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掉链子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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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可以免他十次死罪。 不过,郑译自己不争气,关键时刻掉链子,在尉迟迥作乱,杨坚听了高颎的建议,想派监军到前线的时候,郑译退缩了,杨坚不得已派了高颎。自从那一次,杨坚看到郑译总觉得有点不自在,而且,郑译喜欢的生活,贪污受贿,于是杨坚慢慢疏远了他。 郑译被疏,偷偷请在跳大神儿的来折腾,以期改善。这在那个年头被认为是背着组织搞迷信活动,是被严厉禁止的。 杨坚听说后(据说是一个被郑译责打的婢女告的状,可见,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和小人一样,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这不是我说的,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把郑译找来问:“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郑译无言以对。 恰在此时,有人又告发了郑译另一个不良的行径:不和他老妈住在一起。 这在当时绝对是个大罪过,是不孝的表现。 于是,郑译在被勒令与母亲同住一起的同时,被从朝堂赶回了家。 当然,后来杨坚还原谅了他,毕竟比起谋反来,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郑译后来还经常和杨坚把酒言欢,还替杨坚整理礼乐律令,因为郑译本身就是个大音乐家。 郑译去世,杨坚很悲伤,给他的谥号为“达”。 相比起来,杨坚的另外一个老朋友的过失就无法原谅了,因为他犯的是谋反大罪。 这个人是刘昉。估计他自己觉得谋反比较寂寞,就顺便带上了两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宇文忻和梁士彦。 刘昉与郑译一样,在宇文赟临终前帮了杨坚的大忙,使他顺利地取得了北周的大权。杨坚也对刘昉寄予厚望,但毕竟刘昉不成器,也喜欢卖官鬻爵,行贿受贿,因此也被杨坚打入另册。 特别让杨坚伤心的是,在杨坚想派他们到抵抗尉迟迥的前线当监军的时候,刘昉与郑译一样掉链子了,于是,杨坚也开始疏远他。 刘昉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他觉得我在宇文赟去世之前拥戴了你,所以你成就了霸业;如今我再找个人拥戴,也会成就他的霸业。 刘昉以为,霸业是他的专利,想送谁送谁。 这一次,刘昉看上了梁士彦。 梁士彦与刘昉一样,都是被杨坚不待见的人。除此之外,宇文忻也在此列,与他们同病相怜。 经过多次试探与密度,这三位功高德邵的大人物组成了谋反的锵锵三人行,准备时机成熟之后,推翻杨坚的统治,一举建立新政权。 比起来,刘昉和梁士彦走得更近些,确切地说,他跟梁士彦艳光四射的老婆走得更近。他和梁士彦不仅有着共同的事业,还有着共同的女人。 为了能够让梁士彦更依赖自己,好有更多的机会与梁夫人共赴巫山之约,刘昉与宇文忻准备事成之后,推梁士彦为帝。 这顶绿油油、沉甸甸的大帽子使得刘昉和梁士彦关系更上一层楼,可惜,并不能阻挡事情的败露。 告发这锵锵三人行的是梁士彦的外甥。自古以来,大义灭亲者多得是。 当杨坚质问刘昉这样做对得起谁的时候,后果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对于谋反者,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是底限,就是一我们现在想整某个人,一定会让他跟人民对立,让他自绝于人民,这样,他就被彻底再被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刘昉、梁士彦和宇文忻,被斩首示众。 这一年,梁士彦七十二岁,宇文忻六十四岁,刘昉最年轻,只五十多岁。 临刑,宇文忻向昔日的老战友高颎跪下求饶,希望他看来往日情分上饶他一命,到是刘昉还有些骨气,怒喝宇文忻:“跪什么跪?有什么用?” 于是,三人“慷慨就义”。 宇文忻的弟弟是宇文恺,是隋朝最著名的建筑学家,稍后我们就将见到他的鬼斧神工代表作——仁寿宫。 