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窦周公上书归附 马文渊贡献方略 (第2/2页)
因此,隗嚣把马援,看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背主忘恩的人,对马援深恶痛绝,十分痛恨。
隗嚣、马援两人的亲密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在那之后,汉朝廷出兵,深入西州的地盘。隗嚣十分不满,抗拒汉军进入自己的地盘,于是派兵反击汉朝廷大军,汉朝廷大军在陇上战败撤退。
隗嚣心里十分清楚,西州军与汉朝廷在陇上发生战事以后,意味着与汉朝廷彻底撕破了脸皮,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眼见无法与汉室恢复和平,西州处境危急,隗嚣只好不顾颜面,卑躬屈膝地向西蜀成家帝国皇帝公孙述靠拢,希望借助成家帝国公孙述的力量,与大汉朝廷抗衡,维持偏安一隅的局面。
眼见隗嚣,公开反叛汉朝廷,马援更加不满和愤怒,给隗嚣写信之时,情绪也更加激愤。
从此以后,隗嚣与马援的关系,更加恶化。
眼见西州上将军隗嚣,执迷不悟,始终不肯听从自己的劝阻,违背当初的诺言,用大军对抗汉军,公开反叛汉朝廷,马援愤怒至极,从此与隗嚣,彻底决裂。
为了表示自己,与叛贼隗嚣势不两立的志向,马援遂从西京长安,上书皇帝刘秀,表明自己忠于汉朝廷,与隗嚣决裂的心迹道:
“陛下:
闻知季孟叛离朝廷,公开与朝廷决裂,派军挑衅王师,致使王师在陇上蒙羞,臣马援痛心至极。
臣马援自己思忖,自从归属圣朝,奉事陛下以来,臣没有得到上公以及辅弼大臣一句推荐的话语,也没有得到陛下身旁近臣的接纳和帮助。
因此,臣一直没有机会,沐浴到圣上的熠熠光辉,聆听陛下的敦敦教诲。
臣为自己不能上言,让陛下听见臣的意见,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惋惜。
身居人前,而不能受到别人的器重,身居人后,而不能受到别人的推崇,与人结怨,而不被别人所忧虑,这是臣深深感到耻辱和痛心的地方。
臣自己不说出来,不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意见,怎么能够让圣王,了解臣下的诚挚心意呢?
正因为如此,臣才敢于担着,触犯忌讳获罪的风险,冒死陈述臣的诚意。
臣与西州大将军季孟,本是知交挚友,感情一向十分亲密,说亲如手足,实际上一点也不过分。
当初,西州大将军季孟,派我陪同他的公子一同东来,朝拜圣君。临行之时,西州大将军季孟,对臣细细叮咛道:
‘文渊兄弟啊,隗某起事之初,本来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心,要衷心拥戴汉朝廷的。
这次,隗某派阁下陪同孩儿,前去东都洛阳考察,如果你认为可以投奔汉朝廷,那我隗某就一心归顺朝廷,不敢有什么三心二意。’
等微臣回到西州以后,对季孟大将军报以赤心与忠心,完全按照事实的真相,向西州大将军报告。
臣只盼望,能够引导西州大将军,走向至善的道路,一点也不敢蒙蔽和欺诈季孟,使季孟陷入不义的境地。
想不到,季孟利令智昏,错判形势,自怀阴险、自私的心理,图谋自立,割据一方。
所以,西州大将军季孟,就如同盗贼,痛恨主人一样,把所有的怨毒之情,统统都集中到臣的身上,进行发泄。
季孟已经发誓,与臣割袍断义,势不两立。
臣如果不能够向英明的陛下说明这些情况,内情就不能够上达天听,英明的陛下,就不会明白其中的真情,反而会认为微臣,忠奸不分,忘恩负义,是个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奸邪小人。
臣恳切地请求陛下,格外开恩,允许臣前往皇帝陛下所在之地,详细地陈述,消灭季孟的方略,得以申诉臣的肺腑之言,说明臣的无知的计策。
然后,哪怕让臣退归田亩,被圣君彻底罢黜和斥退,臣死亦无所遗恨!”
