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他和妻子很和睦 (第2/2页)
太后的凤凝宫中,太后和皇上坐在上头,太子殿下携新妇过来给他们请安。
太后和皇上表面看着心情还不错,俨然一副孙子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在魏情给他们上茶时,还给了一个特别大的红包。
本来,太后就很喜欢魏情这个侄女,于公于私的,赏赐自然不会少。
可魏情接过红包时,脸上的笑容却很勉强,再一看,脸色也不好。
太后本来高高兴兴地拉着她的手想说点过来人的话,让她和太子好好相处,可一见她这样,便关心地先问道:“这是怎么了?皇祖母给你的红包你不满意吗?”
“怎么会呢,皇祖母给情儿的,情儿都喜欢的,只是……只是……”她黯然地垂下了头。
皇上也道:“这是怎么了?情儿要有什么委屈直说,你皇祖母和父皇都在这,定能为你做主的。”
“没有,情儿没事的,”说没事的她,眼泪“哗”的就掉下来,分明在告诉大家她很有事。
“唉哟,这是怎么的了,”太后心疼地将她拉到跟前瞧着,“谁给你委屈受了?”
随即转向樊沉兮:“太子,你欺负我们家情儿了?这才你们新婚第一天!”
樊沉兮还没说什么,魏情就着急地为他辩解:“不是的不是的,太子对我……很好的,是我、是我自己做得不好……”
樊沉兮便干脆停了下来,纯当看戏了。
“到底怎么了?”太后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有什么便告诉皇祖母,皇祖母一定为你做主。”
见魏情一直摇头,又不停地哭,太后便点名魏情的奶娘:“你来说,你是伺候太子妃的,总该知道生了什么事。”
“这……”奶娘有意地瞄了太子一眼,“奴婢不敢说。”
“有哀家和皇上在此,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
“是是。”
奶娘一副惶恐不得不说的模样,看得樊沉兮大为称赞,这主仆俩没去戏班子里真是可惜了,想到这,他兴味地想到一个好玩的。
那边,奶娘已经开始告状了:“其实太子妃就是委屈了,她昨夜等太子一晚上,没睡好不说,连早膳都没用。”
“什么叫等了太子一晚上?”太后不愉地瞪向樊沉兮,“太子,怎么回事,你昨夜去哪了?那可是你和情儿的新婚之夜,你没在情儿房里你到哪去了?”
“皇祖母,您别怪太子。”魏情梨花带雨地求情,“太子定然是、是有事要忙,才、才……”
这事真说出来,没脸的还是魏情自己,可她要不说就等于完全不追究太子对她的行为,两相比较后,她就豁出去了,她就不信,有太后皇上为自己撑腰,谁还敢说什么。
“胡闹,有什么事,新婚夜都该先放一边去,哪有让新娘子自己……”独守空房的。最后那词太后没有宣之于口,但大家都明白,太后不满地瞪着太子,虽然这不是她疼爱的孙子,可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孙儿,“太子,哀家本以为,哀家这些孙儿就你最聪明,你可这次怎么这么糊涂,若传出去太子和太子妃不合,与你有何益?”
她拍拍魏情的手背安抚:“夫妻和睦则合家安宁,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太子当然懂,而他也觉得他跟他真正的妻子小贝,挺和睦的,昨晚鱼水之欢也特别交融。
“皇祖母……”
他终于想开口说点什么了,可奶娘生怕他解释几句,太后皇子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会放过太子,便在樊沉兮开口时抢过话头:“太后娘娘,皇上,奴婢……”
她往地上一跪,磕了两个响头:“太子妃原不想奴婢说的,可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太子妃受这种委屈,昨夜,太子妃等不到太子,生怕太子跟客人饮酒饮多了不适,想去找太子殿下,可谁知,竟被侍卫挡在了房门口。她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啊,全被犯人一样看押在自己的房中,还说、还说如果她敢踏出一步就会杀了我们,这是何等的侮辱啊!”
“啪……”
太后怒而拍桌,杯盖被震得跟杯子碰撞出声响:“太子,你这是做什么?是对哀家跟皇上给你指配的情儿有意见吗?竟然还想杀了情儿!”
“皇祖母,”跟他们的愤怒比起来,樊沉兮的语调和算是相当的平稳了,只是嘴角的讥笑并未掩饰,“孙儿哪敢对您和父皇有意见,这哪是孙儿对太子妃的侮辱,分明是你们对孙儿的侮辱!”
“放肆。”做壁上观的皇上闻言也呵斥起来,“太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儿臣自然明白,”他对皇上鞠礼后再次转向太后,“儿臣实话实说有何错。”
“好好好,”太后怒极反笑,“哀家和皇上尽心为你寻找妻子,到了这里就成了侮辱了?”
“难道不是?”樊沉兮垂眸神伤,“您看看孙儿现在的模样,”他张开手再锤打自己的双腿,“孙儿现在就是个废人,稍微劳累就得躺在病床上,再严重点估计连口气都要喘不上了,林太医多番嘱咐孙儿要多多修养,孙儿现在……哪还有能力娶妻生子?偏偏在孙儿如此……如此不堪的情境,你们要孙儿娶妻,那孙儿便娶,可是婚礼琐事繁琐,孙儿的身子撑不住,昨夜独自歇下。”
他猛地加快语速:“如果说这是孙儿的错,那是不是要孙儿撑着这残破的身子,死在太子妃的身上,才算是不负皇祖母和父皇对我的恩德?”
