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女婴 (第2/2页)
“……”
“对了,姑娘晚上歇下时,记得把门窗关严实了。我们这庄子夜里清静,哪里稍微有点声响,满庄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青衣婆子走了一路,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直把顾燕飞引到了西北侧的客房中。
客房虽然简单,但是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还有两个婆子专门听候顾燕飞的使唤。
诚如那婆子所言,这庄子的隔音实在不怎么样,顾燕飞才刚洗漱完毕,就听到屋外有马蹄声响起。
她从一扇窗子望了出去,就见两名护卫骑着马往庄子外飞驰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
对于卫国公府的人来说,这注定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而顾燕飞一向沾枕即眠,睡得相当沉。
她在马蹄声中睡去,又在马蹄声中醒转过来。
睁眼时,她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寂静的清晨,空气分外清新,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被扩大。
她能清晰地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近,听到院子里的鸟雀在嬉戏的声音,听到屋外的两个婆子蓄意压低的说话声。
顾燕飞起身穿衣,外面的婆子听到了屋子里面的动静,闻声而来,只是停在房门外不敢随便进来。
婆子恭敬地禀道:“顾二姑娘,国公爷跟国公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顾燕飞简单洗漱后,就随来传话的那婆子一起去了昨日的那间厢房。
今日的天色略带几分阴沉,天空中云朵层层叠叠,连绵一片。
顾燕飞过去时,韦菀和卫国公夫妇都在,三人的眼眶中都布满了血丝,显然这一夜全都没睡好。
韦菀如昨夜般侧卧在榻上,几缕鬓发散乱地粘在颊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憔悴不堪。
她失魂落魄地望着放在桌子上一个灰蒙蒙的小布包,不过瓷枕大小。
顾燕飞只扫了一眼,就猜到了布包里头是什么,心中微微叹息。
几人见了礼后,卫国公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韦菀,她本是想让韦菀回避的,但韦菀自小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固执,非要在场不可。
卫国公夫人请顾燕飞坐下后,端正了神色,难掩疲态地开口道:“燕飞,这……是昨晚国公爷令人连夜去了玉卿说的地方找来的……”
她幽幽地长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安葬的事宜有没有什么讲究?还有,是不是该为这孩子做一场法事,再给她好好念一念《地藏经》超度?”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沙哑发紧,话中透着一丝苦涩。
顾燕飞慢慢地走到了桌前,又审视了那沾满泥土的布包一番,接着在韦家三人灼灼的目光中掐指算了算。
很快,她收起手,平静地说道:“给这孩子重新安葬,立个墓碑,再做场法事,也好让她早日入轮回。”
这孩子是早夭,又被草草安葬,魂无所依,得将她重新安葬,让她魂有所依。
韦菀闻言,红肿的眼眶中又泛起了点点泪光,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布包。
“那许珞……”卫国公夫人蹙眉又道。
她并不是同情许珞,只担心女婴为复仇变成了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不必管他。”顾燕飞淡淡地直言道,“他背后的那瘢痕只是一种病。”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与鬼神无关。”
屋子里陷入了一时的寂静。
什么?!卫国公夫妇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连韦菀也惊讶地瞪大了红肿的双眼。
“病?”回想昨夜所见,连卫国公这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都觉得有点脚底发凉的感觉,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叫‘鬼面疮’,因形如鬼面得名。”顾燕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初病发时,背部呈现零星红斑,病情会在两个月内逐步加重,大多较轻,能自愈,但重者的背上会形成一个宛如鬼面的血红瘢痕,皮肤容易瘙痒、疼痛,以致患者脾气日益暴躁。”
”其父或其母中,必有一人也曾得过此病。”
早在顾燕飞第一眼看到许珞背上的血红瘢痕时,就知道这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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