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友重逢 (第2/2页)
顾霄霆见陈轩波既是一言不发,又是静立当场,神色古怪,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先开口问道:“向日小王因府中诸事繁杂,殿试之时,不曾到场,与先生缘铿一面。然而亦曾听闻越朗谈及先生风采,心实慕之,今日得见,大慰平生,不知先生为何只是盯着小王看,难道小王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陈轩波微微点头,坦然道:“小生与殿下以前虽从未相见,但求学之时也曾多闻殿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但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知殿下此时可曾明白这般道理?”不待顾霄霆开口答言,便又续道:“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次贸然亲自带兵,自赴险地,又是何必?”
顾霄霆听他之言,似乎话中有话,但一时未解其意,不知话中隐情,但内心仿佛又觉得这位陈先生言语之中,似乎说中了关键之处,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请陈轩波一同坐下细说。
陈轩波见秦王如此,自己也不再推让,抱拳拱手之后便要与三人一同席地而坐,又转眼看了看那衣衫褴褛的汉子,此时他左臂已断,血流不止。陈轩波皱了皱眉,还是伸手过去,封住他臂上血脉,又在他脑后一击,那汉子身无正经武艺,受此一击,便即晕去。
四人坐定,顾霄霆旧话重提,问道:“先生,方才你的话意思深长,小王愚钝,还望先生详谈一二。”
陈轩波虽是初见皇子亲王,但他养气功夫向来不错,昔日孟子所言善养浩然之气,只怕说的便是此等人物,当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状。
此时他面前之人身份固然不同寻常,但陈轩波还是慢条斯理地缓缓言道:“殿下,方才小生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正如兵家所言‘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想殿下是金玉之身,天潢贵胄,本可以在帝都大内安稳度此一生,却为何在此时主动领军出征,还要亲自阻截敌军?”
顾霄霆双眉微皱,反问道:“小王身为父皇之子,国家亲王,天下之事,自然与我相关,此次报国出力,理所当然,抗击外敌,无可厚非。依照先生方才之意,莫非小王以家国天下为重,为邦国安宁出力,竟是错了不成?”
陈轩波微笑摇头:“殿下心怀天下,自然没错,但是请殿下细想,我国为求安稳,自陛下登基以来,前后十余年间不曾与北戎交兵,此次首倡起兵,奉天讨逆,叶将军、白车骑奉旨先后统兵参战,那是题中应有之义,自然不必多说,但殿下若也要身入其中,难免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阻挠殿下成功,在下虽然未曾知道备细,但想来殿下已经遇到相应阻力了罢?有些功劳,大将军立得,白车骑立得,殿下你却立不得啊。”
顾霄霆面色如水,又道:“先生之意......”
陈轩波抬头看了这位秦王一眼,微笑道:“这还不容易明白么?此次出兵与北戎大战,是数十年间少有的一次两国之战,无论是谁,若在此战之中立下不世奇功,陛下定然要重加奖赏,是也不是?大将军也好,白车骑也好,他们二人统兵在外,立了大功,陛下无论是让他们封公也好,甚或晋郡王爵也罢,都还尚不足以有功高盖主之嫌。但殿下若也参战立功,陛下重赏之下,只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