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舐犊情深 (第2/2页)
本来说要告诉自己一个令人吃惊的事,长孙晟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现在却没了下文,于是问道:
“娘子怎么不说了?”
高秋娘故意卖关子道:“说什么?你又不喜欢听。”
长孙晟道:“娘子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听?接着说阿婢学棋的事,是不是进步很快?”
高秋娘道:“是进步很快,你猜她现在能赢谁?”
长孙晟琢磨了一会,掰着手指头算道:
“咱家的孩子,迦罗比阿婢大两岁,阿清大三岁,有你指导阿婢赢他们俩应该没问题。阿渐、阿湛比阿婢大四五岁,而且十分聪明,学馆里先生又专门教过,阿婢该不会把他俩也赢了吧?”
高秋娘不禁莞尔笑道:
“阿渐、阿湛一年前在阿婢面前就不堪一击了。”
长孙晟奇道:“竟有这等事?难道她还能赢阿鸿和无忌不成?”
高秋娘见长孙晟错愕的样子,接着说道:
“和阿鸿没一起下过,无忌却赢不了她,连我想赢她一次都不容易。”
听说只有六岁的女儿,竟然可以赢高秋娘,长孙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诧异道:
“真如娘子所言,阿婢岂不成了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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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娘就把一年多来发生的事,详细向长孙晨说了,说完叹道:
“阿婢这么聪明,我心中自然高兴,但是心中又有些担忧,女孩子过于优秀,长大后如果所聘非人,未必会幸福。”
长孙晟道:“孩子聪明,娘子还要担心,这岂不是自寻烦恼?”
高秋娘道:“夫君有所不知,这女子嫁人是为了寻求保护。得配强者,就有安全感。看待夫婿,是把其作为保护神。”
“如果丈夫不如自己,就会处处看着不顺眼。丈夫脾气不好的,两人便会日日吵闹。丈夫脾气好的,便会温顺如绵羊,什么事都不敢干。”
长孙晟若有所思道:“仔细想想,还真如娘子所言。”
“先帝贵为一国之君,却极为忌惮独孤皇后,称帝前不敢纳妾,称帝后不敢纳妃。”
“五子皆为独孤皇后所生,万事做不得主,连立储之事,也全听皇后之言。”
“临终之时,先帝后悔不该立杨广为太子,说‘皇后害我’。此诚是殷鉴不远呀!”
高秋娘深有同感道:
“内宅之中阴阳相济,则夫妻相得益彰,夫唱妇随,有助家业兴旺。”
“如果阴盛阳衰,女子强于丈夫,则丈夫在家中,没有价值地位可言,其家岂能不败?”
这时,长孙晟笑了起来,说道:
“女儿刚刚六岁,你就愁找郎子的事来。阿婢还小,我们以后多留些意就是了。我有件事情倒要告诉你,过几日唐国公要过府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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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公李渊的祖父李虎,在西魏时官至太尉,是西魏八柱国之一。
父亲李昞,北周时历官御史大夫、安州总管、柱国大将军,袭封唐国公 。
母亲独孤氏,是杨广母亲独孤皇后的姐姐 。
李渊七岁时,父亲李昞去世,其袭封为唐国公。
高秋娘疑惑地望着长孙晟道:
“唐国公,乃独孤皇后的姨侄,当今皇上的表弟,是皇亲国戚。怎会屈尊来到我们中?”
长孙晟道:“娘子有所不知,唐国公李渊,刚被杨广任命为殿内少监,负责宫廷礼仪和仪仗,我们两人,如今在宫中乃是同僚。”
高秋娘不解道:“夫君不是说过,不让与皇亲国戚来往吗?如今怎破了此例?”
长孙晟道:“我说此话时,正是诸王争储之时,现在已与那时不同。诸王如今非死即废,杨广为平衡朝局,以防外臣独大,渐渐启用一些贵戚。”
“这唐国公素不得志,自先帝之时,就不被重用,一直任小州的刺史,现年四十有余,只是授了一个四品的闲差。”
“听说还是因向杨广献了几匹宝马,才被调回京中。估计见我是杨广近臣,有攀附拉笼之意。”
高秋娘忧道:“也难保不是杨广的眼线,夫君与其相处之时,说话还是小心一些。”
长孙晟道:“夫人提醒的是,我小心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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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正值休沐之时,李渊如约来访,同时来的还有二子李世民。
李渊常年外放任职,家中妻儿并未在通义里唐国公府居住。
而是居住于,长安城西武功县的别院。
这次回京任职,李渊只带了二儿子李世民,回到唐国公府。
听说长孙晟幼子长孙无忌,与李世民年龄相当,便有意带他与长孙无忌结识一下。
李渊实授官职虽为四品,但贵为国公,享受一品待遇,又是杨广的表弟,长孙晟并不敢有丝毫怠慢,特意请来大兄长孙炽前来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