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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满手。
刘砚也射了,两人唇分时,蒙烽满脸通红地翻包里纸巾,擦手,埋在沙下面。
“舒服么。”蒙烽说:“你手劲太大了,有点痛。”
“嗯。”刘砚道:“你手劲刚好……是不是经常自己玩。”
蒙烽:“很少,怕弄疼你。”
刘砚:“我还想,是不是还能做别的。”
蒙烽道:“以后回去,下点片子看。”
刘砚翻了个身,侧抱着蒙烽,蒙烽说:“喂。”
刘砚射完有点困,随口道:“什么……”
蒙烽:“以后你在下面,你当老婆。”
刘砚:“随便……”
蒙烽:“说定了。”
刘砚:“只要和你一起,什么都行。从小就不是被你抱着么?困了,别打呼噜,吵死人……”
潮起潮生,刘砚又睡了一会,蒙烽的声音道:“老婆,起来了,看日出。”
帐篷揭开,一缕天光投射进来,刘砚迷迷糊糊地起来,头重脚轻地走出外面,蒙烽穿上背心,给刘砚扣上扣子,又取外套给他穿上。
潮水已褪去,天边现出一抹曙光,刘砚抱膝坐在沙滩上,蒙烽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蒙烽伸出手臂,揽着刘砚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刘砚倚在蒙烽可靠的臂膀上,半睡半醒地看见日出金辉万顷,洒向整个海面。
刘砚整个人都在恍惚状态,那一天莫名其妙的过了,回家也忘了记日记,想起他与蒙烽真正开始谈恋爱的那天,只记得海边的帐篷,做梦般的日出。
还记得露营解散后,蒙烽和自己一前一后,站在车站等公车,上车后,蒙烽脑袋歪在座椅靠背上打呼噜,刘砚则歪在蒙烽肩膀上继续睡觉。
半路上蒙烽还给老人让了次座,刘砚醒了,便起来陪他站着,回到市区又坐地铁回家,一路上几乎都是睡着回来的。
到家的时候,蒙烽带刘砚在楼下豆浆店吃了早餐,蒙烽掏钱包,刘砚坐着等吃。
吃饱后,蒙烽斟酌很久,说:
“咱们谈恋爱吧,刘砚,我一直喜欢你。”
刘砚嗯了声,说:“好,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蒙烽又买了份小笼包和豆浆,打包回家给奶奶吃,和刘砚约好暑假每天下午开始一起复习准备高考,两人在楼下分开。
后来蒙烽在网上下了不少GV,偷偷摸摸地看完学会了不少。
后来刘砚绞尽脑汁,每天都活在“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和蒙烽念同一间大学”的烦恼中无法自拔。
后来蒙烽很认真地学习,奈何天生不是读书命,实在听不懂。
后来两人吵了好几次,蒙烽在吵架时不止一次地后悔过,那天不该告白,因为刘砚太在乎他的成绩,相处得太累了,他总是活在对未来的茫然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刘砚和蒙烽高考前,两人还吵了一架。
后来刘砚对着数学试卷发了近十分钟的呆,最后三道大题空着没填,英语试卷上,选择题里有三十题全选了C。
后来高考放榜了,蒙烽第三批分数线刚过,刘砚被英语拖了后腿,但还是进了一本线,那年数学考卷最后大题空前的难,拿满分的几乎没几个,英语听力里三十题有二十个答案是C。
刘砚连志愿表都不想填了,每天在家里发呆,而蒙烽终于自暴自弃,暑假几乎都在和一群猪朋狗友喝酒厮混。
最后刘砚的妈帮他填了志愿表,蒙烽的志愿表还在家里扔着。
蒙烽去当兵,刘砚去念大学,分了又合,合了又分,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原地。
最后那天在登封,蒙烽架起六挺连发式机关炮,扫清成千上万丧尸,冲上顶楼。
刘砚拖着降落伞遥遥飞向天台,蒙烽紧紧抱着刘砚那一刻。
彼此都仿佛听见遥远的浪汐涨落,潮起潮生。
蒙烽终于红了眼眶。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61
61、先知(概念内容) ...
