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得安生 (第2/2页)
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忍的湿热让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躁动不安。
李浈依旧瘫在床榻角落里发呆,也依旧是那副目无焦点、表情凝滞的样子。
“大郎、大郎,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漠与刘弘二人仍然延续了以往的方式,简单粗暴地将门重重推开。
不过这次李浈却没有发火,而是直接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出去重新敲门!”
不料李漠一把拎起李浈便往外跑,口中说道:“哪来得那么多名堂,刘家三郎派府上总管把赵家围了,还不赶紧过去!”
李浈眉头轻蹙,想了想问道:“关我什么事?”话刚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随即又问:“哪个三郎?哪个赵家?”
“刘长史家老三,赵家就是上次你说要迎娶人家小娘子的那家!叫什么赵婉的!”被李漠紧紧拎着衣领的刘弘歪着脖子吃力地说道。
闻言之后,李浈顿猛地一激灵,丝毫不顾忌被李漠抓着的狼狈模样,口中喊道:“二郎,还不跑快点,要是误了大事看我不扇死你!”
似乎觉得仅仅这样威慑力还差些,于是又补充道:“倒吊起来扇!”
显然李浈的脑子自动忽略了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是自己被李漠倒吊起来扇。
“等等,刘弘你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多带些人!”
……
江陵府南郊,赵家村。
这是个并不算大的村子,统共不过几十户人家,严格来说隶属于JL县管辖,但因地处郊外,所以实质上一直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只有一名里正负责管理这十几户的日常杂务。
村民依江而居,奔腾而下的江水孕育了这个小小的村子,也成就江陵府东南重镇、水路枢要的重要地位。
这样的村子在江陵府周围还有很多,而江陵府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赵家村,所以村民们虽说生活得算不得富贵,但却至少衣食无忧、太平无事。
然而,这样的平静在这样的时代似乎注定了无法长久。
“赵家老汉,我劝你还是乖乖答应我家少郎君的提亲,刘家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够惹得起的!而且你既然身为刘家的庄户,自然也应遵从刘家的吩咐!”
说话的是一名头戴软脚幞头
,身着缺胯衫的青年男子,虽面容还算清秀,但神情却多了一丝阴鹜,从其穿着来看显然这是一名官宦人家的侍从。
而在其周围则是十几名凶神恶煞、手持棍棒的恶汉,齐齐堵在赵家门前,口中不断叫嚣咒骂着。
这样的场面已经十几年没有在赵家村出现过了,对于村民们来说即便是官家的侍从家丁都是那么地高不可攀,稍有不慎便可能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而对于赵家的遭遇,村民们管不了,也不敢管,他们能做的只是紧闭家门,在心中为赵老汉默默祈福,也为自己默默祈福。
“赵家老汉,你若再不露面的话,可莫怪我硬闯了,到时你我两家的脸面上都难看!”那青年似乎已没了耐心,冲着门内大声喊道。
朽腐的院门内是一处破落小院,除了几件耕具和几株晒干了的药草之外便再无其他,三间低矮而破败的正房向人们诉说着主人的贫穷和落魄,此时在屋内一名年逾五旬的老者正搂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掩面啜泣。
少女生得皮肤白皙、明眸锆齿,虽尘灰掩面,但依旧遮挡不了内里的那副美人胚子。
而相对于老汉的软弱,少女倒显得一脸的平静,虽然双眸中噙着些许泪花,但目光却充满愤恨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