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宿命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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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出场的形式,令初宴感到有些无语。 这早就过了新石器时代,竟然还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身份尊崇。 初宴微扯一记唇角,他想到,倘若她在场,只怕肯定要忍不住吐槽一二。 她会说:“这都是几千年前的梗了,竟还有人在用。” 想到她,他面上微绽的笑意骤然凝滞。 她还在等着他去救,不管这个神秘人用何种出场方式,他所专注的,应当仅是如何救她才是。 “我要玉合欢复生。” 神秘人还就将这烂俗的开场白进行到底,她告诉初宴,若要心愿达成,就必须付出代价。 初宴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果决道:“命还是其他,你皆可拿去。” 神秘人看他一副万物皆可抛的神态,她的语气似乎含笑:“这倒不必,我不需要你的性命或声音什么的,我只需要你助我完成一个任务,任务奖励你可自选一件能救她性命的东西。” “我愿为她做任何事,但你如何保证,你不会食言?” 神秘人笑点似又被刺激到,她轻噗一声:“你的准确感应到我,你知道我在何处,也知道我的灵力不及你,我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语毕,又补充一句:“倒是你,到时候不知你是否还决定救她。” “闲话莫说,带我去。” 神秘人架起一道光们,初宴毫不犹豫地跨过那道门后,他便已与现世隔绝。 “初宴!” 当玉合欢好不容易用仅存的一点法力激活鲛妃令,找到他,却只赶上看他跨入光门。 初宴没有听到她的那声呼唤,她晓得,若是他听到,便不会走得如此决绝。 他若听到,他定会回头,目光如丝将她整个人缠绕,紧绷的神情会在持续须臾后破防,绽出微笑,轻唤一声她的名字。 玉合欢在他身形消失前,又高唤数声,她边喊边急奔而来,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的声音能传入他耳中。 但现实却是,在那道光门关闭时,他的感官便已不与这个世界相通。 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必须尽快弄清他去往何处,立即去寻他。 她双手握住鲛妃令,但她仅存的法力已不足以支撑她支配鲛妃令。 “上苍啊,若日后有机会,请将我转生成鲛人吧。” 玉合欢先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凡人身份这般令人憎厌。 直到他与自己失去联系,她才意识到,她多么希望能成为他的同族,时刻都能感应到他。 同族。 是了,他说过,此处极近灵海,或许她可以找奚洲白来帮忙感应。 她测算过启动鲛妃令所需的时长,如此算来,还不如去找奚洲白来得快,反正即使不处于打坐状态下,法力也会慢慢恢复,那就更应将时间都利用起来。 她疾步穿行过小树林,四处侦测哪个方位的树木湿气最重,那处便必定与海相近。 她找了许久,这才锁定大致方位,她由于一直穿行在小树林里,她的双肩和发髻上都沾染了露珠,且由于行得急,她的衣袖都不慎被树枝划破。 玉合欢以略显狼狈的模样出现在灵海入口时,却被守卫拦下。 守卫声称他们并不认识奚洲白。 “国师奚洲白,你们怎会不认识?初宴有危险,我一定要见到奚洲白!” 守卫一听初宴有危险,倒是敛了几分傲慢,问她发生何事,但玉合欢将事实道出后,守卫又恢复冷漠脸。 “我今日定要见到奚洲白,尔等若阻拦,休怪我辣手无情。” 那几名守卫被她闹得烦,终于忍不住道:“狂妄凡人,竟还打着救世子大人的名头,世子大人在海上,怎会有危险!” 奇怪,初宴明明在小树林里,怎的他们却说他在海上? 玉合欢转念一想,此小世界虽说是人造的,但应当也要根据,难道造这小世界的人,取的时间点是若干年前? 守卫说,初宴在海上,这个小世界对应的时间点,该不会是那场海难吧? 玉合欢当即探问细则,但守卫也不明说,仅是一个劲儿地赶她走。 现在当如何,倘若她真的是“回到”十年前,那么初宴还没有救下奚洲白,不对,那时候奚洲白应当还没出娘胎吧? 若真是如此,那么现今确没必要与守卫争执。 玉合欢转身,回到海岸线,她竭力远眺,还真看到海面上隐隐有一艘船,只是船只被浓雾遮挡,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个模糊轮廓。 以玉合欢的理智,她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当年惨剧发生,而无动于衷,她确是做不到。 人有时就是这么容易冲动,当面对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即使清楚不可能会有让事情重头来过的机会,但他们还是会不遗余力,参与到改变事实的行动中。 那艘船上,不仅有他,还有她的血亲。 那艘船上,有三位充盈着爱意,唤她“小欢儿”的家人。 玉合欢当即动手,折木搭建出一艘临时小船,她以较为粗壮的树干作浆,奋力朝船影划去。 这毕竟是出海,哪是一艘粗制的小木船能承受的,还未至深海区,小船便已被浪冲到散架。 玉合欢陡然落入水中,她一向畏水,但她没有丝毫退缩,她想要救家人的心,是那般迫切,迫切到她甚至忘了鼓励自己不要害怕。 她已无暇害怕,船散架了,她便将自己当作一叶孤舟,朝深海狗刨式“游”去。 她紧抱住一块宽木板,就这么慢慢飘逸过去,双腿还不停地登水。 海水直往她喉咙里灌,她竭力高仰起头,脖颈上的青筋都变得依稀可见。 她拼尽全力,朝一度被自己认为最危险的地带进发。 终于,她的半个头都没入水中,又咳又呛,就连呼吸都不能顺畅,正当她痛苦至极时,更令她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她先是听到海神琴奏出声乐,紧接着她抬头,撞见海神琴光芒大作,还有两抹剪影霎时被吸摄入琴中。 她知道,那两抹剪影,便是她的父母。 她终究,还是没能挽回这一切。 玉合欢号啕痛哭,她从未这般痛快地哭过,许是因为海水入喉难受至极,也许是因为她深刻认识到,一个人的力量,在宿命面前竟是这般微弱。 不,现在不是颓然的时候。 她还可以努力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