刘砚让赖杰与蒙烽噤声,示意由他来操作,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叫先知?”
先知:“艾丽洛斯博士制造了我,利用我整合所有实验数据,根据已知的生物学与物理学,遗传学原理,综合自然学科与人文学科回溯奥克斯病毒成因,并推断未来事态发展。”
刘砚:“艾丽洛斯博士呢。”
先知:“奥克斯不完全终极体寻找宿主前,博士与她的四位助手遭到病毒的感染,已经死亡。”
刘砚:“名词解释:奥克斯不完全终极体。”
先知:“奥克斯不完全终极体:病毒在繁衍与族群进化中的倒数第二个形态,以五千万只感染者为节点,在寄主身上建立思考中枢,具备二级意识,能以弦矩阵效应召唤所有感染者并朝最终形态进化。”
刘砚:“名词解释:弦矩阵效应、最终形态。”
先知:“弦矩阵效应:是利用一只感染者作为控制中枢,令附近所有丧尸身上寄生的病毒节点产生呼应,以弦作为传递媒介,利用中心宿主大脑进行思考的意识矩阵。”
“在这个矩阵中,每一独立的感染个体,近似于大脑中的脑细胞与神经元,它们接受讯号,并朝中枢感染者发出弦,由首领进行思考并表达意识。每五千万只丧尸,受它们的首领驱策,自发组成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等同于病毒弦的大脑,协同思考与行动。”
“奥克斯最终形态:是病毒弦完全苏醒后的形式,根据推断,病毒存在四阶进化形态,当四阶形态进化条件完成后,病毒数量达到临界数量,新的丧尸总首领承载最终形态中枢,覆盖全球的所有丧尸成为共同整体。最终形态苏醒后将成为独立个体,捕杀,减少丧尸将无法消除它的弦能量。”
“一旦达到进化条件,最终形态便不再依附其他丧尸生存,它的弦能量非常强大,足够与地球弦对抗。”
刘砚:“诠释:进化条件。”
先知:“进化条件由科索拉博士首次提出,根据对感染者的观察,五到十只丧尸感染病毒后成为一小群体,五百万到一千万丧尸感染后,丧尸们具备低级意识,五千万到一亿只丧尸感染后,病毒进化出首领形态,五亿只丧尸个体完成转化,病毒弦获得一级苏醒……”
刘砚:“我明白了……”
蒙烽:“什么。”
刘砚:“这种病毒是一个整体,所有的病毒都是同一个‘人’……如果你把它当做人的话。这个人的灵魂,分散在所有的丧尸身上的病毒之中……丧尸数量越多,它的能力就越强大。开始时这个‘人’很弱小,通过扩散感染后,能力逐步增强,你还记得咱们在化工厂的时候么?估计那个时候已经有五百万人感染上了,所以王晖和萧师兄……会有自主思考能力。先知,名词解释:病毒弦。”
先知:“病毒弦:不完全资料与资料推断表明,这是一种来自宇宙深处,或是高层多维宇宙的另一种生命体。病毒弦在过去的四十亿年里的某一天通过陨石来到地球,可能一或多次对地球产生了影响,目的是将地球逐步蚕食,吞噬星球意识,成为母星新的主人。”
“L?凯特琳博士提出,病毒可能是寄居与伴生形态,将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停止进化并与地球共生,但此假设被最终推论反驳,目前未有更完善解释。”
刘砚:“诠释:最终推论。”
先知:“最终推论:是阿拉斯加实验室科研小组利用光脑演算出的地球命运,地球弦与病毒弦的矛盾,是宿主与寄生体之间永恒的战役。”
“病毒弦通过丧尸个体节点发送自我毁灭潜意识影响,目的是感染上整个地球。”
“而我们的母星,地球弦则向自然生物思想中发送生存意志潜意识影响,目的是扩散自我生存意志,以达到与病毒弦相抗衡的目的。”
“最终推论总结古生物学得出假设,病毒弦在历史上与地球弦展开过不止一场较量,离我们最近的一次是冰河纪元,光脑推算,每当病毒弦有机会卷土重来时,将选取当时地球上最高等的物种作为突破口,它造成了恐龙的大规模灭绝。”
“而地球释放出大量火山灰作为对策,令全球进入冰河期,随之而来的地壳运动与漫长冰河纪元摧毁了几乎所有的病毒寄生体,将它们彻底封存在地下。”
