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和亲公主(18) (第2/2页)
宁芙就像没看到宇文政的作态意义,犹自做出担忧又紧张的模样:“大王先是和臣妾抱怨太子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那些老臣也越来越倾向太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大王对太子很是忌惮。”
说着,宁芙不安的捏着手帕,看起来慌乱:“熟睡之前,大王又说了一句:‘重阳之日,就是太子陨落之时。’且看那群老臣还怎么支持一个不忠不孝的太子。”
宇文政现在算是明白那封信为何会如此潦草,显然宁芙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都会如此紧张不安,当时不知道是手抖到什么程度才写下那封信。
这让宇文政的心有些柔软。
但他为了更好的利用宁芙,故意装出失落悲哀的模样:“孤为了父皇呕心沥血,而父皇为了继后之子几次三番欲置孤于死地,孤从未有过一丝怨言,如今父皇却觉得孤是他和皇弟的障碍。”
其实这番话半真半假,宇文政的确是因为匈奴王想让他死给他弟弟让地方而悲伤难过,但那是最初,却不是如今。
宁芙也很配合的做出关心担忧的模样,暂时放下了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出言安抚道:“太子无需伤怀,至少那群大臣还是支持太子殿下为正统。”
说着,又难得排除一切给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只是,大王明显有毁掉太子在群臣心里形象的法子,想来重阳那日是要设陷阱残害太子,但具体的内容大王没有说起,臣妾愚笨也猜不出。”
宁芙说这些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逾距了,也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能做到这个程度,宇文政对宁芙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怀疑,也认真的把宁芙当做一个可以商量事儿的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既然如此,多半是要在祭祖的时候闹出点动静,说孤不适合做太子,再给孤安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宁芙没有接宇文政的话,而是根据自己此时该有的心情,很是认真的说:“不管如何,太子都是这皇宫里唯一真心对臣妾好的人,臣妾不希望太子出事儿,但势单力薄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太子可以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这场谈话,在只有宁芙和宇文政知道的情况下结束了,宁芙的心情不错,她觉得有些事情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至少在鬼面那张假的人皮面具彻底腐烂之前,她应该是可以做点什么来改变一下现在的局面。
宇文政虽然没有和宁芙说他打算如何应对这个危机,但宁芙根据刚刚的对话,猜测宇文政多半是要做出先下手为强的事情。
但具体什么时候操作,具体会操作什么,宇文政不会和宁芙说,宁芙也不好问。
但是宁芙很清楚的知道,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而她要做的事,便是在暴风雨中渔翁得利。
这为了皇位父子相残的戏码宁芙可不是第一次看,但上一次她做豫亲王妃的时候,是一无所知的被迫入局成为多方博弈的棋子。
但这次作为宁国的和亲公主,她却是主动把自己置入危险之中,入局成为推手。
所谓的推手,不只是说他挑拨匈奴王和匈奴太子宇文政本来就存在的矛盾,而是因为那八个字根本就是宁芙虚构的。
“重阳祭祖,王欲杀之。”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压根就是宁芙给编造出来的。
除了鬼面和宁芙自己,没有人知道匈奴王宿在储秀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都以为宁芙是货真价实的侍寝呢。
匈奴王那日宿在宁芙的储秀宫,宁芙用了熏香和酒还有催眠术作为辅助,匈奴王压根就在做春梦,以为自己在和宁芙同房,哪里会如同醉酒一般说那些有的没的。
只是宁芙为了挑拨这父子的关系,故意暗示匈奴王已经忍不住要对宇文政下手了。
匈奴王对宁芙的打脸,后宫的传言以及对宇文政的训斥,再加上他们的旧仇怨,都给了匈奴王要废太子的可能。
而宇文政也没有让她失望,居然自己脑补出匈奴王会在祭祖的时候让他做一些违背祖宗的事情,让他在大臣们无法保护的情况不得不被废。
就宇文政既然已经相信了他绝对会在重阳节之前对匈奴王动手,又或者是在重阳节那日对匈奴王先下手为强。
但宁芙却觉得这还不够,他们父子相残不管是谁赢了,都不会让匈奴国的军队受到实质性的损害。
只是短时间的内政整顿,匈奴国还是那个强大骁勇善战的匈奴国,她需要做的下一步就是让宇文政和匈奴王两败俱伤,让他们都成为输家,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这个渔翁,她现在一个只能搬弄是非的深宫女子是做不到了,而她当初无意中步下的那一步棋绝对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