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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这天,姜学兵自己坐上去市里的车拿照片。本来他想跟兰欣一起去,也能多相处一会儿,可一想到兰欣坐车难受的样子,他还是自个去了,就不想让她跟着受罪。
姜学兵到了照相馆,他来早了,人家还没把照片弄好,他只好等着。等了好久,就在他要不耐烦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照相馆的师傅把洗好的照片拿来了,他赶忙上山前找出自己和媳妇的照片。一看到他和兰欣两人靠得那么近,而且一起框在这张小小的照片上,他就觉得自己和媳妇之间的距离又靠近了一点。
姜学兵回来后,很想给兰欣送张照片过去看看,可姜奶奶说明个他俩就定亲了,不让他再去沈家。姜学兵只好压下心底的迫切,等待明天的到来。明天对姜学兵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回家探亲能找个媳妇,现在的他出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一想到明天就和兰欣定亲,想到那个娇美的女孩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人,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翻滚,像爆发的岩浆一样火热滚烫,让他兴奋冲动地难以入睡。
初八这天,兰欣一身新装穿上身后,惹得家人都不住地抬眼瞧她。
兰欣没有太红的衣服,前两天回来,就把那天新买的布料拿去给村里的老裁缝,让她加班加点给做了一身新衣服。因为款式是兰欣自己定的,兰欣跟老裁缝好一阵解说,才按照她的意思做出来。上衣是枣红色呢子褂,半长款修身型;领型是坦领,比起时下的翻领样式要好看一些;扣子是双排扣,是用同色布料包起的大圆扣,给整件衣服增添了不少色彩。裤子是黑色的,是万搭色,配什么颜色的上衣都行,样式是休闲的直筒裤,兰欣穿起这一身来很好看。
在今天这订婚的日子里,她为了把这身衣服穿好看,特意找出自己的毛衣毛裤来配衣服。好在毛衣毛裤都很厚,又是呢子大衣,屋里还很暖和,穿上不是太冷。兰欣这么一打扮,看起来比城里人都时髦,不禁让沈妈和二哥啧啧称赞,说她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兰欣微红着脸跑开了。沈妈见女儿穿成这样也没说她什么,到底今天是女儿的定亲日子,穿好点是应该的。沈爸沈妈他们都拿出压箱底的新衣服来穿上,就怕今天再姑娘的定亲宴上落了面子。
当金灿灿的太阳冉冉升起,兰欣全家打扮地整整齐齐,来到了姜家,随行地还有沈爷爷沈奶奶和沈大伯一家。
今天定亲的事情很简单,两家人和媒人坐在一起吃个饭,把订亲仪式举行一下,就完事了。
姜学兵看到穿着新衣到来的兰欣,眼前登时一亮,火热的眼神像雷达一样锁住兰欣,巴不得马上把她拉到一边去说话。他们有两三天没见面了,直憋得他心痒痒,让他感受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如潮水般的感情就是来得如此突然,姜学兵不明白自己为何当初一眼就看上了兰欣。或许是为她的笑语盈盈,或许是为她的从容淡定,他总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孩不同,好像在所有围观的人中,她最与众不同,眼神中没有热切和兴奋,只有那一双淡然的眼注视着着所有的一切。可能自从那时他就对她上了心,想了解这个女孩。后来看到她对孩子们的温言细语,他心里的触动更大,觉得她以后会是一个好母亲,也会是个好妻子。所以当奶奶提出要他相亲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她的名字,他需要她。今天以后,她将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以后会做夫妻,会有自己的孩子,两人会共同相处一辈子。
姜学兵跟沈爷爷沈爸他们打过招呼,就把人迎到堂屋坐下。兰欣姥姥姥爷大舅他们早就过来了,今天可是外甥女定亲的日子,姥姥一家当然不能缺席。
姜学兵忙完别人,赶紧凑到兰欣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兰欣那温润的眸子如静潭中的碧水,泛着盈盈水光,看向姜学兵时,有些欲语还羞的赧然。她穿成这样是因为今天是订婚日,可不是专门穿给他看的;不过看他欣喜的样子,兰欣的心里也泛起一丝甜蜜的味道。
接着,看热闹的邻居来了,姜学兵的战友来了,还有他的一帮发小,知道他今天定亲的朋友全都跑来凑热闹,期待看到姜学兵口中的神秘人物。当他们看到兰欣进门时,就知道她是今天的主角,谁让她是所有来人中打扮地最漂亮的。
姜奶奶一看今天来人比预计的要多,赶紧让姜爸去请村里做饭比较好的李大叔来掌勺,就怕今天的饭菜不好吃,怠慢了客人。好在过年准备的饭菜多,前两天又准备了一些,应该够吃的。姜奶奶喊了两个姜学兵的发小,让他们回家去搬几个凳子来,人来的太多,家里没处坐了。
姜学兵过两天就要回部队了,定亲的事情办得比较急,有些习俗直接忽略过去。媒人让他们交换礼物,其实礼物就是两条手绢,简单地很,衣服姜学兵已经陪着兰欣买了衣服,五百块彩礼钱媚人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了兰欣。
姜家就剩姜学兵没结婚了,爷爷奶奶早把他结婚的钱攒下了,所以他们出的钱多一点。一般人家三百块就算不少了,四百不好听,姜奶奶就决定拿出五百当彩礼钱。
其实这彩礼钱,要是遇到通情达理的父母,一般都是留给自己姑娘,可在那个年代,很多农村父母都拿着闺女的彩礼钱填补给儿子娶媳妇用。
今天来的人不少,中午开了三四桌酒席,这还不连上小孩子,那些看热闹的年轻人根本就没席坐。今天不是结婚,只请自家人,没他们的份。当然,远道而来的于亮和她媳妇就有份坐席了。
几个大小伙子堵住姜学兵,一个叫小军用胳膊肘碰他一下说:“哎,我说你小子挺走运啊,年龄不小了,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羡慕吗?等结婚时,非得好好闹你一闹。”
姜学兵那微翘的嘴角怎么都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咱们小时候就我打架最厉害了,所以你们都不如我找的媳妇漂亮。”
真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可惜在场的人没一个能打过他,估计他们一起上也不是姜学兵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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