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智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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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高纬这样一个大脑短路,最终导致脑残的智障少年来说,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高纬根本没把淮南当回事儿,反正淮南距离邺城还远得很呢,能保证全军安然撤退,对于高纬来说,确实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就在吴明彻横扫淮南,攻克寿春之时,淮北之地不少百姓也都纷纷叛逃北齐,加入到了陈军的行列,可见,此时的北齐早已失去了民心。 如果吴明彻此时继续把战线向北推进的话,我相信胜算依然很大,不过,让人可惜的是,陈宣帝的目标只是攻取淮南,既定目标已经完成,吴明彻也只好收军了。 而陈宣帝此时早已乐不可支,吴明彻还没撤军回去,陈宣帝封赏的诏书就已经快马加鞭被送到前线了。 陈宣帝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建康城就在长江南边,长江以北就是北齐的边境,陈宣帝相当于是在边境线上过日子,每天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生怕齐军突然来袭击。现在,陈宣帝起码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问题。 这次北伐到此基本就算是结束了,但是我还是要交代一个人,此人就是坐镇北徐州的刺史,他就是祖珽。 吴明彻攻克寿春之后,一小拨陈军瞄准了北徐州,这里的北徐州并非今日的江苏徐州,而是今天的山东临沂,祖珽当时就担任北徐州刺史。 前文里交代过祖珽的结局,祖珽因为惹怒了陆令萱和穆提婆母子,最终被发落到了北徐州。 而祖珽刚到任没多久,吴明彻的北伐大军就已经如期而至了,很显然,这是陆令萱和穆提婆故意使的坏,故意让祖珽来到北徐州这种战地前沿来送死。 祖珽遭遇的其实并非陈朝的正规军,而是一拨趁机作乱的流民而已,祖珽临危不乱,学起了诸葛亮,大开城门,禁止百姓在街道上行走,城中一片寂静,俨然一副空城的架势。 说到空城计,这其实根本不是诸葛亮独创的,事实上,诸葛亮根本也没有使用过空城计,完全是罗贯中自我编造的,三国里真正使用过空城计的是曹魏大将文聘。 空城计的最早案例,我也曾考证过,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楚国令尹子元伐郑,郑国人巧设“空城计”,子元最终带着楚军连夜撤退,此事在《左传》中就有记载,而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空城计”更是不胜枚举。 不过,对这帮没文化的流民来说,空城计这么高端的计谋他们根本不懂,这伙流民从没见过这种架势,城里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一个个全都犹豫起来,在城外驻足观望。 正当这伙流民举棋不定之时,城楼上突然鼓声震天,明显这是祖珽安排的。死劲儿地擂鼓,擂得震天响,让敌方以为这是埋伏。 果不其然,听到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城下的流民吓得腿都软了,撒丫子转身就跑,生怕比别人跑慢了一步。 直到这伙流民跑出十几里地,这才稍微缓过神儿来,不过他们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这伙流民再一次集结起来,朝着北徐州城的方向进发,他们很快就第二次来到了北徐州城下。 空城计使一次可以,再使第二次就不管用了,祖珽决定亲自披挂上阵。 我需要郑重地提醒大家,祖珽是个瞎子,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一个瞎子竟然带兵披挂上阵,你见过吗?反正我读史书,只见过这一次。 而且,祖珽根本不是做样子,他要动真格的。 只见祖珽老当益壮,弯弓搭箭,朝着敌军连连射出,敌军中打头阵的几个小兵,瞬间当场毙命。 这伙流民早就知道祖珽是个瞎子,人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在他们这伙人面前,祖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瞎子,瞎子居然还是武林高手?你见过吗? 见过,金庸武侠小说里的柯镇恶,那就是武林高手,如果是问现实版的,抱歉,还真没见过。 对于祖珽的超能力发挥,如果非要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话,我想那只能是他超乎寻常人的听力帮助了他,盲人往往比普通人的听力强好几倍。 在祖珽的英勇指挥下,这伙流民最终落荒而逃。 综合来看,祖珽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虽然他只是个瞎子。而如果祖珽是个健全人的话,那他绝对可以挑战人类的极限了。 随着吴明彻的撤军,祖珽和他的北徐州就算是保住了,而祖珽的生命也即将走到了终点。此次战役后不久,祖珽便在北徐州病逝,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 纵观祖珽的一生,他自幼天资过人,才华横溢,在音律、绘画、阴阳、占卜、医药、外语等多个学科,他无所无能、无所不精,同时他文武双全,谋略过人。我们可以这样来形容祖珽——祖珽是一个多学科、跨领域、复合型人才。这样的人才,不仅在北齐堪称第一,就算是放眼整个中国历史,也罕有人匹敌。 但是,祖珽如此全方位的高端人才,在中国历史上却籍籍无名,这是为什么?因为祖珽把他所有的才华,都用在满足自己的私欲之上。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他在官场上处处钻营,不惜陷害忠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聚敛财富,搜刮百姓。 