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甜蜜的负担打扰了打扰了。 (第2/2页)
李昌远带了大批人出外勤了。
林长野坐他的办公室里，接手他没做完的事，尽量忽视外面的动静。
他习惯了做事百分百的专注度，如今频频走神，已经有些烦躁了。
直到某一刻，咚咚，有人小声敲。
他抬眼，看见被推开一条缝，那个大厅里如鱼得水的家伙瞄他一眼，又飞快朝周围扫视一圈，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立马钻了进来，把合上。
“有事？”
“有点事，还挺急。”宣月逃难似的，跑进办公室左看右看。
“找什么？”
“找地方躲躲。”
奈何办公室这么大，也没有藏身之处，眼瞅着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宣月一惊，立马连人带椅把林长野往边上一推，钻进了办公桌下。
椅有滚轮的，林长野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个急刹车才踩稳，低头对上桌下头的人。
宣月缩里头，抬头着急地冲他比手势：“嘘——没看见我。”
“你躲谁？”
“他们法医部的主任，太热情了，聊了没两分钟，非拉着我去看解剖现场！”
“……”林长野盯着面如菜『色』的人，“我看你刚才还挺如鱼得水的。”
“队长，好队长，帮帮忙。”
她不自觉上了撒娇的语气，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望着他。
林长野面无表情：“看看解剖现场也好，反正迟早看，当提前积攒经验。”
下一秒，咚咚两声，被敲响。
宣月一惊，一把揪住林长野的裤腿。
力道之大，不他坐椅上，可能裤都能拽下来。
“……放手！”
“那你记得我不——”
“我不谎。”
宣月还想再哀求一下，已经被人推开，法医部的主任探了个头进来，笑眯眯问：“哟，林队长啊。”
她立马噤声，一动不动了。
林长野抬起头的同时，不动声『色』挪了下椅，挡住了蹲桌洞里的人。
余光瞧见她的外衣下摆有一小截『露』桌脚边上，他还状似不经意地伸了伸腿，踩住了那截布料。
桌洞里的人扒拉住他的裤脚，还小幅度地摇晃，以示哀求。
他清了清嗓，问：“有什么事吗？”
“我法医部的，刚和你队里的小同志聊天呢，看她很有上进心，对啥都充满好奇，带她去开开眼。咱们楼上昨天才来了个家伙，都自溶了，应该能她练练胆。”
脚边的人动作一顿，下一秒，更加猛烈地揪住了他的裤腿。
主任笑眯眯问：“你看见她上哪儿去了吗？好我交份文件带她过去的，回头找不着人了。”
林长野伸手摁住裤腰，避免现场人扒个精光，表面上还云淡风轻：“她不一直大厅吗？我没看见她。”
肉眼可见，脚边的人安分许多，手虽然还揪住裤脚，没那么劲了。
主任遗憾地：“那我再出去找找她。这么难得的机会，该让她好好学习学习。”
“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都同嘛，我也没别的爱好，喜欢指点指点年轻人。那我不打扰你了……”主任『摸』『摸』没根头发的脑儿，捧着保温杯走了。
桌洞里，宣月一屁股坐地上，脑都出汗了。
“还不出来？”头顶传来忍无可忍的声音，“还有，把手松开！”
宣月探了探头，这才发现林长野一手摁住腰，而她手里那截裤腿已经皱皱巴巴了。以及，之前他的裤腿还脚踝，现好像下移了不止一两厘米……
她猛地一松手，想直起腰来，却哐当一声撞桌上。
嗷呜，她一把捂住后脑勺，泪眼朦胧坐地上。
林长野的裤腿重回自由，他连人带椅朝后一退，盯着桌洞里泪光闪烁的人，扯了扯嘴角。
“这个故事告诉你，以后别轻易跟人打成一片。不然今天尸体自溶，明天拉着你去看巨人观，后天请你现场一起研究尸蜡。”
宣月张了张嘴，“什么巨人观？什么尸蜡？”
“人后，那些寄生人体内的腐败细菌会疯狂滋长繁殖，产生大量腐败气体，充盈人体内。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由于全身充满腐败气体，会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这现象称为腐败巨人观。”
宣月：“……”
“尸蜡指人后，特殊的环境下，尸体皮下脂肪组织形成污黄『色』的蜡样物质，多见于浸水中或埋水分丰富的泥土中的肥胖尸体。有的案件为尸蜡的出现，能呈现出尸体生前的一些病理特征，为破案提供帮助。”
“……”
宣月哆嗦了两下。
林长野：“听明了吗？”
宣月坐桌下面，坚定地捂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我一点也不想明。”
“可惜你将来去干技侦，不明也得明。”
“那，那大不了我不去了，你这儿老老实实窝着。”
林长野的嘴角翘了翘，很快又放平了。
起初为她不走而高兴，下一秒又想起，跟尸体打交道，至少自己不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好过跟着他一线拼命。
思绪一转也须臾之间。
他面无表情盯着桌洞里的人，“你还打算这藏多久？”
“藏到冷主任不找我为止。”
“滚出来。”
“……再藏五分钟。”
“一分钟也不行。”
“那再待十秒。”
“宣月。”林长野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
“十秒，十秒总行了吧？”
两人的拉锯战还持续，直到林长野冷漠的表情叫宣月举手投降。
她决定换个思路解决问题，一边往外爬，一边：“大厅里人好多啊，我有心理创伤的人，不太适合这么嘈杂的环境。不你让我待着你这里吧。再你胳膊也受伤了，需个端茶递水的人……”
她碎碎念着，忽然又被推开。
那位法医部的冷主任去而复返，嘴里念叨着：“不对啊林sir，小李跟我小姑娘上你这儿——”
话没完，他眼珠一瞪，倒吸一口凉气。
办公桌前，林长野坐椅上，脚边跪趴着的宣月。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宣月正趴林长野的身前……
“打扰了打扰了……”冷主任冷静地转身走，走了两步想起没关，又迅速转身把带上。
大厅里的小李看见他屁滚『尿』流跑出来，高声问了句：“怎么了冷主任，找到宣月了吗？”
冷主任连连摆手，擦擦满头的汗，：“老了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
办公室里，宣月猛地回头，发现冷主任已经走了。
“他怎么了？不抓我去看溶尸了？”她缩缩脖，觉得有分莫名其妙，很快又高兴起来，“谢谢队长出手相救。”
风评被害的林长野憋了一肚气：我来救你，谁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