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第2/2页)
报了警,最好把父亲也关起来,多关几年。
用手机转账,对方账号一出来,却是时冬的银行卡,她也是没想到。
父亲的银行卡都被人控制了?
那人忍不住:“快点!”
时冬已经不叫了,而是发出那点孱弱的低喘声,仿佛这种喘能够唤醒体内快要偃旗息鼓的器官。
他抓着地上的泥土,颤抖癫狂,瞳孔涣散。
这必须尽快送医院!
时鹿没有慌,“先说好,我只有20万,如果不同意,那你就杀了他好了。”
她的存款当然不止20万,但是她不可能全给。
对方:“行,快点!”
时鹿把钱转了过去,同时把手机页面切换到通话那拦,准备随时摁下110。
她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把她的手机抢过来直接砸了。
钱终于到账,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抓着时鹿的肩膀,把她推出去。
她还是不放心父亲,他怎么办!
走出后,她回头,看到了父亲还是爬在地上,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她,视线很轻,是一种时鹿看不懂的遂暗。
出去后,时鹿才知道是在山上,方才是在山上的小屋子里,被推出山下后,对方给了她一脚,让她赶紧滚。
他又返回。
山下没有灯光,乌漆麻黑,只有一片泛着湿漉漉的森林,时鹿也没有手机,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于是停下来。
她怨恨父亲,又不得不担心他。
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不能挺过去。
她凭着感觉往回摸索,或许她可以见招拆招,或许能够想个办法报警,待在这儿必然不行。
走了大概十分钟,开始有光亮,是那屋子照出来的。
老远就听到了笑声,她一边隐藏自己一边往上。
终于看到了。
他们在上车,这光是那两辆车发出来的!
她躲在树下,树上凝结的水珠受到了碰触朝着她身上打,透心凉。
她看到了父亲。
他大摇大摆走出来,有人狗腿子一样的给他加了外套,他抬手,拍了拍人家的背。
时鹿呼吸急促,她看到了父亲的手,好好的,根本没有断指!
而他也换了一件衬衫,干干净净,哪儿来的伤!
她、她被父亲骗了!父亲和他们是一伙的。
时鹿的脸卡白卡白,她紧紧的抓着树,这气候再冷也不如心里冷。
他们上了车,扬长而去。
时鹿蹲下,那车子就从她面前开过去,惊扰了树叶,叶子上面的水簌簌而落,如被削尖了的竹子,锋利的刺向她的皮肉。
她闭上眼睛,感觉心脏在发抖,呼吸都隐忍的有了沉痛的起伏。
她想起刚刚父亲那个眼神,那么轻,那时她不懂,这会儿明白,那是一种目的达成后的克制,他必须很轻,才能忍住骗到了钱的兴奋。
时鹿直接坐到了地上,她再没力气起来。
这凛冽阴寒之地,比不上她的愚蠢和父亲的无耻。
她开始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五十万就卖了房子,即使是三十万、二十万他也会卖,他已经泯灭了良知道德,他已经不再是宠爱她的父亲,他已经不配做人。
时鹿悲痛欲绝,仿佛心口被人挖了一块。
过了好久她才起身,浑身被露水湿透,贴着她全身,她像是待在了一个巨大的冰柜里,压抑窒息。
她慢慢往下走,她不知道碰到了多少石头、不知道被树枝戳到了多少次、不知道走错了几次,一次次爬起、一次次拔掉扎进肉里的刺、一次次擦掉从额头滚下来的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
她挺直小脊背,继续往下。
生活有八苦,苦苦不一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腿酸软,一辆车开了过来,借着灯她看到了满地树叶烂枝,原来这荆棘这么长。
那辆车即使是父亲他们折回的,这会儿她也不怕。
随着它开近,时鹿看到了车头标志,一个类似于“W”的车标。
是那辆大众。
她像是被石子给砸了一下,全身都震了震,他怎么来了,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