简直字字珠玑,魏情听得面色白了红,红了又青,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
谁会将这种话直接宣之于口的,这太子委实太过……太过……一时之间,皇上都找不出词汇来形容。
特别是那句“死在太子妃身上”,这要是传出去,不等于说太子妃浪荡,不顾丈夫身体不适硬要求欢,这、这和形容风月场所的女人有何不同!
“父皇息怒,”樊沉兮一脸隐忍痛苦的模样,“儿臣也不愿说,哪个男子愿意承认这种事情,可若不说……儿臣岂不是要担负,”他斜眸盯着魏情,“让太子妃独守空闺的罪名。既然太子妃都不怕丈夫不在自己房里的事宣之于口,儿臣,也豁出去了!”
魏情身子一震,要不是挨着太后,都差点往太后身上倒去。
皇上神色都有些动容,但不是为了樊沉兮的悲痛,而是……太子如此激动,莫非,并不仅仅是身体不好,还包括男人那方面……不行了?
他跟太后对视了一眼。
“什么豁出去,说的这般严重。”太后语气放缓了,面上露出了些许心疼,“这事,是哀家不好,本想着有个知心人来照顾你,没想到让你误会了,情儿也没别的意思,她只是担心你罢了。”
随即转向奶娘,面色转冷:“都是该死的贱婢在那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太子和太子妃好好的,看你说的那些简直是……哀家都听不下去了,实在可恶!”
奶娘面容惊变,颤巍巍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只是担心太子妃,皇上开恩,太后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吧。”
皇上哼了声没说话,全权交给太后处置,太后厌恶地看都不看:“是真的担心太子妃,这有些话就不该说,分明就是狼子心,见不得太子和太子妃好,看在你照顾太子妃多年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
不等奶娘松口气,下条命令就来了:“就赏她一百个嘴。”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饶了奴婢吧……太子妃,太子妃你救救奴婢啊,太子妃!”
太子妃有些不忍,可太后抓住了她的手并朝她不动声色地摇了下头,准备开口求情的她,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眼睁睁地看着照顾她多年的奶娘被拖了出去。
“快把这张嘴捂上,惊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谁都担待不起。”
外头,嬷嬷让人将还在叫唤的奶娘的嘴堵上,便开始用木板子扇嘴巴,两下子就红肿肿,几下子就开始出血,这一百下下来,这嘴巴怕是许久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也不好见人了。
奶娘无法说话,内心的痛苦都表露在了那双眼睛里,巨大的疼痛让她一会收缩一会睁大,仿佛要爆开一样。
在魏国公府里,她仗着得宠的魏三公主的势,在府里极尽嚣张,就因为如此,太子大婚前一天,她才敢在东宫里吆五喝六,完全是曾经的“好生活”让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如今,都快把自己也当主子的奶娘,随随便便就成了牺牲品,明明是太子妃和她串通好,太子妃扮演无辜委屈的角色,她则在被问起时告太子一状,结果太子妃不但没事,还成了贴心人,她却要在这里被掌嘴。
她仿佛第一次真确地认识到,她真的只是一个奴仆,卑微不值钱的奴仆。
外头一个奶娘的惨状影响不了屋里的,太后招手,让樊沉兮近一点,拉着他的手和魏情的手叠在一起,和蔼慈祥的劝说:“兮儿啊,皇祖母知道,你这人比较好强,定是不愿意让你的妻子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让有意分隔开你和情儿,可是,夫妻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的,就该共患难共富贵,情儿对你的一片心是好的,皇祖母让你们成亲,只是想你身边有个人可以照顾你,你要和情儿好好相处,莫辜负了皇祖母的一片心啊。”
樊沉兮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那笑却没有传达进眼睛里,只是让人见了觉得他是心里苦。
“谢皇祖母关怀,”他很自然的将手收回来,“她既已进了东宫,孙儿自会好好待她。”
“好好地”待她!
太后满意地笑了,皇上也道:“母后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年轻人打打闹闹的,很快又会自己好了,这得让他们自己体会。”
“是这个理。”太后笑着点点头。
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魏情娇羞地站在太后身边,好像之前的剑拔弩张是假的一样,太后甚至跟皇上聊起了家常。
樊沉兮趁此机会说到:“皇祖母,父皇,儿臣最近实在有点累了,他人结婚都能有几天假期,儿臣也想求个恩典。”
“瞧你这孩子,”太后和爱地笑着,然后故意板起脸对皇上,“皇上,兮儿本来就身体不太好,你怎么还能让他如此劳累,哀家做主了,就放兮儿十天价,让兮儿啊,好好跟他的妻子好好的休息休息,早日……早日健康,皇祖母就高兴了。”
她本来想说日子让她抱曾孙,可想到樊沉兮有可能“不行”,这话就不能说了。
这要换做其他皇子,存在这种隐患,恐怕太后皇上早着急得不行了吧?
樊沉兮勾唇,行不行的他会在小贝子身上讨回,不在乎这些外人怎么想,为达目的,再狠的事都能做,这又算得了什么,他倒是趁热打铁地说:“孙儿想到雨虹别院去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