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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那些远渡重洋,翻山越岭而来的精美绣品,靴子的主人轻轻笑了笑:“行,记上,不要以为小爷我有钱你就能随便挥霍,你不吃我也是要算钱的,反正钱不用你付。”
她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竹青一下子红了眼,瞪眼看着那个艳若明霞的年轻女子:“唐烟儿!”
“哎!”唐烟儿大声答应:“别折腾了,你打又打不过我,就你那身子跑不出内城城门口就自己倒下了,连看守都不用。你随便怎么叫,反正有人会为你付账的。”
竹青恨得牙痒,一扬手双剑出鞘,几个月不见她的功夫又上一层楼,狠绝凌厉之外更添精妙圆滑。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几个月不见,唐烟儿的功夫也节节高升了,内力没有多大变化,招式却不再拘泥于青阳剑法,一改以往诡变多端,招式更趋于霸道,但对内力的精准控制让她虽然大开大合却不因此而过多的浪费内力。
何况竹青知道,就算她浪费内力,自己也绝对不是对手——先不提唐烟儿内力之浑厚,竹青根本撑不到她内力枯竭。
先枯竭是的一定是自己。
身体里面有一个会吞吃内力的怪物,任你有山海般庞大的内力,只要一用也一定会被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那条虫子才会吃够,或者长大到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破体而出,同归于尽。
可是一个不能动用内力的杀手与废物无异,竹青是万万接受不了的,于是她还是只能一边用阿青以毒攻毒,一边将那些珍奇药材熬成的汤药皱着眉头喝下去。
全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要像个废物一样拖累她。
单挑森罗堂,有琴徵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虽然杀了森罗堂不少人,但是功败垂成,最后关头被聿赍城的人救下来,在聿赍城的胁迫下,森罗堂被迫闭嘴,因此这件事还没有传扬到江湖上去。
不然?不然青阳派就又有的烦了。
仅仅作为聿赍城城主而言,唐烟儿是很愿意青阳派焦头烂额,雪上加霜的,可是一想到姜黎会为此多伤脑筋,想到她彻夜不眠的坐在灯下执笔思衬,或者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在已经快要落雪的青阳山上奔走不息,她就下不了手。
如果可以保护她就好了,可是现在的自己……
走出竹青的房门,唐烟儿就压着嗓子咳了两声,秋霁颇为担心的虚扶着她的肩:“少主可还好?伤口痛么?”
之所以不让踏月跟着,就是怕爱操心的女子唠叨她,谁知连秋霁都变得啰嗦起来,唐烟儿这才真正反省起那日一时冲动与长老动武的事来。
她不能容忍她的权威被挑衅,尤其是在自己地位未稳的情况下,她宁愿别人怕她,也好过毫无威信。是以那个老头子就被她从墙头扔了下去,不死也残,也不知道咽气了没有,总之短时间内没人敢跟她作对了。
不过,她也付出了代价。对方好歹是叱咤一时的英雄豪杰,只中他一掌已是走了狗屎运了,但这一掌大伤唐烟儿元气,前些日子净跟人练习弓马骑射去了,没注意身体,如今天气渐冷,寒气一激,竟染了风寒。
她长这么大生病的时候屈指可数,就算染了风寒看上去也与平时别无二致,除了眼角微红,脸色苍白以外,甚至还精神奕奕。连多休息一日都不曾,仍旧处理公务,该干什么干什么,唯独卿言不赞同,狠狠弹了她脑门儿骂道:“小兔崽子,就给我折腾吧!仗着自己年轻就胡闹,看你老了怎么办!”勒令她休息一日,于是她就跑来了竹青这里。
踏月拗不过她,被气得拒绝出行以示抗议,秋霁只好跟着,但是眼看唐烟儿不长一段路都第三次停下来咳嗽了,她也忍不住皱眉:“少主,您没事儿吧?咱们还是叫肩舆来好吗?”
唐烟儿瞪了她一眼:“我有那么没用吗?等肩舆到了我自己都走回去了。”
话虽如此,她却制止不了自己大口喘气,以她的身体和功力,要她喘成这样真是不容易了,秋霁不由得怅然:“您这样,后天的大典真没问题吗?”
