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做好制度建设 (第2/2页)
乌槐花忙给赵炷国碗里夹了许多菜,赵炷国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他晚饭是在政府食堂吃的,当时觉得吃得挺饱,可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后,走出会场便感到了饿。
乌槐花啧啧道:“看把我们县长饿的!”
赵炷国停箸端杯,向他们二人敬酒:“失礼失礼,光顾吃了,先敬两位一杯。”
三人碰杯干了。彭芝平笑道:“看你这狼狈的吃相,要是告诉素不相识的人,说你是八十万人口大县的县长,估计没几个人能信。”
乌槐花不同意他的观点,指着旁边两个姑娘道:“吃相不能说明问题,要是告诉别人,风流潇洒的赵县长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那才没有人能信哩。”
赵炷国道:“乌总,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敢,因为党纪国法不容,道德修养不准,人民群众都盯着。”
乌槐花叹道:“芹圃县不进没盐的官员,我遇到过两个,一个是你英俊潇洒的赵县长,一个是眼冷面冷的云生来。跟你们这些正经官人呆在一起太无聊,连吃饭喝酒都找不到乐趣。”
“官人?乌总,这可不能乱喊,当心彭兄吃醋。哈哈哈。”赵炷国差点没喷酒。
“当官的人,简称官人,有什么错吗。”乌槐花道。
原来她所谓官人是这么个意思,赵炷国跟彭芝平也不禁大笑起来。
大约喝了七八杯酒,赵炷国便不再饮,彭芝平和乌槐花都知道他的规矩,也不再劝,乌槐花起身给他盛来小半碗洁白精致的米饭,赵炷国就着泡菜吃完,直呼这下方才酒足饭饱,解去了饿馋。
吃完饭,彭芝平请赵炷国到楼上雅室就坐,乌槐花上来泡上一壶极清极淡的菊花茶,便掩门退出,屋里只剩下彭芝平和赵炷国。
赵炷国道:“彭兄,你电话里好象挺急,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你们今天晚上开常委会,没提到炳然的事?”
“倒是提了,李天星书记在会上痛心疾首说了一大篇,就象是他兄弟被抓起来了一样,嘿嘿。老彭,你说实话,彭炳然涉黑犯罪,跟你有瓜葛没有?”
“赵县长,我敢指天划地发毒誓,也可以拍着胸膛说硬话,彭炳然虽是我们彭氏家族的侄辈孩子,平素我们也有往来,但他涉黑涉恶,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会为他找你说情。不论是违纪还是犯罪,也不管是纪委监委,还是公安法院,只要坐实彭炳然的罪状,判关判杀,我们姓彭的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要怨只能怨他自己行事不慎,自取灭亡。”
赵炷国沉吟不语,若有所思。彭芝平急道:“你不信我?”
赵炷国道:“我信不信你倒不重要,关键是纪委公安部门信不信你。”
“赵县长目光如炬,这两个部门都他妈不信我!”彭芝平骂道,“云生来从当分管副县长开始,就恨我入骨,巴不得找个由头免了我的职才称心。当上纪委书记后,别的案子都不办,第一桩便是重启早已办结了事的什么高考舞弊案,瞎子都看得见,他这是针对我。公安局的无耻小人邓柱铭就跳得更高了,总想把彭炳然的涉黑案往我身上扯。邓柱铭自己都一屁股的屎,却总想着往我身上泼污水,今天上午,他还带着两个带枪的警察,到办公室来威胁恐吓我。老弟,这两个王八蛋,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赵炷国今年刚满四十二岁,已是有着多年基层历练和工作经历的正县级干部,又有着于副省长这样的政治靠山,政治前途一片光辉灿烂。从省城来到芹圃县,他洁身自好,拒腐蚀永不沾,远离财色之诱,跟彭芝平这样少数几个信得过的地方官员私下聚会,他连酒都不敢多饮,就是为了保持清醒头脑和坚强意志,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赵炷国并不是什么纯粹高尚的圣人,但十多年的省级机关历练,使他深深懂得什么是制度之威,而如今几乎遍布各个角落的视频监控、偷拍偷摄,包括自媒体、直播自拍等等,又使他深为戒惧,什么是群众之眼、舆论风暴。
其实,对于为政者也好,经商者也罢,还是教师警察,只要完善制度建设,强化群众监督、法律制衡和舆论监督,将他们的言行置于聚光灯之下,则贪脏纳贿、非法经营、丧德枉法之事,不知将会减少几多!
赵炷国就是这样守底线、知敬畏,知道害怕的官员。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不是高度自觉的清廉之官,而是在制度规范匡正下的守法良吏。
当初,赵炷国从省直机关下到芹圃县挂职,并无过硬背景或后台,这也是他主动要求下到基层的原因,因为在省直机关他看不到明显前途,不愿几十年后以一个“老处长”甚至“老师”的名义退休,他想挣得一片舞台,打出一片天地,方才不枉人生。来到芹圃,那时于副省长还没来到乌环省,赵炷国上面无人助力,只得自己在基层摸爬滚打,开缰拓土,经营势力和人脉,彭芝平便是赵炷国经营地方势力的成果之一。
对于芹圃县的县级领导,彭芝平历来也是极尽拉拢讨好之能事,以作为自己纵横驰骋芹圃官场的工具,赵炷国和云生来都是他收买的对象之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