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第2/2页)
  她最后摇摇头,把心中这一想法甩了出去。
  宴卿卿以前从不会想多这种事,自中了轮定安后,倒让她愈发疑神疑鬼,便连最平常的事都觉得怪异起来。
  她轻轻摆手对小厮说知道了,让他出去替自己回一声多谢陛下。
  宴卿卿着实是要被那梦境折磨得不安稳,白天夜里都想着。
  或许是轮定安的副作用,她的眉眼之间,竟多了与往常不一样的媚意,这是与人**快活过许多次的艳媚,逼得人不敢看她。
  宴府有上年纪的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宴卿卿的品行端正是出了名的,加上她本身样貌就艳丽,又时常在府中,不可能与男子接触太久,故而都以为自家小姐的相貌是长开了。
  便连宴卿卿自己也觉着面容越发娇艳,她挺|立的胸乳处又有些难受,这让她羞恼至极,到现在都没想出个法子解决。
  这艳丽的貌相虽不得男子欢喜,可若她不是正正经经的宴家大小姐,怕也早就被人养在一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怪事。
  她在府中不安宁,便想到寺庙求个心静。宴卿卿非鲁莽之辈,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给闻琉麻烦,派人先进宫与他说了一声。
  闻琉没问别的,只差人回了口信,让她注意安全,千万小心不安分之人。
  宴卿卿收了回信就让府中人准备。
  狂风呼啸拍打马车上的窗牖,发出呜呜的冷冽之声,马鞍下有绣花的绒毯。
  宴卿卿拢紧大氅,上了马车,带上自己的丫鬟与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去了静安寺。
  ……
  寺庙的山门大气无比,檀木匾额上有静安寺三字,笔势刚健,让人见了心中就起敬畏之意,为先帝所书。路中有三百石阶,马车上不去,只能从旁边侧门驶入,由庙中和尚领着停车。
  寺中有位高僧,名叫笠缘,据说经他开过光的平安符,是这世上最管用的。既能保人平安,也能驱散邪恶,有时候甚至还会让人心想事成,传得神乎其乎。
  宴卿卿倒知道那东西没那么多用处,不过若使人睡个好觉,这点还是可以的。
  笠缘是宴大将军相识的好友,宴卿卿小时候就常见他,此行只打算来求个平心静气的平安符,顺便散散心。
  她就是平日里想得太多,整天都想着晚上会怎样,所以梦才一直做个不停。
  宴卿卿画了淡淡的浅妆,遮挡住眉眼间的那点艳媚。她并没有佩太名贵的首饰,只是普通的光泽珍珠耳环,步摇垂在白色大氅绒上,显得尤为精致,玉腕上有成色极好的翡翠镯,不失端庄。
  一个小和尚走过来,穿着厚厚的僧衣,长得清秀,只不过光着头,有些呆板,大眼睛里却有些好奇。
  “可是宴家小姐?”他问。
  笠缘长老已经许久不见外人,昨天这位小姐派人送了封拜贴。长老听说是谁,连信都没看,直接就让他今天过来接人。
  宴卿卿微微颔首,回道:“昨天派人来问过,笠缘师父说今日有闲时。”
  小和尚双手合十说:“长老吩咐让小僧过来带您过去,请宴小姐随小僧来。”
  地上的两侧有白皑皑的雪,房顶上也是茫茫的一片白。
  宴卿卿点头跟着他走,去厢房的路上遇见几个来礼佛的小姐,双方皆有尴尬。
  她们上次没去宁国公的寿礼,也没被闻琉罚三个月的禁闭,但她们的母亲姐妹现在还在家中,这场无妄之灾倒有些冤。
  幸而双方都是识大体的,知道该怎么做,问候几句就各自找借口有事走了。
  小和尚推开最里间僧寮的门,朝笠缘道:“长老,宴家小姐来了。”
  这儿和外面厢房离得远,僻静清幽,因冬日风大的缘故,树上枝叶全落,倒有了些衰败之感。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宴卿卿已经好几年没见这老和尚,听到年迈又熟悉的声音,不由鼻子微酸,生了些许的伤感之意。
  时光如流水,现在全已物是人非。
  她心中一叹,也没再想别的。
  僧寮内的物件摆放简单,宴卿卿看了眼四周,里面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她叫了声笠缘师父。
  笠缘老得已经不成样子,皱纹爬满了手和脸,眼睛也花得什么都看不清。
  他径直让小和尚拿个平安符,又递给她个平安扣,对宴卿卿说:“你说要来求个平安符,老衲这恰好又有一平安扣,是上代主持流传到老衲手中的,希望你能平安。”
  平安扣是由白玉环佩所制,色泽光滑,中有小孔,一条细细的编线穿过小孔,下垂玉结流苏,小巧又精致。
  笠缘叹口气摇头说:“你不该来的。”
  宴卿卿手中拿这两样小东西,心有疑惑:“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不肯再说,让她快些回去,别在路上耽搁了。
  往常的笠缘绝不会对宴卿卿说这种话,宴卿卿微微皱了皱眉,恐怕静安寺是有什么事要对她不利。
  “既是如此,那卿卿便不再叨扰,先行告退。”她起身又道,“笠缘师父年事已高,望多保重身体。”
  宴卿卿还没往外走一步,一个清秀女子就进门来堵住了她。
  那人朝宴卿卿行了个礼。
  宴卿卿往后退了一步,她的步摇轻轻晃动,手紧紧握着笠缘给她的那两件保平安的东西,心跳得快速。门外有她的侍卫和相然,这女子怎么进得来?宴卿卿心下一惊,自己或许已经被人盯上了。
  小和尚见人闯进来,上前质问:“你是何人?笠缘长老居所不得随意进入。”
  那女子朝宴卿卿说:“宴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公子?是赵紊?
  “我与他无话可说。”宴卿卿盯着她道,“我的人怎么了?”
  后面的笠缘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听得见人说话的。
  还是让他们给拦到了。
  笠缘叹气说:“卿姑娘,去见他吧。”
  宴卿卿讶然回头:“师父?”
  笠缘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依旧苍老:“你总得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