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日后必成大器 (第2/2页)
直到那家不引入注目的医院的医生把师父从我背上抱下来,放在运尸车上,用干净的白布蒙住了她的脸。
师父死了。
我背上还有她的血迹,未失去的体温,还有她给我的那些平凡温馨的回忆。
就算看到她的尸首被放进小盒子里,我都觉得那不是她,我只是在办一件看起来必须办到的事情。
我坐在那医院朴实的花台边,从半夜坐到了早上。有许多早餐吃完没处运动消化的婆婆大娘看见一身破烂加血迹斑斑的我,对我指指点点,我却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我在一家小店端起一碗面,就着那浇头的热蒸汽怔怔的开始掉泪,我才明白,和我生命联系得那么紧密的那个人,她不在了。
从师父身亡那一刻起,她对我的某些符咒就失去了效力。我渐渐回忆起了我从出生那一日开始的种种繁杂的事情。那些愉快和痛苦的回忆以及以前觉得愉快现在着实痛苦的回忆。更恍惚记起当在我们还住在天界边陲的那些日子里,师父就不知疲倦一遍一遍的告诉我,我的业障在于我看得穿看不透。说我参透这些,便能立地成佛。而我总是闲来无事就反驳她的意见,直到她现在死掉。
想来,从很早很早开始,师父就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把我养成,要我为了她,为了兜率宫夺下天下。
到此刻我得痛苦的逼着自己相信她讲的那句话——花有花季花有花季,绽放就凋落;人有生老病死,总有一日必须接受每个人都要离开每个人的事实。
然后快速的成长,变成她想要我变成的那一个人。
我在那家医院旁边的小花园里坐了两天两夜,judi和闻着我身上血腥味的苍蝇们一起很担心的在我身边飞来飞去。
而我肃杀的样子也让那些婆婆大娘两个清早不敢来跳摇滚版的《月亮之上》。
在第三天的清早,我疲倦的站起身,径直走到一个商务旅馆里,不发一言的洗澡换裳吃饭之后,对身上趴着的那只鸟说:“今天要去抢九环锡杖和新娘,你要不要跟?”
judi挥了挥翅膀,表示同意。
在凡间呆着的二十多年,我去过挺多场喜宴。他们有的奢华有的极品,但总也逃不过先交礼钱再发放餐点最后再唱着《最浪漫的事》结束整场活动。
而两妖结婚,这种新鲜的婚礼我还真没参加过,尤其在这种以古礼来说应该披麻戴孝的时候。
凌树家的三进三出的宅子已经被张灯结彩得花红柳绿了,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是凡人还是妖精的宾客们都开车豪车前来。
徒步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让不认识却坐在门口收红包的男方家属挺不满意,连哼了几声提醒我交请帖和红包,我都没会过意来。
眼看几个大汉就要围拢,看是要把我拖到后巷让我滚还是踢倒后门让我交出礼金。
还好一个熟悉的,我今天特别不想见的人迎面而来,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好一番。
“哟,你怎么敢来?”白小花抱着手臂一副戒备的样子问我:“前两天不是才大大咧咧的把你师父从这儿救出去么?怎么,她人呢?”
“我想来便来了。”我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触,更不想回答她关于我师父的任何一个问题。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勾起我对于那个刚刚死掉的人的种种回忆。
白小花有点意外的看着我:“胆儿挺肥。不像你啊,田道长。不要告诉我你挟持人质上瘾了,这次是来带走新娘的?”
“这只是我来的一部分原因。”
“那另一部分?”
“取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九环锡杖。”我平静的说,看着白小花的脸渐渐变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热得不正常
热成大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