读完马援的上书,刘秀感到十分震撼,对刘安等亲信侍从道:
“刘安啊,马援这人,一向对季孟忠诚,深谋远虑,见识十分高明。除了朕,不是一般的人,就能够了解他的伟大志向。
既然如今,文渊已经决心,与季孟决裂,愿意为朕所用,真是国之幸运。
季孟见识浅薄,连文渊这样卓有远见的英才,也愿意放弃,最终还能够有什么作为呢?
朕怎么能够放弃,这任用绝世贤才,分裂季孟与其部属亲密关系的天赐良机呢?
刘安啊,传旨下去,立即传召马文渊回京,朕要当面聆听,马文渊的破贼方略。”
刘安得旨,当即下去,传达刘秀旨意,召马援立即从西京长安,回到东都洛阳,觐见皇帝。
马援从西京长安,回到东都洛阳以后,遂进宫面见皇帝,亲自向刘秀,表达自己的忠诚,提出了对付隗嚣的详尽作战计划。
刘秀相信马援的忠诚,对马援的意见和建议,十分赞赏,对马援很是亲近信任。
自此,马援对刘秀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效忠汉朝廷。
刘秀下旨,交给马援,精锐的骑兵突击队五千人,由马援亲自指挥统领。
刘秀命令马援,来往西部各地,劝说隗嚣部下的将领高峻、任禹,以及羌人部落的酋长首领封何等,向他们分析形势,剖析利害祸福,以离间和瓦解,西州上将军隗嚣的部属党羽,争取隗嚣回心转意,最终放弃割据自立的立场,早日归顺汉朝廷。
接到刘秀的旨意和任命以后,马援当即写信给隗嚣的亲信将领杨广等人,请杨广等将领,帮助说服隗嚣,放弃割据自立立场,重新回归大汉朝廷。
马援在书信里,情真意切地劝说杨广道:
“春卿兄:
别来无恙。
从前,我俩在冀县以南分别,迄今却杳无音信。马援我乘着闲暇,回到了西京长安,如今屯留上林苑。
我看见如今,天下的大局已定,亿万百姓的看法,都非常一致,都厌弃战争,渴望天下一统,重归太平。
大家都一致以为,四海之内,即将安定,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日子,即将来临。
想不到,主公却违背天心民意,突然封闭他的边界,起兵反叛汉朝廷。
一时之间,主公成为了天下人的箭靶,众矢之的,成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公敌,天下人指责痛恨的对象,为人所不齿。
马援我一向害怕大家,对主公咬牙切齿,切齿痛恨,以致于大家,对主公争相扑杀分尸。
所以,我不断地写信与主公,以表达自己,忠心耿耿,依依不舍,真诚热烈的情意。
我一心向往,能够把我的担心忧虑和忠诚,向主公真诚陈述,并献上我的同情之意和解救之策。
没有想到,我最近听说,主公却把造成当前这些窘境的所有罪过,都归罪于我马援一个人的头上。
主公不仅没有理解,我的好意善意,反而听信和采纳王游翁(王元字号)等人,献媚邪恶的主张,自以为函谷关以西,一抬脚,就可以顺利平定。
以今以天下的局势发展趋势来看,情形究竟是如何的呢?
如今,天下大定,人心归顺,力量对比悬殊,仅仅凭借西州诸郡的力量,能够平定天下吗?这已经不言自明了。
我曾经到过河内郡,去探望和慰问,因自己的父亲,叛变朝廷,而被父亲的事件牵连,以致被囚禁的主公的长子隗恂。
我亲眼看见,侍奉主公的长子隗恂的仆人‘吉’,刚从西州回来的详细情形。
我听见‘吉’述说道,隗恂的小弟弟隗仲舒,望见‘吉’独自一人回去,想问问自己的大哥隗恂,是否已经遭到了意外,竟然不敢,开口问话。
小弟弟隗仲舒,早晚哀号哭泣,辗转徘徊在路上,以至于全家悲苦忧愁,难以用语言表达,如此种种的凄惨情形。
怨仇可以做小的惩罚,不可以用血腥手段,加以报复。
文渊我听说了这些事以后,不知不觉中,涕泣沾襟,为主公感到深深的伤心与难过。
马援我素来深知,主公孝长爱幼,曾参、闵子骞等贤士先哲,也不过如此。
凡是爱自己的父母,孝顺父母的人,岂有不同样爱自己的子女的呢?
