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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羽说的没错,这人好生蹊跷!
想到烈刀门和阿萨辛圣教勾结的事情,她便一身恶寒,该不会眼前这看上去与平常人一般无二的家伙身上,也全是虫子吧?或者他已经不是人?她本想看看他的血,奈何对方黑衣。
“哼……”她被激起傲气,脸上拉开一抹艳丽的笑容,整个人便如破茧为蝶一般盛放出前所未有的繁华姿态,那抹讥讽嘲笑挂在她的嘴角,仿佛是一朵花团锦簇的牡丹。眼中华光流转,几乎令人欲罢不能。
柯烈一刀过来,她不躲不闪甚至停下步伐不言不动,一刀快如闪电,却又慢若千年,刀刃触及唐烟儿的发丝,恰恰劈开了束发的发笄,青丝如瀑溘然散落,唐烟儿一剑直刺捅入柯烈胸怀。
连自己都撞进了那身黑衣里,她鼻端闻到浓烈的腥味,剑尖穿过**,一道黑血高高飚起。
“喀……”柯烈一手握住她右肩,力气之大,甚至让唐烟儿清楚的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她面色一变用力挣扎,然而柯烈死死握住仿佛要将她肩膀生生捏碎一般!
“啊……放开!放开!”唐烟儿痛得眼前发黑,双手一起拖出惊鸿,挽了个反手剑花往柯烈左手削去。
柯烈受创也不松手,这时台上台下已经乱成一团,仲裁纷纷上来试图阻止,但是台中间那两人一人听若未闻,一人已经痛得发了狂,唐烟儿身上爆出激荡真气,左手空手显出剑气一划生生砍下柯烈的手。
“啊……”她咬牙哀鸣,姜黎见状早已经冲上了台,那只手死死扣进了唐烟儿的右肩里。唐烟儿见来人是她,满脸是泪的抬头看来,一双眼中满是惊惶无助,面上梨花带雨,脸色惨白。顿时让姜黎怒火蓬勃,拧起眉头咬牙掰住那只断手的拇指发动内力,强行将它掰断,然后用力把它从唐烟儿肩上拔了下来。
“烟儿……”
“唰……!”一到道银光劈下,唐烟儿大叫一声顾不得伤处双手去抱姜黎,姜黎回身横剑咬牙将那一刀接下,然而她剑上一声轻响,竟被劈碎了!
唐烟儿及时拖住姜黎往后一倒躲开,柯烈身后一双大掌运起兰若寺无上功法扣住柯烈,口中喝道:“柯施主,请住手!”
“呃……啊……”柯烈脸上终于出现扭曲的表情,双目圆睁,睚眦欲裂,口中发出压抑的怒吼。唐烟儿见他脸上脖子经脉一阵怪异的起伏乱窜,一把拖了姜黎跌跌撞撞就跑。
“哈啊……!”柯烈身上也爆出一道真气,直击毫无防备的玄悲大师,把高僧击出一丈来远。
“柯烈!”这下连烈刀门掌门雷成义都跳上了擂台,对昔日爱徒苦苦相劝:“阿烈,你是怎么了?快住手!”
唐烟儿百忙之中还偷眼看去,雷掌门情真意切,满脸惊疑,可是她几乎被柯烈废了一只手,要她信雷成义毫不知情?不可能!
即使雷成义真的毫不知情都不可能让唐烟儿不记恨他,只是当下没这闲工夫,她左手撑起身子,右肩还是痛得用不上力,可能伤到了筋骨。
“烟儿!”姜黎扶住她,低头焦急道:“你怎么样?”
