五却叫住了她:“表妹不必客气,我坐坐就走。”雪衣见这院子不大,似乎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只好陪他坐下。“这是父亲刚带回的渠江薄片,表妹尝尝看。”崔五吩咐了一声,女使便将煮好的茶推了一碗过去。雪衣只以为他是在夸耀二老爷的恩宠,便接了过来,抿了一口,顺着夸奖道:“这茶入口回甘,有换骨轻身之感,的确是好茶。”崔五看着她唇上的水渍,露出了笑意:“表妹若是喜欢,不妨带些回去尝尝。”雪衣哪敢与莲姨娘扯上太多关系,闻言客气地回拒:“不必了,我那里还攒了好些顾渚茶,天气热了,不好再耽搁了。”“表妹跟我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让你的女使去装一些回去尝尝。”

崔五不容她拒绝,干脆吩咐了女使带着晴方下去了。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便是看不起他了。雪衣便没再推拒,放了晴方跟出去,叮嘱道:“稍稍取些便可。”晴方会意,跟着女使下去。崔五支开了雪衣身边的女使,又看她已经抿了半杯后,勾了勾唇角,放下杯子,忽地问道:“表妹将要给三哥冲喜,此事,可是真的?”他怎会知晓?雪衣愣住。冲喜之事尚未外传,雪衣不想闹大,掩下了失态:“五表哥是从哪里听到的这消息?”崔五见她眼神似有躲避的样子又确定了两分,含糊地道:“偶然听见的。”片刻,他抿了口茶,又关切地看向她:“若是真的,这往后可就苦了表妹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遵循便是。”雪衣躲开了崔五的眼神,总觉得这话当着她的面说有哪里不对。崔五抿完茶,抬起头时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心里冷笑了一声。她之前和二哥厮混的时候,光天化日的在湖心岛都能弄起来,现在装什么端庄淑女?三表哥是个病秧子,从前陆氏也给他找过通房,但听闻连行都不行,若是当真嫁过去了,她能忍受的了这份寂寞?“表妹能这样想,着实是个懂事的。”崔五掩下了心思,夸奖道,“怪不得母亲一早便接了你入府。”这话粗听着没问题,但莫名地,雪衣却听出了一丝讽意。她有些不安,只笑笑,又转向身旁的女使:“莲姨娘可醒了?”女使被崔五看了一眼,顺着接下话去:“应当是醒了,我去看一看。”女使说着便掀了帘子出去,轻轻掩上了门。晴方离开了,这女使也走了,现下屋子里只剩她和崔五了,雪衣忽然格外的不安。崔五却仿佛当真是在可惜她,又开口道:“表妹今年刚及笄?三房的三妹妹与你一般年纪,如今长安的贵女大多要多留几年,成婚早的反而不多见了。”“还不一定呢。”雪衣回避道,眼神不停地瞟着那蓝绒布帘子,希望这位莲姨娘快些出来。一连看了好几次,大约被崔五发现了,他忽然重重放下了杯子,冷声问道:“陆表妹与我相谈不欢吗?”雪衣顿住,一抬头正对上崔五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终于明白了过来。今日这莲姨娘恐怕原本就没打算出来吧。她捋了捋额边碎发,慌张地站了起来:“时候既不早了,我不好再打搅,便先回去了,表哥代我向姨娘问好,改日再约。”“你的女使还没回来,表妹就这么急着走?”崔五直接走到了她面前。“五表哥到底想做什么?”雪衣也不跟他绕圈子了,眉毛一凝,有意提醒他:“你也知道,我如今是和三表哥有婚约的人了,将来便是你的嫂子,你该对我敬重些才是。”“敬重?”崔五盯着她饱满的红唇,嗤笑了一声,“表妹当初与二哥厮混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到这两个

