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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陆琮身后的杜言,瞧着自家世子爷这般欢悦的笑容,不禁叹道:也唯有对着姜六姑娘,世子爷才会露出这般罕见的温情。他也是见怪不怪了,如今亲事顺利定下来了,他也为主子感到开心呐。杜言手里领着竹篮,轻轻咳了一声。再这么着,还没成亲,以后再恩爱也成啊。
听到咳嗽声,姜令菀下意识看向杜言,见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圆领长袍,打扮得斯斯文文的,眉眼也生得极清秀。若是要算起来,杜言在陆琮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了,他比陆琮年长两岁,如今二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个,委实可怜。所以啊,这选对主子是相当重要,这关乎到终身大事。跟着陆琮,也唯有光棍的份儿了。
这些年,都是杜言在陆琮身边照顾着的,是以姜令菀对她也多了几分敬重。她望向杜言手里的竹篮,这才惊讶道:“杜大哥,这是……好大的樱桃。”
陆琮听了,不悦的蹙了蹙眉。
杜言被这声“杜大哥”叫得双腿软,心道:小祖宗喂,可别这么叫小的了。
杜言不敢瞧自家世子爷的表情,只将竹篮子递到姜令菀的面前,含笑道:“这是世子爷专程给姜六姑娘带来的,说是姜六姑娘最喜欢吃这些荔枝樱桃之类的水果,这不,咱世子爷一直放在心上呢。”
大周的地质不宜种植樱桃,唯有辽州那地儿,每年才产些樱桃,只是这量少,大部分都送到宫里头,让宫里的主子们尝尝鲜。若是不怎么得宠的嫔妃,也是尝不到的。如今姜令菀瞧着这一篮樱桃,个头大,足足有龙眼那般大小,一看就是稀罕货。她望着有些嘴馋,忍不住兴奋道:“琮表哥是怎么弄来的?”
陆琮见她两眼放光,也不枉他费一番心思,道:“你只管吃就成了。”之后冷着脸吩咐杜言,“给六姑娘去洗一些来。”
杜言点头,同一旁站着的枇杷一起去洗樱桃。姜令菀想了想,忙道:“嗳,先别去。我现在不吃。”
陆琮还不了解她,她那眼神分明是想吃的,而且这樱桃又不是糖果、糕点,吃了不会胖。他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吃了?
姜令菀认认真真道:“书上记载,这樱桃汁能滋润皮肤、美肤红颜……”她垂了垂眼,小声道,“我想用来做樱桃露,还有樱桃味的口脂。”她固然想吃樱桃,可比起这些价值来,还是省下来做樱桃露好了。
陆琮听了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这口脂,是一等一的好颜色。先前他觉得,这姑娘家身上抹得、涂得忒麻烦繁琐,可上回他尝过她抹的口脂,突然觉得的确有姑娘家的一定道理在……陆琮想了想,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这篮你先吃,明儿我再给你弄两篮来。”
姜令菀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下意识抓着陆琮的衣袖,道:“真的?”兴奋之余,她却蹙起了眉,小心翼翼打量,“会不会……太麻烦了?”她心里欢喜,晓得陆琮既然说出这话,就肯定会给她弄到的。她只不过是客气客气,想听陆琮说些“只要你喜欢,就一点儿都不麻烦”之类的甜言蜜语,来满足她的少女心。她轻轻攥着他的衣角,眼巴巴的等着他开口说话,却见陆琮忽然一笑,道,揉了揉她的脑袋,“的确麻烦,你省着点吃。”
对于陆琮的不解风情,姜令菀忍不住送他一个白眼,之后眉眼染着笑,赶忙欢欢喜喜吩咐枇杷:“赶紧去洗。”
玉枝院外头有石桌石凳,二人坐了下来,枇杷端上洗好的樱桃,面对陆琮,姜令菀也不用再顾及什么淑女仪态,却也不敢太随意——不管怎么着,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得注意一些举止才行。姜令菀拿起相连的两颗樱桃,瞅了瞅,当真是红艳欲滴。她抬手,借花献佛的凑到陆琮的嘴边:“琮表哥……”
陆琮垂眸,瞧着小姑娘白皙纤细的手指,这双手,嫩得有些过了,在阳光下几乎有些泛着透明。他没有动手去接,只低头咬住。
指尖一烫,姜令菀赶紧缩回手,心里骂了句:色胚子。这才自顾自吃起樱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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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姜柏尧同荣王说完话之后,便回屋陪自己的妻子。
今儿周氏也欢喜,穿着一身喜庆的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褙子,姣好的面容洋溢着笑容,瞧着姜柏尧,便迎了上去。周氏同姜柏尧说了一会儿话,便随意打开陆琮送来的礼。待她打开紫檀木匣子,看着里头一套极精美绝伦的红宝石头面之时,不禁有些愣住。周氏怎么说也是郡主,之后嫁给姜柏尧,堂堂国公夫人,见过的饰自然不在少数,如今瞧着这套红宝石头面,这做工、这宝石,当真是罕见的极品。周氏最爱饰,如今陆琮这礼算是送到她心坎上儿上了,不过还是蹙眉看向姜柏尧,小声道:“国公爷,这……会不会太贵重了些?”
姜柏尧却是笑笑:“既然琮儿有意讨好你这位岳母大人,这礼便收下吧,总归是他的一番心意。”
周氏点点头,颇有些爱不释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合上匣子,打开另外一个。周氏望着另一个匣子里装着的礼,不禁染笑:“这不是国公爷先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信山银针吗?”
信山银针是大周极珍贵的茶,每年最多产两三斤。姜柏尧不好酒,却对茶情有独钟,目下瞧着这两包茶叶,不禁眼睛亮了亮,也不晓得陆琮这孩子是怎么弄到手的。之后姜柏尧却是了然,同妻子相视一笑,唏嘘不已:“看来咱们国公府,当真有荣王府的内应。”
周氏顿时觉得一阵好笑,叹道:“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果真是没说错。”
姜柏尧安抚:“总归还是俩孝顺孩子,这样不就够了吗?”
周氏点点头,觉得在理:“也是。”陆琮这孩子,的确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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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裕昨儿才受了伤,脑袋破了一窟窿,今儿瞧着陆琮,便有些手痒,摩拳擦掌,欲同他比试比试。陆琮见姜裕脑袋上缠着纱布,对于昨日的事情,也是有些知道的,便道:“信之兄今日有伤在身,不宜动武,还是改日再切磋吧。”
信之是姜裕的字,如今陆琮对这位大舅子,也算是极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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