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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解姜禄的性子,他对苏良辰不管是不是真心,都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同她二叔糊涂时一个模样,正疼得热乎的人儿,自是百依百顺,受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如今杏儿管不住嘴,姜禄又被老祖宗狠狠责备了一番,这气没地儿出,哪能放过杏儿?那丫鬟也是后悔,昨日抱着她的大腿哭得可怜,她看着不忍心,自是想着给她点银子将她打走。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姜禄欺辱。
周氏道:“这事儿我会让陶嬷嬷去处理,你不用操心,好生养身子就成。”
陶嬷嬷办事儿最牢靠不过了,姜令菀放心着呢。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枇杷手里拿着两包东西走了进来。姜令菀眼睛一亮,随口问道:“手里拿着什么呢?给我瞧瞧?”
枇杷将两个纸袋子搁到了榻边的紫檀卷草纹束腰三弯腿小几,说道:“这是方才荣世子刚送来的,说是瞧着六姑娘身子不适,顺道买的。”
陆琮。
姜令菀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自家娘亲的脸。
姜令菀乖乖坐着不敢去动,倒是周氏面色淡然的将两个纸袋子拆了开来。
一包是糕点,一包是杏脯。
这糕点倒是晋城有名的枣花糕,同普通的枣花糕截然不同,个头玲珑,颜色酥黄,做工精细,栩栩如生,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中间点缀蜜枣儿,一打开来就是香喷喷的枣味儿。至于这杏脯,看着外头的纸袋子,就知道是珍馐斋的,个儿大饱满,颜色金灿灿,色泽悦目,杏气扑鼻,咬上一口,兴许也是脯质软韧,酸甜可口。
周氏拿起一块枣花糕,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还热乎着呢,你那琮表哥……倒是有心了。”
姜令菀又是欢喜又是羞赧。这品枣斋以枣花糕出名,在晋城只此一家,在东大街;珍馐斋的蜜饯果脯是全晋城最好吃的,别小瞧这小小的蜜饯,价钱绝不便宜,却在西大街。
一个东大街,一个西大街,陆琮这“顺道”,还真顺呢。
姜令菀揪着身下的褥子,声音绵软的唤道:“娘……”
周氏觑了一眼,说道:“得了,别这么看着我。你琮表哥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可得记在心上。”周氏哪里瞧不出猫腻来,管得住女儿的人,哪里管得住女儿的心?她瞧着这糕点蜜饯,倒是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这才执着自家闺女的手,认真叮嘱道,“听娘一句话,姑娘家要矜持。你琮表哥对你好,你心里记着就成,若是日后……日后你俩真能成事儿,再对他好也来得及,懂吗?”
娘亲如此开明,她还有什么好不懂的。
姜令菀眨眨眼,突然忸怩起来了,嘟囔着:“这八字儿都还没一撇呢,娘你先别操这个心了,先操心哥哥的亲事吧,成不成?”
周氏简直拿女儿没辙。
她以为自己的事情不急?这陆琮的年纪比裕儿还要大上一岁,如今风光回晋城,这上门说亲的媒人兴许都踏破门槛了。好姑娘求得人多,这男子也是一个理。周氏瞧着女儿一副悠哉的模样,还真当那陆琮就相中她了?若是改明儿陆琮同别的姑娘定了亲,到时候哭可就来不及了。
毕竟这亲事,不单单是自己喜欢,最重要的是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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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风寒一好,便继续去玉磐堂上课。
她原想着以谢九的性子,兴许会为难她,不过这回倒是她想多了,连着半个月,这谢九只每日教完内容,留了功课之后就匆匆回去,就连这课堂上,也不再对她进行抽问。
姜令荑有些知道内情,说道:“上回我同你说谢先生的夫君病重,如今情况仿佛更加危急了。”
听了这话,姜令菀神色怔了怔。
这生死有命,若是她记的没错,谢九的夫君的确没多少日子了。只是这些年谢九拼命赚银子,自个儿身上不曾打扮过,连件新衣裳都不舍得买,这些银子全都拿来给夫君买药,买得是最好的药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夫妻做到这份上,谢九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可惜这命数自有天定,什么时候老天爷将你的命收回去了,那是谁都没法子的。
姜令菀不去多想,只念着后半日同姜令荑一起出门,打算多买些胭脂水粉。
特别是口脂。
她要自己调制几款新的,尝起来味道好的。
姜令菀捂着脸,心里盘算着,若是还早的话,她就去一趟荣王府看看宝婵。说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宝婵了,过几日就是花朝节,她想约宝婵一道去踏青,顺便一道去相元寺求个签。去了荣王府,还能见见陆琮,让他瞧瞧自个儿容光焕的模样。
姜令菀坐在妆奁前梳妆打扮,手里拿着精致的口脂盒子,素白指尖稍稍蘸了蘸,对着雕花梳妆镜,小心翼翼的将口脂抹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