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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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新一年。
总是把“新年新气象”挂在嘴边, 但是从早睁开眼睛意识到“这是新一天新一年”这种事,对单崇来说,还真就是二十年头一遭。
他是被王鑫摇醒。
“走, 起床, 去把手续合同先签了。”
大年初一这么好日子,早睁开眼看见不是自己软糯香甜女朋友,而是面临发际线危机中年油腻男子,单崇眨巴了眼, 逃避似重新闭眼,翻身面朝墙壁——
不算。
这么晦气开端不能算是新年睁开眼第一秒。
不算。
眼睛刚闭三秒,被子就被掀了, 一万个后悔他怎么就没睡给房门锁习惯,男人不耐烦睁开眼:“大年初一, 大哥, 别说敲公章, 打合同打印店都不开门。”
“办法总比困难多,”王鑫拽着单崇袖子,“快点, 起来, 一会儿你妈睡醒了突然后悔了怎么办……没安全感!”
“你没安全感, 管要?那玩意是能给你?”被他从床拎起来,男人不耐烦半瞌着眼, “安全感是给媳『妇』儿。”
“你媳『妇』儿还在睡觉呢, 但你教练失眠……一宿没睡好,真,生怕起比你妈晚一步就变天了。”
单崇一个呵欠打了一半,还一肚子起床气, 闻言停顿了。
“妈也不是随随便便变卦人。”
“她也可以是深思熟虑后变卦,脑子长在她天灵盖里,们还能管得着这个?”王鑫说,“就觉得她点头点太随便了,都没个什么惊天比如磕头或者痛哭流涕仪式,教练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能就是她想开了。”
“想开什么了?想开要是唯一儿子最后在big air摔死或者摔残就再生一个算了?”
“……”
王鑫拖过椅子,搁床边坐,一脸严肃:“训练不是你给外面小孩课,除了在气垫或者蹦床,你琢磨谁能保证你不受伤?你妈之不同意不就是因为怕你受伤?万一一会儿她突然想着要们签个协议什么保证你毫发无伤参加北京冬奥,那你觉得是签呐,还是不签呐?”
他噼里啪啦讲了一大串,刚开始单崇还嫌弃他啰嗦,耐着『性』子听完,点儿茫然想:好像是这样没错。
他坐起来,给肯还没起床女朋友微信留了个早安,转身去洗漱。
在出来时候,外面已静了。
打开门一看,餐桌边已坐满了人,每个人面摆着一碗面,面还荷包蛋什么……
单善低头呲溜呲溜吃面,戴铎歪着头看她,看了一会儿,抬手把她耳边头发弄到耳朵后面去,指尖碰着她脸,她愣了愣,转头看着他。
“掉进去了。”
戴铎缩回手,面无表情捡起自己筷子,专心吃他那碗面。
王鑫双手放在膝盖,盯着面那碗面,像是在盯着一顿断头饭。
单母把最后一碗属于单崇面端出来,放桌子:“你俩大清早躲屋子里嘀咕什么呢?”
……嘀咕怎么应对你随时翻脸?