“最终推论表明:病毒弦这次选取了智慧生物人类作为切入点,这场战役有别于以往,地球生命第一次进化出高等智慧生物,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地球弦在较量中溃退,病毒弦的范围将从人类扩散到动物、植物、微生物,最终把地球变成一个巨大的停尸场,取代地球,成为一个全新的星球。”
刘砚:“……”
蒙烽与赖杰云里雾里,还是大概明白不少。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陷入了恐怖的静谧中。
刘砚:“解决方式。”
先知:“高压,高温都能破坏病毒的蛋白层,令弦失去载体,这种地外生物结构与地球生物存在巨大差别,游离弦无法单独存在,将随着分子级DNA片段的破碎,彻底消失在二维空间中。α方案和β方案建立后,因缺乏执行条件被废除,科学家们正在积极寻找新的解决方式。”
刘砚:“α方案。”
先知:“α方案:利用新型抗体结束病毒传染,再逐步令病毒与人类共生,此方案因改良疫苗途中的突变,导致人体对新型抗体产生排斥反应,具体表现为身体腐烂,皮肤剥落,失去行动能力。α方案遗留抗体在空气中传播,造成部分地底空间幸存者受到感染。”
刘砚:“β方案。”
先知:“β方案:通过疫苗、病毒、基因片段改造而控制进化体中枢,达成对其他丧尸个体的进一步影响,安德烈?卡普什金奥维奇作为实验品后的报告表明,此方案理论上不可行。”
“奥克斯病毒不完全终极体通过改造后,宿主保留了部分自我意识,却因体内病毒不完全终极体苏醒而陷入人格分裂,表现非常不稳定,最终逐步被病毒弦蚕食,控制。”
刘砚吁了口气,怔怔站着。
“理论上不可行,嗯哼?”蒙烽只听懂了这句,点头道。
赖杰道:“问他安德烈?卡普什金奥维奇。”
刘砚正要开口,先知却获得了信息。
“安德烈?卡普什金奥维奇。”先知身上投射出一道蓝光,在空中构筑出一个人的虚影:“俄罗斯驻布拉格维申斯克军区中校,阿穆尔州维和部队军官。奥克斯病毒爆发后,自愿充当试验品,继续阿拉斯加实验室沦陷前的β方案实验,接受病毒注射与进化观察。”
“安德烈上校出生于海参崴,父亲是二战时苏联著名军官,有军事天才之称,有一名双胞胎哥哥安德鲁斯?卡普什金奥维奇……”
“跳过。”刘砚道:“切换到……”
“不。”赖杰道:“听听。”
刘砚:“命令取消。”
先知调出安德烈的生平履历,刘砚蹙眉听着,谁也没有说话。
短短三分钟,先知讲述完了安德烈三十年的一生,他顺风顺水,从小就是库兹涅佐夫海军学校的优等生,更获得不少高级勋章。兄长安德鲁斯则是当地有名的植物学家。
先知:“因阿拉斯加研究室沦陷,L?凯特琳博士实验中断,尚未获得奥克斯病毒不完全终极体的寄生条件,根据凯特琳博士列出的残缺前设,实验品必须具备以下特征。”
“一:坚定的生存意志。二:高尚的人格品质。三:完整的道德情操与尊敬生命的信念。四:坚定的,为国家,为人类随时愿意牺牲的高贵信仰。”
“安德烈中校性格坚毅,并自小与兄长互相影响,受到植物学上的熏陶,当灾难来临时,立志为人类献出自己的生命,与他的亲兵们自愿充当实验品。”
虚空中光线交错,一段录音响起。
开始是安德烈的声音,说着蹩脚的英语。
“我愿意担任实验品,请祖国守护我,但愿我能在这场与恶魔的战斗中获得胜利。我的哥哥安德鲁斯会监督我,若不幸某一天,我的灵魂被恶魔侵蚀,他会亲手结束我的生命,并代替我把这个实验继续下去。”
女人的声音:“俄罗斯应该给你颁发英雄勋章,你的献身,将会被千万人铭记。”
安德烈:“不,女士,英雄不需要勋章证明,也不需要任何人铭记。开始注射吧,我对未来与危险从不畏惧,我的兄长与祖国在陪伴着我。”
录音结束,数人眼眶都有点发红。
许久后,刘砚道:“报告实验结果。”
