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刘文叔忧虑割据 阴丽华疏解愁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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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赤眉流民军,终于被彻底地瓦解和降服,刘秀的卧榻之侧,汉朝廷东都洛阳之西,总算稍稍地安宁了一些。
建武三年(公元27年)三月,东都洛阳的却非殿里,汉帝刘秀,依然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刘秀坐在皇帝宝座上,独自一个人,对着刘安等侍卫们自言自语道:
“朕应该十分清楚,朕的大汉帝国,目前面临的局势,依然十分严峻,一丝一毫,也懈怠不得。
朕急切需要收拾的,依然是一个群雄割据,山头林立,变幻莫测的局面,是一个错综复杂,百废待兴的烂摊子。
流民的队伍,依然十分众多而又强大。而且,那些已经被朕暂时扑灭的流民势力,也依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盗贼们的行踪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让人捉摸不定;他们的兴起也是此起彼伏,四处燎原。
那些力图争夺皇帝宝座,或是打算割据一方,称王称霸的割据势力,更是对朕新兴的大汉朝廷虎视眈眈。
那些态度暧昧,坐观成败的势力,也并不令人放心。他们首鼠两端,见机而作,甚至暗中都十分渴望,能够在混乱的争斗中分得一杯羹啊!”
刘安等侍卫们,了解皇帝的个性,谁也不敢胡乱插话,打断刘秀的思绪,任由刘秀沉吟不停。
刘安等侍卫们,也都非常了解,皇帝陛下的忧虑,来自于当前一个个严峻的现实威胁。
刘秀心里,当然比侍从臣子更加清楚,如今的天下,还谈不上统一,强大的割据集团,依然对新生的汉帝国虎视眈眈,来自各方的威胁,切切实实,令人忧心不已。
当时,带给刘秀的新兴汉朝廷,最严重威胁的割据势力,主要来自于下列几个方面:
东边,可谓对手众多,不可小觑。
睢阳郡附近,睢阳汉帝刘永的残余势力,依然最为强盛,威胁最大;而郯县等地,有海西王董宪的军队盘踞;临平郡等地,则依然被“五校”等流民军占据。
东北方向,也是威胁颇多,不可掉以轻心。
平原郡方面,有“富平”流民军称霸;渤海郡,有“获虏”流民军啸聚;琅琊郡,则更有强大的齐王张步割据一方;涿郡,还有张丰的反叛势力。
西部的关中地区,虽然强敌赤眉军已经破灭,依然是一团混乱,局势变幻莫测。
以武安王延岑为首的汉中流民军,时刻梦想,独霸关中、汉中诸地,征西大将军冯异,依然面临着重重困难和严峻的挑战。
更西边的天水郡等地,则是西州上将军隗嚣的势力范围,而西州上将军隗嚣的实力,最为强大,且隗嚣的向背趋势,依然晦涩不明;
再往西部,则是张掖属国都尉、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的窦融,与酒泉郡太守梁统、金城郡太守库钧、张掖郡都尉史苞、酒泉郡都尉竺曾、敦煌郡都尉辛肜等官员将领,也自成一股势力。
河西五郡官吏将领的倾向,也还不十分明了。随时随地,他们都有可能,转而依附,对他们来说,最为有利的势力。
东都洛阳南边的南阳郡附近,叛将邓奉、董等人发动的叛乱,还未平息。
而南阳郡以南的黎丘等地,则是楚黎王秦丰的割据范围;而夷陵,则由周成王田戎占据;舒城,也成为了李宪的地盘。
更往北边的幽州附近,形势也十分严峻。幽州及其附近州郡,不仅有叛离的燕王彭宠,割据一方,而且还有叛将张丰的割据;匈奴汗国以及匈奴汗国扶持的刘文伯兄弟,也在北方边境地区一带活动,随时随地,可能南下,威胁中原大地。
还不用说,西南方向,尚有在蜀郡成都称帝的成家帝国皇帝公孙述了。而且,公孙述势力,尤其强大,已经牢牢地控制了西蜀等地,更加不可小觑。
翻开侍从都管刘安,送来的天下郡县的图册,眼见自己苦心经营很长时间的东都洛阳,依然处于,被众敌包围环伺,岌岌可危的窘境之中,刘秀不由得苦笑起来。
刘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泄气,有些不安,情不自禁地叹息自语道:
“哎,想不到,朕殚精竭虑,苦心经营,南征北战,征战多年,称帝也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居然处境还如此颓丧。
环顾整个天下,四方郡国,依然没有恢复太平,局势居然还是如此的衰颓不宁,令人沮丧不已。
想起这些窘况,怎么不令朕,灰心气馁,感慨良多呢?