单崇不想大年初一就找骂。
扔一句“你问他”埋头吃自己。
王鑫吃人嘴软,犹豫了半天撒不出个像样谎来,想了想老实说:“商量归队事,那个,手续要快……你想虽然是多一个不计分名额,但是什么也不做这个名额就给了空降说出去也不太好听,是吧?所以翻年好多积分赛要参加,世界杯必须要一个,都不在国内,这个时间段要搞签证得走特殊通道了,时间紧,任务重——”
单母笑了声。
王鑫差点咬了舌头,虽然是中年男子,天天把自己当队里小崽子爹,但是比起他们真正父母其实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轮……
他低头挑起一根面。
单母坐了:“你们是怕反悔。”
单崇头也不抬,捧起碗喝了口汤,果断卖队友:“是被他叫醒,原睡得好好,跟没关系。”
王鑫一个人背负了所,目光死坐在那。
单母:“是挺后悔。”
单崇从碗边缘看过去,他眼睛长得和他妈挺像,单眼皮,瞳眸比普通人要深一点儿,所以没什么特别温和情绪在里面时,就显得点儿凝固。
像一潭死水。
中年女人自己拌了面面,这才慢吞吞把话说完:“这时候说什么后悔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你复出肯也没多高兴,但是让你眼巴巴在家里待着等着明年给小铎加油,也不是很高兴……”
她吃了口面。
“所以别看,看你自己,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家人也女朋友,不总是自己一个人。”她停顿了,看向儿子,“注意安全,别让后悔就行。”
单崇捧着碗,好一会儿没说话。
单母收回目光,换了个风轻云淡语气:“用不着跟你说这些,你要是摔了,你那个小女朋友第一个就不能放过你……不信你问问。”
她语气就挺笃。
可能是大清早外面鞭炮声太嘈杂,给了单崇无限勇气,他拿起手机,真问了一卫枝,就是说如果他真又摔了,她怎么办。
那边估计是刚睡醒。
“咻”就给活了条语音。
七八秒语音,看去不像是什么好话。
单崇想放手机,单母屈指敲了敲桌子:“放出来听听,听听小姑娘是不是跟想一样。”
一桌子人看过来了,单父叹了口气,用“救不了你啊”眼儿,王鑫不敢说话,剩都等着看热闹。
单崇就摁了播放。
大清早,餐桌,小姑娘还带着睡意声音含糊响起——
【是不是病?大年初一,刚睁开眼,别『逼』骂你。】
……
哪怕是一路亮绿灯双向奔赴,必要流程也该走,合同,体检,入档等一系列流程怎么着也要等初七以后才开始安排。
而单崇没那么多时间。
翻年,马三月就是x games极限运会和burton全公开赛两个对于单板滑雪来说绝对占据天花板位国际赛事——
因为疫情原因,很多雪联积分相关比赛受到域限制,选手不能正常参赛,所以当冬奥会就在眼,往年这些不给国际雪联挂钩积分比赛都陆续放宽了政策,开放了渠道。
单崇签证申请已递交。
初八,菜市场农民伯伯还没出摊卖菜,单选手已跟着他教练回到了长白山。
长白山训练基是对外封闭,专供职业队员训练。
按照道这时候单崇还没走完程序也没资格在这训练,但是因为他是单崇,所以在最开始人们看见他时候,点儿惊讶,也点儿惊喜,内心可能一万匹草泥马狂奔想要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但是却也很素质忍了——
除了走得近个朋友和徒弟,知道单崇归队这事儿人并不太多。
到了长白山,王鑫已给他按照备赛选手节奏直接拉满了训练表、作息时间和饮食忌讳——
不该吃不能吃。
不该用『药』不能用。
戒烟戒酒。
每天保证在雪训练时长六个小时,作六休一。
单崇二、三年也是这么过来,倒是没什么不习惯,就是拉了训练表,把王鑫给他挤出来一天休息时间都去掉了。
每天早九点顶门进训练基,除了吃饭和短暂午休,剩时间都在雪,然后伴着落日拎着滑雪板离开雪场。
大年初十三刚过,单崇跟跳台死磕triple cork 1980°时,卫枝也到了长白山。
因为女朋友来了,这些天在众人眼里已重归冰冷滑雪机器男人总算是肯到餐厅好好坐吃顿饭……
脱了雪服外套,那股膏『药』和骨痛贴膏『药』味儿差点给她熏得一个跟头。
坐在椅子,勉为其难张开双臂抱着男友腰,用脸敷衍贴了贴他小腹——
腹肌倒是变硬了不。
看着也瘦了些。
她把脸拿开了。
他低头,品出了她嫌弃,于是大手一扣把她脑袋压回来,直到她从挣扎到放弃,闷在他怀里说:“好多人看着呢。”
单崇撒开手,她抬手,掀起他速干衣,一看里面像什么玩意儿似贴着一大排贴膏,惊呆了。
“你也太拼了,”卫枝说,“王鑫说了,你最近在捣鼓triple cork 1980°?不做出来睡不安稳?不是说个月去那个比赛拿点儿稍微凑合像话名次就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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