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第2/2页)
这倒挺稀奇,往常他并不往这里来,何况自从冯舅娘她们入府开始,他也为了避嫌,就更不来了,在这个时辰多半是在昭文居的,没想到今日倒挺反常。
她刚进了屋子,谢衡头一侧就看到她了,嘴上一顿,就将手里的茶盏搁到茶几上了,显然正在同钟老夫人说着什么话,连顺手放下茶盏的动作都停滞了。
“娇娇,你也来坐下听听。”谢老夫人招了招手,把媳妇唤到身旁坐下。
谢衡看着程娇袅袅而来,脸上不由地漾起了笑来,再看向钟老夫人的时候,竟是无奈地叹了声气:“娘,你也知道我是不放心留你一人在会稽的。”
他这么一说,程娇立时就反应过来他们此刻在讨论的是什么,但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便默不作声地先听一听。
钟老夫人听了,却没应他的话,反而作出副嫌弃的神情,撇过头去,看向了程娇,已然笑得温和:“娇娇,阿徵来信了,已经在京城为阿衡安排了住处,我寻思着,他一人前去我也不放心,若是身边有你跟着打理,一切倒是迎刃而解了。”
这话是说到了程娇的心坎里,此前谢衡也提了此事,她当然是想跟着一同去的,万一天高皇帝远的出了事情,或者又如像钟妙彤这般恬不知耻地就喜欢有妇之夫的,她远在会稽,岂不是防不慎防?
顺着钟老夫人的话,程娇看向谢衡,嗔:“既然是娘的意思,郎君方才又说了什么惹娘不快?”
谢衡一脸万般无奈地道:“我想劝娘同我一起去。”
“这倒也是,我们去了,只留娘一个却也不能放心。”程娇叹道,眼见钟老夫人似有话说,急忙调转枪头继而道:“可是,让娘随我们舟车劳顿却也不孝,娘都这年纪了,一路风霜怎么都是不该。”
“我待在这里好好地,去京城做什么?”钟老夫人也跟着附和道。
这些,谢衡何尝没有想到过,所以才想着再晚些时日出行。
程娇见他面有难色,可钟老夫人是一根筋到底的,难以劝降了她,便试探性地问道:“可是,娘,郎君此去年前是决计回不了会稽,你叫郎君身在京城,怎能安生地过年?”
这回,不光是钟老夫人看她,就是谢衡也打眼过来,聚了眉头,道:“正是,让娘一人留在会稽过年绝对不妥。”
“我看不如这样吧,郎君先行,再晚些时日遣人送娘前去京城一叙。郎君春闱在二月,打个来回是来不及的……”程娇劝道。
她也是无奈之举,这也算是权宜之计了,但谢衡听了眉头仍是没有舒展开,还是老夫人最终敲定了此事。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尽管去京城,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风烛残年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心好操了?赶紧回去罢。”钟老夫人忍不住赶人了。
两人刚刚迈出素心斋,程娇便偷笑着牵了谢衡的手:“郎君别急,娘一旦没见着你了,定然想念,我们再接她去京城过年,哪里还能不同意的?”
其实谢衡后头也很快就回过味来了,知道劝人他也并不拿手,只得随她去了。
“偏你主意多,只是路途遥远,我不能全然放心罢了。”谢衡刚进了东院,就见玉梅已经遣人安排膳食了,顺带携着程娇去了小厅。
程娇挥手就屏退了丫头们,见桌上备了一壶酒,抬头就给他斟了一杯:“暑气也过了,我就不再让人备你常喝的酸梅汤了,这是杜康酒,应当也是你至爱了吧?”
谢衡小酌几杯还是尚可的,杜康酒又俗称仙酒,文人都喜欢用它来助兴,谢衡也不例外。
“什么至爱,就会浑说!”谢衡赏脸地将酒一饮而尽,声音都变得有几分动人心弦了。
此时,窗棂外银盘高挂、微风如丝,透过半阖的门扉,隐隐传来娇笑的细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