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孙四平 (第2/2页)
“还不承认?我且问你,你们是那刘建明请来我河东村的吗?”
“是,确是刘施主请贫道前来的。”
“来做什么?”
“解决土地庙一事。”
“土地庙?你们还好意思提土地庙,你知道土地庙的祸是谁惹出来的吗?”
“知道,是刘建明。”
“好,知道就好。那你走吧,我们村里不欢迎刘建明的人,二军,送客。”老爷子说着,冲身后的长脸男人撇了撇嘴。
名叫二军的男人当即应声,幸灾乐祸地冲我们比了个请的手势,“走吧,三位,河东村不欢迎你们,这年席你们吃不成了。”
“等等……”黄富生瞪了一眼二军。
二军兀地一怔,扭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一顿,当即斜了一眼黄富生,“还等什么,怎么着,我老头子说话不顶事了吗?”
“不是,四舅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二位道长好歹帮了咱河东村的忙,咱总不能恩将仇报吧?拆庙毁村,那是刘建明那个畜生干的,可跟这二位道长无关,咱可不能不问个青红皂白就乱撵人呐!”黄富生劝和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老头子不通情理了?帮忙,他们啥时候帮的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过晌(胶东方言,下午的意思)的事儿,窑厂的尸体招了毒虫,那就是这位小道爷帮忙驱赶的。”黄富生说着,往我这儿看了一眼。
“毒虫?你黄老五四十好几的人了,连赶个虫子都得让旁人帮忙么,亏你也说得出来!”
“四舅爷,您老有所不知,那可不是一般的虫子,那是药虫,是吃草药长大的鳞角仙。”
“鳞角仙?”老爷子一怔,目露惧色,“放屁,咱这地界儿哪来的鳞角仙,那玩意是长在关外的,啥时候到咱村里来了。”
“是真的,刚才我还被那虫子咬了一口呢,不信你看这伤,这还没好利索呢!”黄富生说着,亮出手掌递到老爷子眼前。
老爷子仔细端详了一眼,陡然一惊,“你是在哪儿被咬的?”
“就在药厂,那虫子是从死尸嘴里爬出来的,钻进手心儿里,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估摸着,这十有八九是谷老婆子养来害人的,趁死尸在窑厂里没人照看,放了虫子进去。”
“肯定是她,那老婆子阴损得厉害,八成是又想养了毒虫来害人的。当年我这条腿,不就是被那老刁婆子放蛇咬伤的嘛!老祖儿,咱可不能让她这么折腾下去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她就得放出毒虫来屠村儿了,趁她现在还没出手,咱得早做打算。”一旁的二军红着脸,急切地附和。他腿脚有旧伤,肩膀不自觉地侧斜着,但他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总是刻意惦着脚尖,以求和常人无异。
“有什么话慢慢说,瞧你这个急头白脸的架势,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咱河东村怕了那个老婆子呢!”老爷子斜了一眼二军。
“怕是不怕,只要咱先动手,斩草除根,她绝对不是咱的对手。到时候我也断她一条腿,让她好好尝尝当瘸子的滋味儿。”二军恨得咬牙。
“行了,谷婆子的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多嘴。现在是在说送外人出村的事儿,其余的以后再说。”老爷子打断二军,转而又看向我和郝不灵,“虽说二位帮咱河东抓了虫,可该走还是得走,二位请便吧,老头子看在二位是出家人的份儿上,就不让孩子们动手了!”
“好,既然老施主执意送客,那贫道就不叨扰了。”郝不灵挺起身子,迈步离席。
“道长且慢,道长是我请来的贵客,怎么好轻易离席呢!”黄富生紧着上前拦住郝不灵,淡淡道,“这年席是我黄富生特意为二位道长摆下的,二位道长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坐稳了,哪能听旁人三两句酸话就离席呢?好歹今天我是东家,旁人是没这个资格替我送客的!”
“哦?你这话是嫌我多嘴了?”老爷子黑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