先知:“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九日,安德烈接受新型病毒注射,当天反应良好。二零一三年一月十五日,更多的俄罗斯人来到漠河,其中有四百四十一名感染者,安德烈收容了他们,受到病毒矩阵影响,中校逐渐失去自我意识,具体表现为易怒、敏感、暴躁。”
“一月十七日,安德烈整改避难所军事结构,并拒绝再履行日常检查。一月二十日,安德烈收容中国籍避难人员,并囚禁了所有人。”
“三月二十二日,安德烈将军囚禁双胞胎兄长安德鲁斯,杀死了L?凯特琳博士与她的助手们,卸除实验室光脑中枢。”
蒙烽:“他最后还是被病毒控制了。”
赖杰长叹道:“没办法的事。”
刘砚:“后来的事,你就不知道了,是吗。”
先知:“资料缺失,根据综合推断,安德烈体内毁灭本能影响了他的潜意识,将在精神斗争中逐渐迷失自我,病毒弦控制中校的身体,朝着最终形态缓慢进化。当矿洞内幸存者大面积受到感染后,病毒之间互相呼应。安德烈与安德鲁斯这对双胞胎,极有可能其中一个进化为病毒终极体。”
“但在那之前。”刘砚道:“幸亏我们来了,先知,你可以睡觉了,我需要把你带回中国公海去,α方案的抗体呢,请交给我。”
先知平静的声音道:“祝你好运,但根据我的演算,地球最终会完蛋,你们都会死。”
那句话一出,数人都是心中一凛,心底升起一阵惶恐。
刘砚可不吃这套,反唇相讥道:“你虽然名字叫先知,实际上是个傻叉。秦海会负责调教你的,也祝你好运。”
刘砚话一出,数人都是蓦然爆笑,恐惧感消除了不少。
蓝光消失,咔嚓一声,底座上弹出一个匣子,匣子里有个方方正正的,巴掌大的盒子。
盒面上烫着α的银色标志。
赖杰把盒子谨慎收起,提了β方案的针剂箱。
刘砚躬身抽出工具包,解开插头,把光脑卸了下来,随口道:“别听他的,薛定谔的实验证明,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完美演算因果,所有人的命运都处于造物主的随机大轮盘中,轮盘没有停下,未来就是不确定的。”
“嗯。”蒙烽一手掂了掂,出乎意料的轻,外壳是钛合金的。
62
62、叛逃 ...
飓风队回到地面,全员再次集合,距昨日卓余杭与刘砚进入矿洞时,已过了足足一天一夜。
失去领袖的俄罗斯逃兵大部分散进荒野,占据了山头,远远看着。
“怎么样了!”赖杰喊道。
卓余杭远远答道:“人都在这里了!”
白晓东酒劲过了,仍有点踉跄,精神却清醒了不少。
蒙烽朝对面山头望了一眼:“还有上千人,怎么没人阻止你们?”
卓余杭端起狙击枪,山头的士兵登时惊慌叫喊,各自散开找掩体。
卓余杭只是作了个手势便放下枪,说:“出洞的时候,晓东赤手空拳,放倒了他们四十多个人,我用狙击枪隔着一千四百米点射了几个,都怕了,不敢再过来。”
卓余杭随手一转,把他的克罗地亚RT-20收回背上,大有独孤求败的风骨。
两个人,押送着近八万人口离开黄金之路,在先前漠河据点稍作停留休整。俄罗斯人此刻反倒成了囚犯,赖杰扫视一眼,找到最近的讯号塔,开始呼叫总部。
“这里是飓风队队长赖杰,请求总部支援。”赖杰道:“我们的任务非常棘手。”
“地球磁场变迁,信号嘈杂。”女声道:“第七区启动特级强讯号,只能维持十分钟通讯时间,请简要汇报,赖杰队长。”
赖杰把任务过程简略报告,女声听了个开头便道:“等级过高,现在为您请示第六区。”
郑飞虎冷酷的声音响起:“赖杰队长,请继续汇报。”
赖杰松了口气,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任务说了接近一半,暗道糟糕,郑飞虎却道:“继续说,我已经通知第七区了,不再限制你的时间。”
蒙建国的声音在通讯器内响起:“着重汇报光脑解答内容。”
赖杰道:“刘砚,过来。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给两位将军说。”
刘砚接过通讯器,又一个女声响起:“光脑提到了凯特琳博士?”