恐怕如今,唯一还值得朕,稍稍庆幸的是,东都洛阳和河北大多数州郡,一向都能够,忠于朕建立的大汉王朝。
而天下百姓,人心所向,都渴望全国战乱,早日平息,汉室能够迅速地复兴。
只有看见这些,看见保障朕,不断进取的根据地,还算稳固,这才让朕,稍稍放心,没有腹心之忧啊!
现在的朕,已经不同往日了。朕已经后继有人,有了自己的嫡长子强儿。
就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着想,也需要朕,去多多努力,拼拼朕的老命啊!”
想到自己的儿子刘强,刘秀突然振奋起来。
刘秀这才想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整天忙于处理赤眉部众的安置等繁多的军国大事,自己已经有好些天时间,没有去看望自己的儿子刘强,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探望过皇后圣通以及贵人丽华以及君平等妃嫔了。
刘秀想到这里,急忙丢下身边的奏章,停下不批,急忙下旨道:
“刘安啊,速速起驾!朕该去探望探望强儿,圣通、丽华和君平了。不知道圣通,会不会责怪朕呢?”
刘秀速速起驾,向后宫而去,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妃嫔和儿子刘强。
踏进圣通的皇后宫,刘秀并没有见到,自己渴望一见的妻子皇后圣通。
刘秀只看见儿子刘强,和那几个担当保姆重任的小宫女们,在一起嬉戏游玩。
看见儿子刘强快乐嘻嘻的可爱身影,刘秀愁闷忧虑的心,一下变得晴朗起来。
刘秀立时上前,抱起自己的儿子刘强,一顿乱亲。
几天时间不见自己的父皇,幼小的儿子刘强,对自己的父皇,似乎已经有些疏远和陌生了。
刘秀的胡子,扎得儿子刘强的脸蛋很疼,刘强一下子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刘秀很是尴尬愧悔,只好尽力地逗弄着儿子刘强,说着好话,安抚刘强。
但刘秀似乎,并不善于逗弄孩子,想尽了办法,却是无济于事,不能够止住儿子刘强的哭声。
这时,妻子圣通,突然从宫外走了进来。圣通远远地就已经听见了儿子刘强的哭泣声。
圣通心里,非常生气,踏进宫门,立即就怒气冲冲地大声责骂起小保姆和小宫女来。
小保姆、小宫女们,胆战心惊,不住地向皇后叩头认错。
刘秀更加羞愧和尴尬,急忙走上前去,向自己的妻子郭圣通解释说道:
“圣通啊,你不要怪罪孩子们了,是朕,无意之间,把强儿弄哭的。”
圣通这时才看见,原来是夫君刘秀,来到了她的皇后宫里。圣通急忙止住自己的愤怒,脸色通红地上前,向夫君行礼。
可是,圣通似乎依然没有消气。她有些恼怒地看着刘秀,脸色不渝地冷言冷语道:
“难得陛下,今天有空啊!陛下居然大驾光临,还记得来看望看望一下,臣妾母子!
臣妾还一直以为,我们母子,即使就算要死去了,也不会有人理睬了呢!
陛下这样忙碌,是在操心国家大事,还是又被哪个狐狸精,给陛下迷住了呢!”
听了妻子圣通冷言冷语的嘲讽,刘秀的热情,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急忙讪讪地向妻子圣通辩解说道:
“圣通啊,朕近段时间,白天黑夜,都在与大臣将领,协商处理有关赤眉部众的善后事宜,处理了很多国家大事。就连却非殿,朕也难得出去一趟。
朕是因为操心国家大事,担心赤眉部众安置不妥,造成祸乱,才没有空闲,来看望皇后母子啊!希望圣通,能够谅解!”