字。”什么厮混……雪衣脑子里一阵嗡鸣,隐隐又开始头晕。“那日在湖心岛上时,二哥怀里那个没穿衣物的女子就是你吧?光天化日,白日宣淫,表妹如今倒与我说起敬重来了?”崔五盯着她嫩的仿佛能掐出水的脸,舔了舔唇,忽然靠近,“装什么端庄呢?”“你误会了,我那日是不巧与表哥一同落水了。”雪衣连忙后退,“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姑母,此事她也是知道的。”崔五眯了眯眼,又向她逼近:“即便湖心岛之事是假的,那后山呢?表妹那日的唇该不会是自己咬的吧?”连后山的事他都知道。雪衣现在再回想起来他的眼神,顿觉毛骨悚然。亏她还暗地里想着这是一个君子,没想到也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恶鬼!“什么后山,我不知。”雪衣抿着唇,绝口不认,慢慢地往后挪,“五表哥定是想错了,二表哥那样的人物,我见都没见过几面,这些事纯属无稽之谈。”“还装?”崔五冷笑了一声,一步步把她逼到了门边,“你都要给三哥冲喜了,想必二哥也玩腻了。不如便跟了我,我不比二哥那么无情,我会给你个名分。”什么名分,左不过又是个妾。雪衣被那眼神打量的说不出的厌恶,可她已经无处可退。大门也被从外拴上了,她只能抵住了门,目光警惕:“这院子不大,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你叫吧。”崔五觉得好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幽幽地道,“倘若你还有力气。”雪衣盯着他手中的杯盏,忽地想起方才喝下去的茶水,连忙捂住了喉咙:“你在茶里放了什么?”“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崔五意味不明地笑。雪衣冷静下来,这才发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心底还隐隐有火在往上冒。他竟对她用这种手段。可这药已经喝下去一刻钟了,药劲一上来,雪衣全身发软,连大声的叫喊都做不到,只软绵无力地斥责他:“无耻!”崔五原本脸上还带着笑,被她一骂,倏地变了脸色,重重搁下了杯子:“你既能陪二哥,为何便不能陪我,难不成你也嫌弃我是一个庶子?”这和嫡庶有何关系。但想必他一定十分在意这个。“没错,我就是看不上!宁愿给病弱的三表哥冲喜,也不愿让你一个庶子玷污。”雪衣便一边激怒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拔了金簪,试图用簪子将门外的横栓拨开。果然,崔五被她一激,顿时面红脖子粗:“庶子又如何,三哥若是没了,将来二房便是我的,你哪里的底气敢瞧不上我?”“那可不一定。”雪衣强撑着力气跟他对峙,余光却不停地瞟着那被拨动的横木。当那横木终于被拨的松开的时候,她连忙从门缝里挤了出去,拽出了横木朝崔五砸过去。崔五额上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捂着脑袋眼前直发黑。撑着桌子,晕眩了半晌,等他再回过神,陆雪衣

已经不见了。崔五咒骂了几声,忍着头上的伤吩咐道:“赶快给我找,绝不能让她跑出去!”女使和小厮们连忙提着灯笼出去。雪衣双腿发软,全靠用金簪刺了下手臂,才勉强保持清醒,从后院跑了出去。可很快,药效一发作,她浑身冒虚汗,眼前也一片模糊,不得不扶着树休息。不远处,女使们已经借口找东西追出来了,这院子又极僻静,离她的厢房还有一刻钟的距离。雪衣绝撑不到自己能回去的时候。她努力避开了红灯笼,摸黑从花圃里穿行。一路跌跌撞撞,衣服似乎被划破了,脚腕上也不知绊到了什么草茎,雪衣顾不得许多,只能往前跑。然而即便是这样,身后的脚步声却还是越来越近。不能被抓到。雪衣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是那灯笼的光似乎还是朝这边照了过来。难道当真要逃不过了吗?雪衣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的时候,一晃神,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黑色织金的衣摆,清冽的松木香气,这是……雪衣缓慢地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二表哥那张五官分明的脸。明明神情还是那样的淡漠,眉眼还是那样的凌厉。但那一瞬间,比起身后的人来,雪衣却觉得前所未有的亲近。她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浑身的力气扯住了他的衣摆,仰着头看他:“二表哥,救救我!”她自以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但那纤细的手抓上去,却只是微微扯乱了一点他的衣袍。崔珩垂着眼打量着她潮红的脸颊和额边汗湿的碎发,当那眼泪砸到他的衣摆上时,滚烫的热意似乎要把他的衣袍烫穿。但他的脸上依旧毫无动容,反而平静地将她紧握的手一点点掰了开,连声音都格外淡漠。“我凭什么救你?”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当手腕垂落的时候,雪衣整个人几乎要支撑不住。她无力地颓坐在地上,看着二表哥冷漠的双眼,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也是,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灼热的指尖瞬间发冷,雪衣茫然地拈了拈指尖的凉意,又发觉这凉意似乎是从二表哥的衣袍上传来的。他今晚,还披了件大氅。这么看,二表哥是特意出门的,好似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那他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雪衣混沌的脑海有一瞬清明,忽然想起了这几日二表哥晾着她的事情。她忽然明白了过来,既然崔五能知道冲喜的事情,二表哥没道理收不到消息。所以,二表哥是刻意等她撞上来的?雪衣再抬头,当看到二表哥目光沉沉的双眼时,愈发笃定。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雪衣咬着唇,当眼前的人脚步微动,似乎要转身的时候,一咬牙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二表哥,求你,救救我……”可她这么说,那调转的脚步依旧是未停。二表哥还是不应,那他是要逼她说的更明确吗?雪衣浑身发热,不得不忍着

羞意一把抱住了他的膝,声音哽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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