陈朝已亡,天下太平,杨坚与大多数的马上皇帝一样,可以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要讲经伦济世,还得要靠文化人。 杨坚重用的人中,杨素已经弃武从文(因为天下一统,武用不上了),高颎本来就是高级参谋人员,而苏威,则是世代能臣。 苏威是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但要提起他的老爹,则无人不知。 他老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协助宇文泰在西魏实施维新的大改革家苏绰。 没有苏绰就没有西魏的改革,没有改革就没有西魏的由弱而强,没有西魏的由弱变强就没有宇文泰的权臣之路,没有宇文泰的权臣之路就没有后来的北周,没有北周就没有后来的北周大丞相杨坚,也就没有后来的隋朝和隋文帝杨坚。 简言之,没有苏绰就没有杨坚的大隋朝。 苏绰就这么重要。 苏氏一门是改革世家,如今,苏绰的儿子继老爹之后,祭起了改革的大旗。不过,他效忠的对象由西魏权臣宇文泰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隋朝皇帝杨坚。 曾经因为灭陈的问题与韩擒虎争功的贺若弼,如今头脑再度发热,决定和杨素及高颎比比功。 贺若弼自谓功高盖世,一时无两,而杨素功劳在自己之下,却踩着自己的爬上宰辅高位,心里特别不舒服,红眼儿病登时发作,经常在杨坚面前表示对杨素和高颎等人的不屑。 杨坚对他还是比较耐心,没有发作,只是不悦,问道:“我用高颎和杨素为相,你却经常说他们的坏话,把他们比作酒囊饭袋,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若弼这才察觉到了皇帝那一丝不悦后面隐藏的杀气,不由后背一凉,可是自已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高颎是我的老朋友,杨素是我的舅子,我深知他们二人才具平庸,所以才有此言。” 杨坚铁青着一张大脸一言不发。 这一切都被那些聪明的大臣看在眼里,立即看出杨坚的意思,于是争先恐后向杨坚上表,说贺若弼心存怨望,罪不容诛。 哪个朝代都少不了这些对皇帝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儿,说皇帝所不能明说,做皇帝所不能明做。这些人也许不会封侯拜相,但却有可能飞黄腾达,因为他们存在的前提是有市场,皇帝有这个需求。 这些皇帝的知心人在驾前狠告贺若弼的黑状,杨坚对这位前功臣表示了宽大:只是把他请入大牢,小黑屋地干活。 不久,杨坚良心再度发作,将已经心死的贺若弼从牢中提出,问他:“你自己想想,你能死能活?” 贺若弼答道:“臣曾经提一旅师,深入江南,擒陈叔宝,望陛下看在此功劳的份上,能恕臣活命。” 杨坚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心说:“陈叔宝明明是韩擒虎所擒,怎么又成你的功劳了?” 但只是不动声色地说:“你说的这一功劳我已经重赏。” 贺若弼再次恳求:“我还是想活。” 杨坚内心笑了一下,目的达到,他不想继续为难贺若弼。于是下令赦免他的罪过,但撤去本兼各职,令他回家当老百姓去。 贺若弼抱头鼠窜,但他根本用不着惊慌,杨坚根本没打算杀他。 不久之后,杨坚再次下旨,恢复贺若弼的爵位。这一结果令贺若弼喜出望外,从此终隋文帝一世,他都老老实实,不敢再有不敬。 好权术啊,我看到这里,拍案叫绝。 然而贺若弼的本性无法因杨坚的一番“苦心”而改变,他终隋文帝一世不敢再有不敬,但不代表杨坚死后,他仍能保持这种来之不易的低调。 后来,隋文帝的次子杨广夺嫡成功,荣登太子宝座,曾问贺若弼:“杨素、韩擒虎和史万岁三人,是我朝良将,你来评评,他们优劣如何?” 贺若弼冰冷了许久的大脑瞬间再次发热,对杨广说:“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 杨广继续问:“那谁是大将?” 贺若弼说:“唯殿下所择。” 杨广听了,看了看贺若弼的头颅和生疤的舌头,摇摇头,不知道他的脑袋何时又被驴踢了。 再后来,杨广即位,是为隋炀帝,作为爱惹是生非且牢骚不断的典型,贺若弼更被人不待见。 三年之后,他随隋炀帝北巡榆林,杨广命人制作一个超巨型的大帐蓬来招待突厥的国家元首启民可汗。 这一次,贺若弼发了他生平最后一次牢骚。 他和高颎等人私下里议论这样做太奢侈了。 毫不意外地,这种议论传到了杨广的耳朵里,于是作为杨广忌恨高颎的牺牲品,贺若弼与高颎及其他一些发表同样言论的大臣,被同一天砍了脑袋。 