“是的。”刘砚道。
赖杰小声道:“这位是国防科技部的付柔少将。”
刘砚竭力回忆先知提及的内容并加以叙述,付柔在通讯器内说:“建国,得马上通知第七区。”
蒙建国的声音响起:“通讯录音一式两份,我去与秦海博士商谈,你们接手处理后续问题。”
女声道:“我去找十九层实验室沟通。”
通讯器内又静了,片刻后赖杰意识到严重性,开口道:“教官?”
郑飞虎的思索被打断,开口道:“赖杰,你和你的队员们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宁远号航母将离开公海,前去接回所有的同胞,请顺着黑龙江流势东行前往入海口。刘砚利用定位器沿路向航母发送信号,我们将尽快派出船只前来接应。”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管好所有在矿坑实验室内获得的宝贵资料。”
赖杰:“少将,老毛子们和韩国人,朝鲜人呢?怎么处理?”
郑飞虎:“自己决定,飓风队所有成员,我为你们而自豪。”
通讯挂断。
蒙烽:“……”
赖杰:“……”
赖杰和蒙烽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回过神来,足足过了快一分钟,赖杰道:“你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我为你们而自豪。”刘砚道:“准备收拾东西走吧。”
蒙烽难以置信道:“真的是这句?!”
卓余杭道:“是的,他为你们而自豪!这话很奇怪吗?”
赖杰原地转了个圈,茫然地转来转去半天,而后道:“副队长,你听见了,教官真是这么说的?”
刘砚:“够了!你俩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快点给我准备上路!”
长夜中,赖杰松了口气,到处都是人,八万人黑压压地排在平原上,带着逃生的物资。赖杰让队员们轮班休息,进入中国人群体内,选出队长,每十人一个小队长,百人分十队,推及千人,万人,最后是五万人。
指挥调度耗去极长时间,幸亏赖杰早在K3时学过课程,最后终于顺利编起一支庞大的平民队伍,黎明前的最后一刻,赖杰朝万人队的队长道:“去把人叫起来,准备出发。”
远处山头发出讯号弹,俄罗斯方面见飓风队即将启程,终于派出代表前来交涉。
一名军官徒步滑下山坡,抬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赖杰吩咐暂停撤离,带着一名翻译过去。
“索罗沃夫中校。”军官自我介绍道。
“赖杰,上尉。”赖杰道。
“我们的同胞,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索罗沃夫道。
赖杰:“带他们回中国公海基地,那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
索罗沃夫道:“这……”
赖杰:“矿坑内已经被感染了,很快中**方就会炸掉那里,你们回不去了。”
索罗沃夫沉默片刻,赖杰又道:“你们也可以放下武器,跟在我们的部队后面走,本着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纲领,会接受你们。”
索罗沃夫道:“上尉,安德烈元帅曾经是位英雄。”
赖杰扬眉道:“但也是接下来许多事情的麻烦来源,我明白,否则现在也不会给你留出交谈时间。”
索罗沃夫:“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战争。何况疾病与囚禁,都并非安德烈将军的本意,他是位很正直的人,从前驻守海兰泡的时候,从来不对中国人区别待遇,他受到病毒控制,以致酿成这一系列惨剧,我很遗憾。”
刘砚不知何时来了赖杰身后,插口道:“病毒会将人的内心精神无限放大,安德烈有他的骄傲,被病毒影响后,负面情绪也就随之产生,这是先知告诉我们的。”
索罗沃夫沉默。
赖杰:“直说吧,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索罗沃夫:“让我的同胞们跟着我们走。”
赖杰沉吟片刻,现在所有的决策权都在他的手里,放俄罗斯人走不难,但又如何能保证索罗沃夫和他的士兵们足够保护他们?
