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注定要受千百般嫉恨 (第2/2页)
“!”何乐安又惊喜又茫然地看向胥邪,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怎的突然就……
待大夫离去,胥邪将她揽进怀里道,“还记得上次你审问诗情时忽然晕过去吗,那时有大夫怀疑你怀孕了,但日子尚浅,脉象虚浮,探查困难,让我过段时间再请大夫把脉,我怕最后不然,叫你白高兴,便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他忍俊不禁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眼角与鼻子,最后深深地辗转在唇上,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底看出几乎要溢出来的愉悦,“安儿,谢谢你让我这般高兴。”
“也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些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幸福。”何乐安捧起他的脸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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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时而像小溪潺潺的水,时而又像瀑布哗啦地流逝,转眼已是两年后的初夏时节。
何乐安正在房中看书,胥邪满脸疑惑地拿着一个老旧的小铁盒子进来,未待她问询,已笑道:“我们等了两年多,这就是睿亲王通过苏嵩展利用孟多娇从镇西将军手里拿到的东西,孟多娇为了自个儿子的命,生生把他父亲气得奄奄一息。”
“!”何乐安惊讶地重新打量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铁盒子。
胥邪走至她身边,以内力打开精铁打造的盒子,里面是一张染上古旧痕迹的皮革,肉眼与手感掂量起来,有点像人皮,掀开后,里面是一小片绘制精良的地图似的图画,当中有些不明所以的小红点,像什么标识,他递给她道:“你说过你也不曾见过这样东西,我却有些想起来了,儿时隐约听父亲提起过先皇后的嫁妆——藏宝图。”
“嗯,的确不曾见过,但我知道,这东西有很多极有分量的大人物拥有,它不一定只在忠良手里,而且不是每一份都有用处,想必有一些是迷惑视线的假货,但当事人并不知道它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以及传承。”
胥邪沉吟道,“如我父亲这般地位,他没有,想必这东西存在的初衷,是防范所有拥有兵权者谋反用的,若它真的可以抗衡拥有大量兵权者,那便可以明白睿亲王为何不择手段寻觅了。”
新帝登基后,杀了许多誓死不从的血亲,也削了遗留的直系血亲所有的兵权,如睿亲王宣亲王等嫡亲兄弟全都是没有任何官职与实权的爵爷,想谋反除了暗渡陈仓的计谋,还得要有兵临城下以胁天子的实力才行。
何乐安打量那地图,“这般看,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又要如何分辨真假。”
胥邪默默记下人皮上的线条与红点,尝试拿火烧它拿水泡它,瞧瞧还有没有隐藏的线索,一番折腾,他们确定这就是一张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地图,他道:“先皇后是他国亲王郡主,她带来的东西,安儿你觉得会是在我们国内么。”
“这要猜测起来,有些无边无际。”何乐安道,“若这份藏宝图是先皇后的父亲传承给她的,是我的话,我会把我的秘密藏在别国,如果真是如此,那作为他国的郡主嫁过来的先皇后,你不认为地点很可能就是我们国家吗,尤其先帝当年之所以可以登基,靠的就是外戚,你觉得远水能救得到近火么,大位之争素来一触即发。”
胥邪勾唇摸摸她的头,“我也是这般作想的。”
何乐安和胥邪都把地图记下来,再三确定不会出错后,才将人皮地图销毁掉。
“明日是三叔家的荃儿三岁生辰,到时要把狒狒和春卷也接回来。”想起自个的龙凤胎儿女,何乐安忍不住笑道,“不然祖母他们呀,要宠得那两小屁孩无法无天了。”
胥邪欲语,暗卫忽而短促地吹响紧急的口哨,他蹙眉,示意何乐安稍等,出门便见暗卫匆匆而来,跪下悲怆道:“谦亲王遭伏,师将军带兵赶到时,只及捞回半副尸骸!”
披了外衣随之走出来的何乐安,只觉脑海轰地炸开了,冷意从脚窝直窜心脏,动了动僵硬的手,她走过去抱住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的胥邪,问暗卫道:“可知更具体的情况?”