如今,主公的嫡长子隗恂,已经危在旦夕。哪里有自己的儿子,身带刑具,而当父亲的,竟然还十分坦然,在强横妄作。
主公一向强调,他之所以控制军队,聚集人马,目的只是想保全他的乡土,保全他父母的坟茔。
主公又一再强调,只要对官吏百姓和士大夫有利,对大家有帮助的事情,他都乐于去做。
而今,主公所宣称欲保全的乡土,却因为主公自身的原因,很快就要破亡了。
主公所想保全的父母坟墓,却因为主公自身的原因,就要被大军摧毁了。
主公企图帮助的一切行动,反而转过来,变成了一种严重的伤害行为了。
主公当年,曾经折辱过公孙子阳(公孙述字号),拒绝公孙子阳的爵位和恩赐。
可是如今,主公却要厚着脸皮,去靠拢公孙子阳,与公孙子阳同流合污,依附于他。
主公低声下气,低下头与小儿曹,同槽而食,岂没有一点难为情的呢?
如果公孙子阳,也要索取一个嫡长子,充当人质,主公又从何处去寻找呢?
你想,从前公孙子阳,曾经直接封主公,当王爵,而主公却坚决拒绝。
现在,主公年纪已老,难道还能低着头,与年轻的后生小辈,一同挤在一个槽头上,抢吃马料吗?
难道主公,还能低声下气,肩并肩,畏惧恐慌地侧着自己的身子,在仇家的朝廷里任职吗?
男儿就将淹死,难道还想拘束于,通过游泳这一条道路,去自救的吗?
如今的大汉建武皇帝,对春卿你的情谊深厚,对春卿你怀有很大的期望。
兄弟以为,春卿你,应该请求牛儒卿(牛邯)等各位西州元老豪杰、前辈尊长,共同劝说主公,回心转意,归顺汉室。
如果主公拒绝,一意孤行,非要自寻死路,你们大可弃暗投明,转身离他而去,这也不叫忘恩背弃啊!
不久前,马援我披阅地图,看见天下,总共有一百零六个郡国之多。
主公为什么要用雍州所属区区的天水郡、陇西郡这两个郡,对抗华夏一百零四个郡国呢?
春卿你侍奉主公,外表是君臣,内在是朋友。就君臣而论,固应该诤谏;就朋友而论,更应当坦诚与之磋商。
岂有明知主公,不能成功,却要懦弱畏缩,咬紧舌头,紧闭双嘴,自己缚起双手,与他一同,陷入全族屠灭的灾难中的呢?
现在改正错误,还来得及,还不失从善的机会。
再次迟疑不决,将会永远失去这些机会。恐怕以后,就只有悔之无及了。
而且,来君叔(来歙),是天下著名的忠信之士,也是皇帝的至亲,朝廷对他,是极为器重和尊敬的。
来君叔的心中,依然对你们恋恋不舍,不忍看见你们这些西州贤良士大夫,因为忠心耿耿地跟随主公叛离的缘故,而最终受到刀锯的刑责。
在朝中,来君叔常常独自一人,力排众议,努力为西州士大夫辩护。
马援我揣测皇帝的意思,是想以对西州的宽宏大量,来昭示皇帝大公大信的态度,以树立朝廷的威望和诚信。
兄弟坚信,陛下是绝对不会,在天下人的面前,负约背信的,亏待西州士大夫的。
这点,你们应该绝对放心!
马援我不能能够长久地率军,停留在西部边陲,盼望春卿,能够火速地赐以佳音。”
马援对杨广等将领士大夫的劝说,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尽心尽力。
然而,隗嚣的部将杨广等将领士大夫,感激隗嚣的恩德,却不愿意背叛隗嚣,对马援,不做任何的答复。
与隗嚣的谈判大门,也就彻底封闭了。汉朝廷君臣深知,最终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够彻底解决西州问题了。
那时,汉朝廷的西征军将领大司马吴汉、征西大将军冯异等,都在积极准备,对西州用兵。
每逢困惑和疑难,西征军将领大司马吴汉、征西大将军冯异等,都喜欢向马援请教,对马援十分尊敬。
有了马援等西州来归人士的帮助,西征军将领大司马吴汉、征西大将军冯异等,渐渐对西州情形,了如指掌。
虽然西州、汉朝廷两军,还未交手,但隗嚣最终覆灭的结局,已经注定,已经无人,能够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