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声叹息 (第2/2页)

秦朗抿了抿嘴，眼眶有点温润，视线有点模糊，她勾了勾嘴，轻轻地说道：“谢谢爸爸、妈妈。”

白莲的爷爷一把拉起白莲奶奶，说道：“老太婆，不要乱说话，医生说了，朗朗不能激动，有话，等朗朗回家后再说。”

秦朗不也再面对这对老人，脸，别了过去。

第三波进来的是秦景和晚香。

秦景将小板凳往秦朗床前挪了挪，几乎是贴着床边坐下，他伸手将床上的被子整了整，脸上露出亲切温和的笑容，他向秦朗眨了眨眼，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女汉子，你终于肯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了，还敢要强不？”

秦朗微微扬起嘴角，笑得让人心里发疼。

“还长本领了，跟哥哥我玩捉迷藏？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哥哥也能把你找回来，你这条小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我有份、莲儿有份、秦奋有份，还有爸爸妈妈、你嫂子等等，他们的心都系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说不要就要了！”秦景说着，又刮了一下秦朗的鼻子。

边上的晚香见状，急忙阻止：“阿景，朗朗病着呢。”

“她哪有病人的样子？生病了还会跑路？”秦景的眼泪涮涮地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秦朗的笑容收了收，微弱地说道：“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别难过了。往后，就麻烦你和嫂子在白莲的身上多费点心……”

“切！你家的闺女可是孙猴子再世，我们可管不了，你别甩包袱！要管，你自己管！”秦景打断了秦朗的话。

秦朗又扬了扬嘴角，她知道，这些话，她无需托付，她相信，她的哥哥，一定会待白莲如己出。

“你给我好好活着！你敢甩下我们，我定不饶你！”秦景又重重地刮了一下秦朗的鼻子。

第四波进来的人的秦奋和白莲。

这两兄妹，一见到秦朗，就泪雨连连。

秦朗微微抬手，放在秦奋的手上，温柔地说道：“让姑姑看看，嗯，几个月不见，长得更壮实了，都大学生了，不能再哭鼻子了！往后，要像男子汉一样，保护着你的莲儿妹妹。”

秦奋不停地点头，说道：“姑姑，您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您说过，我是您的秦小宝，有无限潜能的秦小宝！姑姑，我要用实力证明，您的秦小宝是最棒的！我要跟您一样，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将来让您好好享清福，姑姑，您一定要等着我！”

“傻孩子，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做给别人看，人，这一辈子，要懂得为自己而活。”

“不，姑姑！我只为您而活！只有您在，我活着才有动力，我的人生才有意义，姑姑，您知道吗？最近我在参加泱视健身舞达人选拔赛，我已经成功晋级，进入决赛，我期待我能在这次健身舞大赛中夺冠，姑姑，您一定要亲自为我加油！”

“秦小宝，你真的很棒！姑姑跟你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肯努力，时光定不辜负你。如果姑姑能活着下走出医院，那姑姑一定亲临比赛现场，为你加油！”

“姑姑，您一定要来！我等您！”

秦朗眼里泛着希翼之光，那只纤细苍白的手，又在秦奋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算是承诺。她继尔转向白莲，轻轻

地叫了一声：“白莲—”

“妈妈—”白莲坐在病床上，早已泣不成声。

“宝贝，别哭。”秦朗的眼里，盛满了无限柔情和歉意。白莲很少在她面前哭，说确切一点，白莲基本不哭，白莲完全继承了她要强的性格，不轻易诉苦，不轻易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在人前，大事小事，习惯自己扛。

此时，她有太多的话，要跟白莲说。

上次临走时，她给秦景留了信，本想给白莲也写封信，但终究无从下笔，她一想她死后，白莲将孤苦伶仃面对一切，她的心似有千斤重，千头万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每每提笔，一字未成，泪已成行。后来，她想在送白莲回南风画院的路上，顺便说说，可最终，她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在去西藏的路上，她一直很后悔，有太多的话没有及时跟白莲说，那些话，只有一个母亲才能跟女儿说的话。

还好，老天爷又给了她这样的机会，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再不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秦朗习惯性地扬了扬嘴角，问道：“我们的新家，你去看了吗？”

“没有。我想和您一起回家。”

“宝贝，有些话，妈妈必须跟你说清楚，你是女孩，往后的道路要比你哥哥走得更艰难一些，特别是在我走了之后……”

“妈妈，您不能走！您不能丢下我！”

“傻孩子，妈妈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的。纵使这次能侥幸逃过这一关，下次呢？人，总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妈妈这一生，虽略有遗憾，但我对自己挺满意的。”

白莲咬着唇瓣，尽量不哭出声，从小到大，她从不曾好好听取她妈妈的教诲，这一次，她一定要跟乖小孩一样，仰着小脸听她妈妈说。还别说，她第一次感觉，她妈妈的声音是那么悦耳，那么动听。

“宝贝，女人这一生，没有捷径可走，纵使有，也只有修炼自己，提升自我价值这一条。太多的女人，是在吃尽生活的苦，遭尽生活的罪，在一次又一次被掀倒在地的时候，才领悟到这一点，如程瑶阿姨、你姑姑，都是典型的例子。如果她们能早一点懂得这个道理，她们是可以过得更好的。宝贝，现在你可能很难理解妈妈说的这些话，没关系，先记住，留着以后慢慢领会。”

白莲不住地点头。

秦朗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她，终于可以安心上手术台了。

走廊外的白以天，透过厚厚的玻璃，深情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进去看看她吧。”秦景将手搭在白以天的肩上，鼓励道。

白以天侧过头，笑了笑，回答说：“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我就不给她添堵了，看看就好。”

秦景回报他一个宽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