“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赖杰问。
“从这里朝西南,进入蒙古国,取道前去西伯利亚避难所。”索罗沃夫道:“我们最早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赖杰最终道:“挨个询问,请遵守自愿原则,愿意投靠你的,可以跟着你回去。”
索罗沃夫如释重负,与赖杰握手,双方手掌一握,索罗沃夫感激地说:“谢谢。”
赖杰:“不客气,一切结束后,国际法庭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索罗沃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2013年6月29日。
黎明之前,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极光。
当时的场面实在太壮丽,八万人出声惊呼,所有原地休息的人都站起来了,无论俄罗斯人还是中国人,都着迷地眺望着北面的天空。
太漂亮了,华丽的浅蓝色光幕带着电磁粒子横过天空,就像一道曲卷的光绸,在破晓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展开,跳跃着充满了整个夜空。
它横贯了群星,就像一个巨大的灵魂,穿过浅浅的下弦月,几秒后千变万化,仿佛苏醒过来的造物主,在北极的天空洒出一道新的银河,又像朝天喷出一路璀璨闪烁的雷霆与闪电。
曲折的飘带闪烁着多变的型状,最后消散在空中。
第一抹阳光从天际转来,两大部队分开,俄罗斯人带着他们所有的行李跟随索罗沃夫西迁,而我们带着其他吵吵闹闹的外国人,顺着黑龙江公路朝东南走,前往入海口,与宁远号航母汇合。
刘砚在车里写几行日记,摸摸躺在床上,枕着自己大腿的蒙烽的头。
“冷。”蒙烽道。
刘砚蹙眉道:“不舒服么?感冒了?”
蒙烽翻了个身,道:“不知道……”
刘砚倏然紧张起来:“坐起来,我看看。”
蒙烽:“让我睡会儿。”
刘砚说:“待会再睡……蒙烽?”
他让蒙烽坐起,塞了根体温计在他腋下,扯起他的背心,仔细端详后背。
先前被安德烈抽破的肌肤伤口已经愈合,还结了痂,与普通的伤口没有什么不同。
“不应该啊……”刘砚下车让赖杰过来看。
蒙烽睡得十分毛躁,像只冬眠被叫醒的狗熊,不耐烦地坐着,赖杰与刘砚看了一会,赖杰说:“没感染上,蒙烽,你不舒服?”
刘砚测了体温,38度,随手甩了温度计,赖杰说:“吃点感冒药,可能是着凉了。回去让航母上的医生看看。”
“特种兵还会生病?”刘砚嘴角抽搐。
“哎。”赖杰道:“特种兵也是人,当然会生病,小病多的人的不生大病,体质好的偶尔来一次,势头凶猛。”
蒙烽不安分地动了动,像个生病的小孩。
刘砚随手翻过一页日记本,涂涂画画:“你记得高三暑假补习那会,发的高烧吗。”
蒙烽打了个喷嚏,闷声道:“嗯,打完篮球赛,回宿舍洗了个凉水澡,当晚烧到四十多度。”
刘砚莞尔道:“我还背着你这大个子下楼去打吊针……”
“别提了。”蒙烽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说什么只能赢不能输……整个班里就我一个在抢篮板,传球给你,三分又射不中……害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刘砚:“谁说没有中,我起码进了一个三分球!”
蒙烽道:“不中的更多好吗?!你一失手我就得去抢篮板,下来都差点休克了……回来大家都在说你帅,投中一个三分球,老子拼死拼活没人来表扬几句……连水都没人给我买一瓶。老子就是太在乎你了,总想让着你哄你高兴,才发的那场高烧。”
刘砚笑得抽筋:“好了好了,那时候不是还没跟你一起嘛。后来咱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就不打篮球了,每次不是我给你买的水么?”
