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燃眉之急 (第2/2页)
我难过地问:“爸,你吃的那些药,一点都不管用的吗?”
父亲连声道:“管用,管用。”
母亲却叹了口气,擦擦眼角说:“药是管用的,可上次你的工资,我都买了化肥农药了,你父亲的药只好搁下了,他不让我说”
“可是不说,眼看他的身体就要垮下去了呢。现在家里,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呢。”
我摸摸口袋,口袋里只有回去的车费,两块钱,多一分的都没有了。
我艰难地掏出两块钱给母亲:“先买盐吧,父亲的药,我回去再想办法。”
在家两天,父亲的咳嗽声一次次传进我的耳膜,就象坚硬的石头一样敲在我的心头。
我翻来覆去地想,嫁给丁非吗?如此,我父亲的病就有钱看了,我也可以在县城上班了,家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转念一想,难道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尊严和清高,都要一辈子陪在那样一个人身边吗?
而那个人,我是多么恶心啊。
更重要的是,丁非只有职高文化,虽然后来在函授了一个本科文凭,听说还要读研究生。
可是这种文凭,有老子才值钱,没有他老子,根本一钱不值。
他爸一旦倒台,就算他有研究生的学历,仅凭他自己,在这个社会也毫无生存能力可言。
但是除了丁非,又有谁能帮解我燃眉之急呢?
因为心里有事,周日晚骑自行车回县城时,我不小心摔倒了,右手上擦破了一小块皮。
望着那块掉皮的地方慢慢渗出殷红的血,我竟希望那伤处能疼些,再疼些。
我并不是被虐狂,只是希望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心灵的创伤。
这连日来,蔡宇的背叛和父亲的病痛,己将我折磨得身心俱惫。
我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人活于世,是如此艰辛!
陈志信对在本县投资的决心,越来越冷淡了。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因为我们地处中西部,到处都是山川丘陵,经济很不发达,有能力的人,都到大城市发展了,没有人愿意呆在这么个破地方。
所以教育资源特别差,留守儿童根本得不到好的教育,更别提家庭的温暖了。
如果陈志信能来本县建一个电子厂,好多年轻父母就不必外出打工了,而是进电子厂做工。
留守儿童就不必承受和父母分离之苦了。
可是当我把陈志信的态度说给丁非听时他却无所谓地挥挥手。
然后哈哈一笑:“你担什么心呢,他来不来投资,与你进不进我们单位没啥关系的。他若真的来了,便宜的也不是你,而是那帮请他吃吃喝喝的家伙。”
我不高兴地说:“人家就算来投资,通过正常渠道,交了该交的款项,能有他们多少便宜?“
丁非冷笑道:“你看好了,那个姓陈的要是真的来,那些人不但要扒他一层皮,还要抽他一根筋呢。要不,他能在此地站得住脚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