试想一下,如果祖珽能够把自己的才华用在安邦定国上,那么,祖珽的名声绝对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欲望人人都有,要善于控制自己的欲望。如果任由个人的私欲泛滥,那么,当基础欲望得到满足之后,你就会渴望更高层次的欲望,欲望会无穷无尽,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你会活得很累。但如果能正确对待自己的欲望,保持一颗平常心,懂得知足常乐。这样的话,你会活得很开心。偏执的陈宣帝 太建北伐在历史上一共有两次。 公元573年,即太建五年,陈宣帝任命吴明彻为总元帅,率军北伐,并最终收复淮南之地,这是第一次太建北伐。可以说,这是陈朝前所未有的一次大胜,也是整个陈朝最为辉煌的时刻。 四年之后,也就是公元577年,这一年,宇文邕率兵伐齐。但是,这一事件并未引起陈宣帝的足够重视。一方面,北齐一直非常强大,陈宣帝不相信宇文邕能有灭齐的能力,另一方面,陈宣帝想坐山观虎斗,等到北周北齐打得两败俱伤之时,自己可以顺势大捞一把也说不定。 基于这样的考虑,陈宣帝选择了按兵不动,因而,在宇文邕伐齐的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陈朝的干预。如果战争的结局真的是两败俱伤的话,那么,陈宣帝的决策也算是明智的。 然而,陈宣帝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原本以为无比强大的北齐原来只是一只纸老虎,竟然真的被宇文邕打败了,如此一来,陈宣帝的这一决策就是一条致命性的错误。 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三个国家同时存在可以相互制衡,三足鼎立才是对陈朝最为有利的,而如今这一平衡被打破了,北周吞并了北齐,那么,天下的形势就强弱立判了,北周明显对陈朝形成了重压之势。 陈宣帝并不甘心,北齐这块大蛋糕,凭什么宇文邕一人独吞,陈宣帝愤愤不平,他决定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关键因素是火,火烧得越猛越容易得手,而陈宣帝偏偏等大火烧完之后,才决定去打劫。 周武帝宇文邕在公元577年的正月攻破北齐都城邺城,三月份完成对整个北齐境内的平叛工作,而陈宣帝出兵已经是在当年的十月了,期间整整差了半年之久,可见,陈宣帝在时机的选择上,又犯了一条致命性的错误。 一次错误并不重要,错上加错那就不可原谅了。 陈朝的朝廷里也有明眼人,看出了陈宣帝北伐的不合时机,代表人物是尚书毛喜。 在陈宣帝第一次太建北伐的时候,毛喜就给陈宣帝出谋划策过,并且对于战后如何治理淮南之地,也积极建言献策,陈宣帝也非常赏识毛喜,一一采纳了毛喜的意见。 就在陈宣帝准备第二次北伐之时,陈宣帝特意找来了毛喜,向他询问计策,然而,毛喜却当即泼了陈宣帝一盆冷水。毛喜指出了三点问题: 第一、淮南之地刚收复不久,人心思动,还不太平; 第二、周武帝宇文邕刚刚灭齐,士气正盛; 第三、陈军擅长水战,不善陆战。 同时,毛喜认为眼下最急迫的任务是保境安民,然后伺机而动。 陈宣帝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诚如第一次太建北伐一样,一旦下定主意就不会再轻易更改。 这种性格,说好听点,这叫自信,说难听点,就是固执。自信和固执的区别在于,是否经过冷静思考之后,才做出决定。 陈宣帝原本想从毛喜这里听到一点支持的话,没想到毛喜居然是跟自己唱反调,陈宣帝只把毛喜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 假使第一次北伐之时,吴明彻没有站出来支持,我相信,以陈宣帝的性格,他也一样会执意北伐。只不过,第一次北伐时机正合适,也最终胜利了,陈宣帝性格的弱点并没有显现出来。攻占吕梁 公元577年的十月,陈宣帝再一次任命吴明彻为北伐军总元帅,北伐的目标是徐州和兖州。 吴明彻得到陈宣帝的北伐诏令,立即率军北上,他决定从泗水北上,因为一来可以充分发挥陈朝水军的优势,二来徐州和兖州都是依傍于泗水。 南北朝时期的泗水和今天的完全不同,在12世纪以前,泗水是黄河和淮河之间最大的一条水系,发源于今天山东南部的泗水县,向西南流经曲阜、兖州,然后又折向东南,流经今天的江苏省沛县、铜山县,和汴河交汇于徐州,然后继续向东南流经下邳、下相,最终在淮阴汇入淮河。泗水的水量非常充沛,而且河水非常清澈,因而,泗水也被叫做清河。这一情形一直到12世纪黄河对淮入海才发生改变,由于黄河夺淮入海,泗水也就从此在历史上消失了。中国的河流大多是自西向东流的,泗水则是南北走向,当时大运河尚未修建,泗水对于南北交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吴明彻选择从淮河北上,无疑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决策。 吴明彻的军队的第一战就遭遇到了驻守在吕梁的梁士彦,这里的吕梁和今天的山西吕梁毫无关系,这里的吕梁位于徐州城东南四十里,同样也是在泗水之上。徐州和吕梁唇齿相依,互为险要,吕梁也被成为“彭城之喉襟”,彭城即徐州,吕梁对于徐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梁士彦,北周的猛将,我们并不陌生,他就是那位死守平阳城,最终帮助周武帝宇文邕成功保住平阳城的猛将。在周武帝平齐之后,梁士彦被任命为徐州总管,负责统领徐州的军防。 在吕梁的这次遭遇战中,梁士彦这次没能上演平阳城的奇迹,他在与吴明彻的交锋中屡次战败,吕梁城最终失陷,梁士彦带领全军且战且退,最后全军撤退到了徐州城内。 吴明彻一战攻克吕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建康城,陈宣帝喜不自胜,陈宣帝相信,这一次的北伐不过是上一次北伐的延续,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自己的。 就在陈宣帝自我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的时候,一个名叫蔡景历的官员,再一次泼了陈宣帝一盆冷水,这盆水比毛喜的那盆更冷。 蔡景历对陈宣帝说:“陈军当前师老将骄,不可以劳师远征,应当见好就收,及早班师。” 陈宣帝听后勃然大怒,明明是胜利在望,却说不可劳师远征,简直就是妖言惑众,动摇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