再次瞪了秋霁一眼,唐烟儿干脆懒得再说话,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一样脚下一轻飞出去老远,秋霁反应过来大叫着:“少主等等我!”追上去。
结果当夜,聿赍城就下了一场大雪,晨起时屋檐上厚厚一层白帽子,街上的路面都看不见了,踏月进屋时发觉没有热气,一记眼刀就杀向屋子里的普通侍女,低声道:“都冬月的天了,少主的屋子里怎么还没有火盆?”
那个侍女平日里也是牙尖嘴利,这会儿不知怎么说话都打着结巴,磕磕绊绊的说:“少主……少主晚上喊热,命人把火盆熄了。”
踏月一听心里就噔的一下,紧走几步绕进那间宽敞得过了头的卧房里,穿过层层帷帐,道道屏风,才来到那人床前。撩开幔帐,安睡在巨大的沉檀木床上的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平稳。
心里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踏月伸手过去轻轻探了一下她的脸,这一下立刻就变了脸色:“来人,快去传医官,少主发烧了!”
身后两列侍女齐刷刷变了脸色,一个侍女领命跑出去,一出房门就轻身而起,一边通报着四下守卫事出紧急,一边往医馆飞去。
踏月再道:“去告诉副城主,少主病了,今日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稍后所有来访者通通报来我这里,叫秋霁也来。”末了扫一眼还留在原地捧着水盆手巾的众女,横眉竖目道:“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火盆升起来?”
她虽一再压低声音,奈何终究把那位吵醒了,唐烟儿揉揉眼睛从床上撑起身子,脸色先就白了一分,然后傻不愣登的问道:“踏月啊……这屋子怎么在转呢?”
踏月白她一眼:“不是屋子在转,是您脑子在转!”
“啊?”即将成为城主的少女努力睁大雾气朦胧的眼睛,双手去扶住自己的脑袋,像是想确定它是不是在转一样,可惜这一扶她身后就没了支撑,整个人重重摔回床榻间,哼哼唧唧的□:“哎哟……头好痛!”
“叫您胡闹!该!现在知道难受了?”踏月一边心疼的给她掖被角,一边狠狠骂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您还当在江南蜀州呢?背后就是梅里雪山这天气能跟南方比吗?您昨天就穿着几件单衣到处跑,叫您休息您不听,晚上还把火盆给灭了,真是……!”她瞪起眼,忿忿道:“我真是做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小祖宗!”
“踏月……”唐烟儿翻个身去撅着嘴撒娇:“难受……”
待得医官来看了,开了方子,房间里被众多火盆暖起来,唐烟儿也压在厚厚的被子底下张着嘴等着被喂粥,卿言终于一摇三晃的乘着他的八抬大暖轿亲临城主府。
看着唐烟儿要死不活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咧嘴笑了笑:“小烟儿也有今天啊?”幸灾乐祸难以言喻,恨得唐烟儿差点不顾踏月阻拦翻身而起以下犯上!
幸而那男人两根手指拈着一封信笺轻轻拍在她脸上:“喏,看看这个。”
唐烟儿转转眼珠子一看——青阳派掌门弟子姜黎日前偶感风寒,已卧床数日不起。
片刻间心都跳到了喉咙口,唐烟儿终于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话未出口先就一阵咳嗽,咳得苍白的脸上带上两片酡红,她抢过那张纸大声传唤:“疏影!”
另一名女子躬身答道:“少主,疏影奉命去森罗堂了,不在城内。”
“那……解红呢?”
“解红在。”那女子冲她弯起眼睛笑:“主上都不认得解红了么?”
“咳咳……你……一天一张脸,谁记得你长什么样……”唐烟儿喘了好一会儿:“我不是吩咐影部盯死那两个人吗?为何她生病了我却不知?”
“呃,这个嘛……”解红笑眯眯道:“若是她不想让您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唔……上班好辛苦,我果然不适合上班,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免得以后说起来被人说‘你都没试过’。
然后,住的地方没网络,也没什么时间码字,这一章先请笑纳吧。
昨天真的挑战了我的极限了,生理期里站了十四个钟头的班,晚上**点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走路都打晃。
还好叔叔来找我,看到她的时候瞬间原地满血复活,然后觉得什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