蒙烽低声哼哼,刘砚的手摸过他额头,蒙烽迷恋地抓着刘砚手指头,舒服地睡了。
当天,界江上来了第一艘大型钢船。
赖杰:“这里是飓风队队长赖杰,听到请回答。”
“已收到。”郑飞虎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这里是国家大型救援船只鲲鹏号,漠河地区任务临时指挥中心,请组织民众就地等待。”
基地车开下江边,闹哄哄的逃亡众在岸边等候,鲲鹏号上放下跳板,医护人员匆匆下来,赖杰正在大声组织人排队,喊道:“谁开的车!别朝江下冲!是刘砚吗?”
路没了,基地车转向,侧朝着江边,后厢门打开,赖杰吼道:“刘砚你搞什么!”
是时只见刘砚抱着蒙烽下来,竭力背着他朝船上跑,蒙烽趴在刘砚背上。
赖杰先是一怔,而后交代道:“晓东!卓兄!你们在这里看着!刘砚——!”
刘砚踉跄背着蒙烽,跑向临时设置的医护站点,郑飞虎匆匆下来,喝道:“镇定点!蒙烽怎么了?!”
刘砚道:“不知道,他昏迷了……快给他检查,送上船去。”
赖杰疾奔过来,医护人员一拥而上,郑飞虎道:“赖杰!回去组织撤退!这里没你的事!”
赖杰只得快步回去,刘砚跟着郑飞虎上鲲鹏号。
“会感染吗?”刘砚道:“他为了保护我受了轻伤,伤口在背后,但已经结痂了,十六小时前发起高烧,三小时前我以为在睡觉,结果陷入昏迷……感染者发生了突变,是一种像触手一样,从胸膛里伸出来的……”
医生道:“现在检查,不能判断,我们需要时间。”
刘砚:“他身上至少还有一次疫苗效果,队长说他没有被感染……”
“刘砚!!”郑飞虎吼道:“冷静点!”
刘砚被郑飞虎一吼,冷静下来。
郑飞虎:“放开他的手,让医生检查。”
刘砚点了点头,松开蒙烽的手,医生把车推进船舱的无菌房。
“去接杯水喝。”郑飞虎道:“休息一会。”说毕便下船去指挥调度,人实在太多,漫山遍野的全是人,海上临时搜救队接手,赖杰摘了帽子,松了口气,搭着白晓东的肩膀从侧旁安全梯登船。
直升飞机引擎响,卓余杭系上绳子,基地车被吊上鲲鹏号。
下面的人还在检疫,看那架势起码得一天。
白晓东道:“副队长他怎么了?”
刘砚蹲在船舷旁,木然摇头。
“给根烟。”刘砚摘了帽子,疲惫地吁气。
卓余杭忙完,过来掏了根烟,给刘砚点上。
刘砚深深抽了口烟,赖杰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去问问情况。”
白晓东也摸了摸刘砚的头,卓余杭也摸了摸他,彼此都没有说话,然而刘砚感觉得到他们的鼓励,感激地点了点头。
赖杰进不去,被挡在医务室外头,片刻后出来道:“没事!他们说情况稳定下来了!”
刘砚一看就知道赖杰就在撒谎,但没揭穿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郑飞虎安排完难民接收,再次登上舷梯,随手给了赖杰头上一巴掌:“别谎报军情!刘砚!起来!”
刘砚忙起身,郑飞虎随口道:“把你的烟熄了,跟我进去看看。赖杰上尉,你到船尾去罚站。”
赖杰心内大叹倒霉,只得乖乖去罚站。
郑飞虎带着刘砚一路穿过船舱,两侧巡逻卫兵敬礼,刘砚赫然发现郑飞虎被越级提军衔了,从前是主管K3的上校,如今则是少将。
“将军。”医务兵敬礼。
郑飞虎回礼:“稍息,报告情况。”
医务兵稍息:“病人情况非常复杂,血液检测样本不同于以往任何临床案例……”
刘砚推开门,里面病床上躺着蒙烽,左手边的墙则是透明的,后面是数名忙碌的医生。
这里是隔壁房间的玻璃观察室,蒙烽身上插着不少针头与橡胶导管,脑电波杂乱无章,电子仪器上显示波动几乎要破表,心跳却是正常的。
“这里设备不够。”主任医师拿着一份报告从隔壁间出来:“需要把他送去宁远号上。”
郑飞虎道:“给他注射镇定剂,你,过来。”
他叫住一名巡逻兵:“上去问问还有多久出发,赖杰上尉禁足令解除,让他参与协调人员上船。”
主任医师道:“
62、叛逃 ...