“粮仓遇火,师将军前往检查,谦亲王便遭伏了,经查乃西域的杀手所为。”
见再也没有别的事,何乐安挥退暗卫,牵着胥邪回到卧室,她要他坐在梳妆台前,在他稍稍回神的疑惑中,一点点地撕开他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因长年累月见不到阳光而白如云的俊脸,从镜中与他四目相对,道:“你先是谦亲王的儿子,再是我的夫君。”
胥邪握住她摩挲他脸颊的手,还未语,她又道:“这些年我能无忧无虑地拥有你,已觉足够。”十万兵权是个谁都想得到的香饽饽,谦亲王世子自幼长在京,纵然才智聪慧,可他没有办法胜任镇守边关繁复的事宜,若出了一丝丝差错,谦亲王府满门便要遭殃了。
“安儿,我——”
“少主少夫人,晋宁侯爷与总督大人及封州城所有大小官员来了,要你们出去接旨!”这时,丫鬟匆匆忙忙而至,急声禀报,打断胥邪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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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府前厅,以晋宁侯为首,站了整整四十七个皆穿戴官服战战兢兢的官员,官职为队,当中就有何三叔这个知府,而当他惊疑不定地看见何乐安和戴着面具的胥邪出来时,立即提心吊胆起来,根本不知道为何圣旨会无端端降临到商贾的胥府。
晋宁侯深沉地高举圣旨,胥邪和何乐安以及周围的官员和丫鬟小厮都齐齐跪下,只听圣旨展开后,铿铿锵锵的男声便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感谦亲王府世世代代为国为民,功德无数,曾默许越郡王仲孙玥诈死,再化名胥邪而活,今以国民需求,家国安全,重任仲孙玥为胥邪大将军,率领十万精兵镇守玉门关,钦此!!!”
周遭匪夷所思的诧异中,仲孙玥不着痕迹地掩下震惊与怀疑,摘下面具谢恩领旨。
作为姨父的晋宁侯看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妖冶的脸,真真不知道自己该替天下人恼,还是该替亲戚们笑,“好小子,叫所有人为你伤尽了心,自个却以首富之名逍遥快活!”
“叫姨父姨母也难过了,我很抱歉。”仲孙玥声音如洗过水的棉绸,“只是如今,父亲出事,我要立即启程赶往边关,暂时不能上门请罪了,还望姨父也与姨母他们说一声抱歉,改日我定登门赔罪。”
晋宁侯叹声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定也有你的苦衷,快快去收整行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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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安和仲孙玥简单地收拾东西后,去侯府别院接狒狒和春卷,不成想落日余晖中,薛世子与薛慧语等在门前,薛慧语整个眼圈都是红的,她瞧得仲孙玥上前便是一拳捶向他的胸口,“混蛋!”
“慧语!”何乐安连忙抓住她的手,愧疚地道:“他是为了我,才会——”
“事到如今,我自是明白的,只不过……”薛慧语含泪道,“罢了,活着便好了。”她顺势抱住仲孙玥与他旁边的何乐安,抽抽噎噎地压低声道:
“别的我不知道,只偶然发现半年前,这道密旨就藏在父亲的密室里了,现在小姨夫出事,想必你们此行十分凶险,不宜带孩子前往,既然身份恢复,我与哥哥商量过了,由我们暗地里带他们回谦亲王府更好。”
仲孙玥看向薛世子,只见他重重地颌首,而后玩世不恭地笑道:“我怀疑你的时候,你还一口否定,论出神入化的演技,我是佩服你的。”
“就算我一口否定了,你还不是照样怀疑。”仲孙玥也笑了,何乐安却趁他们说话之际,不着痕迹地附在薛慧语耳边说了什么,再是几句明面上无伤大雅的告别与叮嘱,薛世子与薛慧语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他们携手走进侯府别院。
夜幕悄然降临,府中灯火通明。
何乐安刚踏进何老太太的玄素居,两抹小身影就朝她冲了过来,一人抱住她一条腿,奶声奶气地唤道:“母亲!”得到她温柔的抚摸,才又朝仲孙玥甜甜唤道,“父亲!”
仲孙玥毫无压力地一手抱起一个,忍不住扬起笑道:“乖乖,我们进去再说。”
玄素居里,所有人皆在,几番告别,何乐安和仲孙玥带着狒狒和春卷回到她从前住的拂柳院,开启他们之前为预防万一而偷偷建造的密道,嘱咐两个孩子道:
“父亲母亲不在身边,你们要更加懂事,要替父亲母亲好好照顾祖母,知道吗?”
作为哥哥的狒狒紧紧牵着妹妹的手,颌首道:“父亲母亲路上小心,我们在慧语姨姨身边会听话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啾~”他亲了亲何乐安的脸颊又亲了亲仲孙玥的。
何乐安不舍地亲了亲他们,又抱了抱他们,才把夜明珠交给他们,送他们进密室,而后使用侯府别院的马车,从侧门驶出,直奔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