“没事。”往日随时都笑嘻嘻的孩子此刻面若寒霜,眼中一片杀意,方才又痛又惊,眼泪汗水混成一片,此时仲裁前辈们纷纷上前制止柯烈,她倒是站在后面腾出手来抹脸。
有琴徵和有琴羽,秦奏凯等人早就都冲上来,但是被秀水坊弟子拦住,以免再生事端。
“烟儿!”有琴徵叫了她一声,唐烟儿不慌不忙回身冲她摆摆手,示意没事,那样冷静的神色好像受伤的是别人一样。
“果然……”有琴羽皱眉轻道,虽然面上不显声色,手中却早就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鞘冲上去。
柯烈在场中奋力反抗,倒不像是罗刹那般是个活死人的样子,他还会挣扎甚至会说话,只是口中含糊不知道说的什么,几个前辈合力压制住他,却发现点穴对他无效,只得叫人去拿绳子。
柯烈不停的翻滚,以头撞地,让人压不住他,连想将他打昏都没用。
雷成义一边问着:“阿烈你怎么了?”一边和其他掌门一起制住他,却不防柯烈突然暴起从众人手底下窜出来,一窜竟然从雷成义胳膊底下钻过直接窜到了唐烟儿眼前。
唐烟儿这时早就冷静下来了,看见姜黎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伸手将人拨开:“后面去!”她厉声道,左手持着剑,脚尖一点,好似那倾城一舞,衣袂飞扬间,柯烈已经人头落地。
“阿烈!”雷成义大喝一声扑上来接住柯烈尸身,双目尽红定住唐烟儿:“大胆竖子,竟敢杀我爱徒!”
大掌一翻便向唐烟儿打来。唐烟儿一把将姜黎推下台去,脚下一滑就躲开了。
景年以前就曾说过,若是唐烟儿安了心想跑,这世上真没几个人追得上。
饶是雷成义功力深厚,唐烟儿却如一阵薄暮轻烟,飘忽不定,鬼魅身形,每每都是眼看就要抓到,却又轻飘飘的从指尖滑走。
“雷掌门息怒!”其他掌门纷纷劝阻,也有人帮忙去捉唐烟儿,然而谁都碰不到唐烟儿一片衣角,雷成义怒火滔天,越演越烈,竟然回身取了佩刀。
这场盛会已经全然沦为一场闹剧,唐烟儿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却也被步步紧逼。她本来受了伤,又是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只觉得痛不能忍,又愤怒又委屈,这时哪里还记得住那些长幼尊卑,没有直接拔剑相向都是记挂着给景年面子了。
“雷掌门!烟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手,不是有意的,您先息怒,有话慢慢说!”事态失控,有琴徵不能见人合起来欺负唐烟儿,一把拨开秀水坊的弟子冲上去对雷成义抱拳道。
姜黎可没她那好涵养,方才混乱中也受了点伤,咬牙道:“若非烈刀门弟子先出杀手,烟儿怎会出手杀人?难道只许你门下弟子杀人,不许我们自卫?!”
“都少说几句,雷掌门息怒!”
“唐施主,也请住手……”
“唐姑娘,我等敬你是青阳派掌门高徒,请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无理取闹?!”唐烟儿一听,立刻回头去找说话的人,却不知是谁趁乱挑拨,她怒极反笑:“是谁无理取闹?烈刀门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我命丧于此吗?先是派弟子动手不成,连堂堂掌门也亲自上阵!也不怕落了天下英雄笑柄!?”
“胡说八道!我门下弟子与你无冤无仇,怎会无故对你下杀手?况且各位在座看得分明,明明是你先对阿烈出手的!少年战明文规定不许下杀手,你对阿烈背后一刀,若不是阿烈躲得快岂不早死了?!”
“现在死也不晚。”唐烟儿早被气得没了理智,哪里管他什么面子里子,便是嘴上也分毫不让。有琴徵焦头烂额一边拦着众人动手,一边急急解释,听得此言差点气死,厉声喝道:“烟儿你住口!”
唐烟儿这时哪里还听她的?她一条手臂几乎被废去,那柯烈几乎出手就是冲着她右臂来的,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对着众人大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柯烈的血是黑是红,诸位也见到了,这地上一滩可不是我流的,敢问谁家活人流黑血?那柯烈到底是个什么,你雷掌门派这样的弟子上场,又是有何居心?!”
“怪不得阿烈的血是黑色,你还恶人先告状,难道不是你对阿烈下了毒?若非如此,你怎是阿烈对手?!堂堂青阳派,惊鸿剑景年,真是教出个好徒弟啊!”
唐烟儿差点没被气得一口血喷他脸上!从来只有别人夸她的,竟然还有人质疑她的武功?!这都不算,还扯到她和景年的声名上去,她是无所谓,反正她唐烟儿的名声也从来没好过,可是她怎么能忍受有人如此说景年?
“雷成义!”粉雕玉琢的少女此刻仿佛烈焰修罗,一剑指着雷成义厉声道:“你莫要信口雌黄,你诬蔑我没什么,若是胆敢诬蔑家师声名,可别怪我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