我建议提前给他注射休眠血清,送回公海仔细检查。”
刘砚心内一惊,还未出口,幸亏郑飞虎便先一步截住了主任医师的话。
郑飞虎道:“这位战士,或许在几天前的行动中,拯救了全人类。”
主任医师一怔,而后缓缓点头。
“给他注射镇定剂。”医师道:“足够维持24小时的睡眠时间,派人送他上宁远号,那里有齐全的设备。”
郑飞虎道:“可以,你去安排注射。”
主任医师前去给蒙烽打针,郑飞虎又道:“刘砚,出来!”
刘砚关上门,郑飞虎仍站在走廊里思考,刘砚道:“注射血清以后,会变成植物人么。”
郑飞虎看着刘砚,许久没有说话。
刘砚正要再说点什么,郑飞虎忽然开口道:“刘砚,你认为,蒙烽宁愿当一只没有感情,只有毁灭思想的丧尸,还是更宁愿当一个植物人?”
刘砚沉默了,甲板上先前那巡逻兵匆匆跑下,报告道:“还需要三个小时,第一批安置才能结束。”
“太久了。”郑飞虎道:“告诉林上校,这里仍然由他全权指挥,让赖杰协助他。刘砚,跟着我走,你,去让人准备快艇。”
医护室内,蒙烽被注射了镇定剂,郑飞虎匆匆进去,把他背起来,示意刘砚跟上,他们跑下船舱另一侧的舷梯出口,那里停着三辆中型快艇。
郑飞虎把蒙烽放进船舱,示意刘砚上船,通知人联系宁远号,启动快艇,在岸边数万人注视下于江面打了个转,带起一道横飞的水花,乘风破浪,顺流飞驰而下。
郑飞虎设定了电子航路,站在船头。
快艇很大,从船舱到甲板足有二十米距离,船舱内也很宽敞,刘砚在舱里抱着蒙烽,小声道:“你怎么样了?好点了么?”
“蒙烽……蒙烽……”刘砚道:“听得见我的话吗,我爱你,坚持住。”
他拉着蒙烽的手,拇指轻轻揉过他的手掌,蒙烽的感情线与智慧线并作一条,很久以前他们去旅游时,看手相的神棍说这叫“断掌”,来日或有大事业,也或许会一事无成。
刘砚之前便时时在想,那神棍说得似乎不错。
蒙烽的手掌宽大,温暖,安全。
他把脸贴在蒙烽的手上,埋头摩挲,注视着他的脸。
下一刻,蒙烽的手紧紧扼住了刘砚的喉咙。
刘砚:“……”
蒙烽缓缓睁开双眼,手上力度逐渐加重,刘砚翻手去抓东西,意图引起郑飞虎的注意,然而马达轰鸣,风声与马达声盖住了船舱内的微小动静。
蒙烽转身坐起,继而站起身,一手扼着刘砚的喉咙,把他提得双脚离地。
刘砚不住挣扎,最后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郑飞虎瞳孔陡然收缩,听见船舱内的轻响倏然间转身,蒙烽箭似飞来,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郑飞虎双拳连环出击,蒙烽抬掌一拍化解。
郑飞虎一脚横踢,蒙烽轻巧闪身掠过。
郑飞虎扑空,两人闪电般换了个位置,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蒙烽又是一拳迎面击来!
郑飞虎左臂圈住蒙烽的手,右手同时拔枪,蒙烽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拳击中郑飞虎胸膛,把他揍得直摔出去!
手枪在空中打了个转,蒙烽扬手接住,开枪。
“砰!”
郑飞虎闪身躲让,被一枪击中腹部,撞在甲板上。
“砰!”
蒙烽又是一枪,血液横飞,击中郑飞虎胸膛,郑飞虎满嘴是血,艰难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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