“好!好!好!陛下你是大忙人!陛下你是以国家大事为重,臣妾母子,又算个什么呢?即使孩儿病死了,也不关陛下什么事。臣妾错怪陛下了。
好了,既然陛下这样忙,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你了啊!”圣通还不饶人,说完就任性地扭转自己的身子,准备不顾离去。
刘秀也有些生气和恼怒起来,对圣通说道:
“皇后啊,即使强儿病了,就应该向朕报告,好请御医,进行及时的医治啊!
朕是真的有国家大事需要及时处理,又不是故意,冷落你们母子俩的。
既然今天,皇后心情不好,有些不高兴,朕就等皇后消了气,再来看望皇后把!”
刘秀急急忙忙地与圣通随意地敷衍应答了几句,就不顾圣通的唠叨与埋怨,脸色不快地急匆匆地徒步离去了,将刘安等一众侍从,抛在了宫门外。
刘秀信步在后宫中游逛,本想随便去看望看望妻子君平,但也已经没有了兴致。
左右内侍,那些小黄门们,见皇帝有些不高兴,都竭力地躲在后边,以免惹得皇帝,更加生气。
走了一会,刘秀才记起,还没有去看望自己的妻子贵人丽华。于是,刘秀就抛下刘安等随从,独自一人,闯进了丽华的贵人宫里。
那时,丽华正在专心致志地针织,缝补着刘秀从宜阳县带回来的几套外衣。
丽华低着头,一针一线地仔细缝纫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刘秀的到来。
刘秀默默地看着可爱娇媚的妻子丽华,仿佛久别的新人。心中的渴望,突然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刘秀悄步上前,一把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妻子丽华。
丽华大吃一惊,浑身颤抖。她回过头来,才一眼看见了身后的夫君。
丽华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就像风中的玫瑰一般。
丽华动作麻利地,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急忙上前,向刘秀请安问询道:
“陛下啊,看你的样子,忧郁不堪,心情烦闷,有什么事情,惹陛下你不高兴吗?”
丽华小心温柔地询问夫君道。
刘秀的心一阵狂跳,心中热乎乎的,仿佛又听到了,当初从京师太学失意归来,初次见到丽华之时,丽华那些关切询问的话语。
刘秀的心一阵温暖,一阵颤栗
“没有什么事,丽华。就是刚才,朕到皇后处,去看望强儿时,朕一时冒失,惹得圣通母子,有些不高兴了。”
刘秀一五一十地向妻子丽华,讲述自己在圣通处,逗哭儿子刘强的情景。
“文叔哥啊,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女人嘛,难免都有些小气,喜欢使小性子。
陛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圣通妹子她们母子俩了,加之强儿又生病,当然会惹得圣通妹妹,不高兴了哦!
陛下啊,你该小心地,向圣通妹妹赔礼道歉才是,哄哄皇后妹子就好了!”
丽华疏解刘秀的气恼,轻言细语地劝说刘秀道。
“丽华,朕真的是要事在身啊!
近些日子,朕虽然降服了赤眉,但有很多国事和奏章,需要朕及时处理啊!并不是朕,存心忘记了她们母子俩,不关心强儿生病的事情啊!”
刘秀有些委屈地对着丽华辩解道,“丽华应该知道,近段时间,朝中发生了很多很多大事啊!
丽华啊,你暂时放下,你手中的活计,叫侍女们,给朕送点茶水和点心来,朕给你详细讲讲,这些杂事吧!”
“好的!陛下。臣妾立即吩咐侍女,把茶水尽快送上来。”丽华答应道。
刘秀一边饮茶,陪着丽华吃着点心,一边给丽华讲述起了闰二月以来,朝廷内外发生的大事。
“丽华啊,你知道吗,近段时间以来,朝廷内外发生的大事情,可真不少,每一件,都令朕非常忧心啊!
首先是,逃亡在湖陵(山东鱼台县)的梁王刘永,为了自保图存,拼命运用加官进爵的手法,与周围的割据势力,发生联系,笼络天下人心啊!
朕心里非常担心的是,恐怕四方割据势力,首鼠两端,贪图梁王刘永的封爵,会纷纷向刘永效忠称臣。
如果这样的话,僭帝刘永的势力,就会死灰复燃,继续恶性发展,最终尾大不掉。难以根除啊!
梁王刘永,不仅自己僭称汉帝,而且还把归顺他的董宪,也封为了海西王,俨然与朕,分庭抗礼。
如今,齐地张步等人,贪图梁王私授的齐王王爵,也已经犹豫不决,立场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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