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六章 纠缠(上) (第2/2页)
呵,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当以隽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已经在以隽的床上睡熟了,怀里紧紧抱着以隽用过的枕头,把头深深埋入其间,孩子般不肯撒手。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或许是有了以隽的味道环绕在四周让我安心,或许是我真的已经趋近心力交瘁身心俱疲,或许潜意识的我就知道只有在以隽不在的时候我才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而不会被驱逐。
熟睡中以隽像往常一样潜入我的梦中,从我们第一次相遇他背着母亲偷偷给我送饭让我不至于饿得前胸贴后背到后来我摒弃一切世俗的杂念和偏见决定和以隽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都还是单纯的,我们认定的只是面前的这个人,无关任何污浊的利益关系。
嘴角微微上扬,这场梦太真实了,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过,我还是以前的我,以隽还是以前的以隽,我们相亲相爱,没有被前一世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烦扰,我们活得干净纯粹。
吵醒我的是母亲穿透力极强的呼喊,午饭时间到了,也该醒醒了。
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所以我又揉了揉眼睛,坐在书桌边正注视着我的不是以隽还是谁?
“以……”心内一阵狂喜,我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以隽拦腰截断。
“我怎么不知道姐姐把我和你的房间调换了这回事?”以隽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更是冷得掉冰渣。
我犹如被人一顿当头棒喝,火热的心顷刻间就冷了下来,扯动僵硬的嘴角发现连苦笑都笑不出来,面对以隽这样的质问我居然无话可说,哦不,应该说是像个做错事被家长抓现行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赶紧起来吧,我还要换换床单和被套,要不然今晚怎么睡?”以隽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的紧张也舒缓了些,连忙从床上下来了,站在以隽面前仔细端详着他:“我妈说我们的房间都是收拾好了的,所以你不用再收拾了。”
“我知道。”以隽点点头,也从椅子上起身和我对视,忽然浅笑一下,“你睡过的要我怎么睡?我不习惯我的床上沾上其他人身上的味道,这样不卫生你不知道吗?”
以隽的笑很好看,和从前无异,只是这尖酸刻薄的话让我顿时就僵硬了,脸上的表情凝固得很是难看,以隽这是在赤~裸裸地嫌弃我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或者说在此之前他何曾在意过我睡他的床?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以隽叫我赶紧从他的床上起来不是因为该吃午饭了我不能继续赖在床上而是他觉得我脏,连睡一下他的床他都觉得恶心。
“以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无限受伤,从来不知道以隽的话可以这样伤人于无形,这还是以前那个待人宽厚的夏以隽吗?这还是当年那个违背母亲的命令悄悄给我送饭的单纯的小男孩吗?原来早已物是人非,时间划过留下的痕迹真的无法抹去。
“人都是会变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以隽横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靠墙的衣柜去了,“你先下去帮着姐姐布置一下碗筷,我换好床单和被套就下去。”说着还真的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来。
我怕我再留在这里只会更招以隽嫌弃,真是恨不能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再出来,所以我灰溜溜地就朝着门边走,很想逃之夭夭。
脚还没跨出去就被身后的以隽叫住:“等一下。”
我的心一颤,但还是没忍住转了身,以隽正俯身换着床单,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真是哭都哭不出来,我强忍着没有发作,耐住性子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麻烦你把你的行李一起拎出去,别占着我的地方又碍着我的事。”依然是连头都不抬,语气生硬到让人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憋屈。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张开了嘴又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无奈,只好俯身拎上行李转身决绝离去,背后的以隽轻轻“哼”了一声我也只当是没听到,以隽他太了解我了,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薄弱的尊严扔到地上狠狠践踏,我输了,我承认。
2012—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