这一年是公元607年,贺若弼六十四岁。 贺若弼是一个个性特殊的人,其父贺若敦因言获罪,临死前用锥子刺破贺若弼的舌头,让他慎言。 一段时间内,贺若弼似乎吸取了老爹的教训,不敢乱说。其典型的代表作就是结结实实地忽悠了王轨一次(见前文所述)。 但随着贺若弼地位上升,他原本不太聪明的头脑开始真正粥样糨糊化,逐渐走上蛋白质的不归路。 蛋白质者,笨蛋+白痴+神经质也。 说完了贺若弼,再说说他的老朋友、老战友兼老敌人韩擒虎同志。 韩擒虎的故事没有那么长,但十分具有传奇色彩,甚至是恐怖色彩。 某一年的冬天,韩擒虎府第旁边住的一个老太太早上起来出门,看到韩府门外罗列仪仗,威风凛凛,这种架势从来没有看到过。韩擒虎身为帝国元帅,国家重臣,自然是排场得不得了,但今天这阵势,不尽没有见过,而且说不出的诡异。 老太太问其中的一个卫士,这个卫士说:“我们来迎接我们的大王。” 说完,整个仪仗队就不见了。 老太太以头抢地,直接晕倒。 紧接着,老太太的儿子中了邪,朝着韩擒虎家的大门猛冲,门卫急忙阻拦,这是元帅府,是你随便进的地方吗? 但这个中午男子一个劲儿往里闯,嘴里不停喊:“别拦着我,我要见大王。” 门卫很奇怪,韩擒虎虽然功劳大,但并未被封王,不只韩擒虎,包括杨素、高颎这班功臣,没有一个封王。 于是门卫问他:“你见那门子王?” 这个疯子狂叫:“我要见阎罗王。” 韩擒虎的家人闻声出来一看,就想揍他,被韩擒虎阻止了,说:“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我愿足矣。” 然后回家躺在床上,当天晚上就生了一种怪病,韩擒虎不就医不吃药,不久去世。 就这样,平陈战争中功劳最著的两大名将,一个在日后被少东家在生死簿上勾去了姓名,一个被阎罗王请去作了阎罗王。 想起了范蠡功成身退后给文种的留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 历朝历代,从古至今,概莫能外。 悲哀啊! 继韩擒虎和贺若弼之后,我们需要隆重推出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这两个人的影响,不仅会伴随着他们的生命存在,甚至,在隋亡以后,他们还在以自己的方式继续着对历史的影响。 这两个人一个叫宇文恺,一个叫封德彝。 宇文这个西魏的大姓、北周的国姓,为南北朝末期的历史增添了许多的光彩,宇文恺的父亲就是一个典型的将星。 宇文恺的老爹是宇文贵,在那个时代是一个随便跺跺脚地皮颤三颤的大人物,是关陇军事贵族最核心的成员。这个核心,就是八柱国家和十二大将军,而宇文贵,和杨坚的老爹杨忠一样,都位列十二大将军之一。 简言之,如果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是一个大卷心菜的话,那八柱国家和十二大将军就是菜心。根据菜心的儿子仍然是菜心而不大会是菜帮的原理,名将宇文贵的儿子们不会是绵羊。 的确如此,宇文贵的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有名。 长子宇文善,在北周末年的时候就已经升任上柱国,是官高爵显的帝国元帅。 次子更加有名,就是同样位列帝国元帅、在灭齐、平定尉迟迥叛乱中立下煊赫战功的宇文忻。当然,宇文忻之所以比大哥宇文善有名,是因为和他刘昉、梁士彦结成了反对杨坚、图谋造反的锵锵三人行。他想成为开国元勋的梦想随着梁士彦的外甥告密而成为泡影,继而,三个大人物因此人头落地,虽然,他们三个其实已经是开国元勋了。 但宇文贵的儿子中,最有名的还得说是宇文恺。 宇文恺不象他的两个哥哥那样英勇善战,他似乎对战场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盖房子。 宇文恺的这一爱好使他成功地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建筑学家之一,他的代表作之一就是我们将在下面提到的仁寿宫。 早在杨坚刚刚掌握北周大权、大杀其宇文氏皇族的时候,宇文恺就差点被列入杀戮名单,但他毕竟不是北周皇帝的正经亲戚,再加上二哥宇文忻当时屡立战功,正得杨坚的器重,因此躲过一刀。 然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宇文忻起事被诛的时候,宇文恺又差点被牵连杀头,虽然后来只是被革职在家,杨坚也算狠狠敲打了宇文恺一下:你要知道你的老板是谁。 这是一条放之四海职场皆准备的金科玉律。 不仅仅限于职场,也包括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