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无悔归心 孤雏悲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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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高手与剑意角力之时，无弦剑式初绽锋芒。无兵随身的史艳文责无旁贷，独揽极武第一招。

明渊凰立指守心，挥出一道不含内力的剑气。剑风又快又利，虽无形，但方向明确，易测轨迹。

看见熟悉的起势，雪山银燕脱口而出：“是一剑无极！”

史艳文全神贯注，不敢全然相信直觉的判断。哪怕是初学者的无极剑法，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更何况如此玄妙的剑意。

从名解析，此招危险不在于表。若单点防御，只怕要吃大亏。

史艳文心念把定，汇聚纯阳之气，发出磅礴浑厚的一掌。纯阳罡气拱起红热的地层，以面封点。

掌剑碰撞，银流四散，钉入木石之中，尽化虚无。明渊凰翻掌作势，一排兵器下落成护，被史艳文的掌气轰出剑阵。

天地不容客敏锐发现，飞出的兵器有轻微的转向，似乎被看不见的丝线扯了一下。结合方才的诡异剑气，天地不容客顿悟端倪。

“喝！”天地不容客一声高喝，将功力灌入盾牌，直至隔绝无弦剑意。

另一方面，明渊凰握拳一拉，悬浮的兵器交错而发。剑招牵线，定位变阵，纵横无常，避无可避。

史艳文惊讶间，天地不容客举盾展开气罩，防御四面八方的攻击。史艳文正想运功协助，不料天地不容客自行破阵。

“呼！”有感剑意消失，鬼飘伶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魔恁老母的！”公子开明爆了一句粗口，化出降妖宝杖打向明渊凰。

“小明！”见公子开明动了真火，鬼飘伶拔出众惑之的跟上。

“嗯？”元邪皇挥动幽灵魔刀入阵，欲为体力不支的明渊凰挡下攻击。

史艳文、天地不容客见状，心照不宣地绕过明渊凰，在另一个战场阻挠元邪皇。

明渊凰堪堪躲过一棍，迟钝的身体却难闪开第二棍。明渊凰中击倒退，周围的声音一瞬远去。她只听到一声重响，大概是有谁替她拦下了公子开明的攻击。

“阿飘，你做什么？”公子开明神情阴鸷，他对明渊凰的行为容忍到了极限。

“小明，冷静！”鬼飘伶看了一眼意识恍惚的明渊凰，“她现在很虚弱，再打会死。”

公子开明不耐烦地说：“她是不死之身，怕什么？”

“万一死了呢？你不看在俏如来的面上，也看在那个人的面上。”鬼飘伶提醒公子开明，“If he（如果他）生气，I believe（我相信）小明会更头疼。”

“那就打晕好了，省得碍事！”

就在公子开明手刀劈落之际，神志不清的明渊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无情归真！”

剑意再起，明渊凰一指抹过两魔胸前，划出若隐若现的银线。一剑未停，明渊凰旋步穿梭，绕场遨游，翩然编织无情剑歌。

无情之剑，至情至利。因为有情，所以无情。众生有情，情最伤人。

暗劲引爆，无响弦音共鸣气血，震得众人心悸气闷。

至情可以留情，也可以绝情，抉择在于，杀与不杀。

明渊凰意不在杀，瘫痪众人之后，飞速奔向元邪皇。她不能让元邪皇因她的失算受累。她的存在是助他回到故乡，不是在路上牵绊。

史艳文、天地不容客留意到身后的变况，心知不能让元邪皇与明渊凰聚首。战斗至今，两人消耗泰半，只能赌注最后一招。

“飞瀑行左·纯阳走右——”

阴阳合招震天动地，两人联手再合阴阳。蓄招之中——

“无悔……归心！”

明渊凰踏步绝尘，迅疾之余更显狂乱。逐渐涣散的目光，始终守望着那一抹红。然而，耀眼的紫光妨碍视线，终是遮蔽了那道身影。

归心之剑，无悔守护。她的剑意……传达到了吗？

元邪皇戴上面具，捞起倒在地上的明渊凰。这是他离心心念念的亲情最近的一次，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放手。命运真是弄人，让他在不惜一切的时候，遇上了珍惜的人。

元邪皇背着明渊凰藏入石窟。他强撑伤势，取出辟邪之眼让明渊凰吞下。辟邪之眼入口即化，好像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是巧合，还是算计？”元邪皇不禁想到无我公子，如果是他，毋庸置疑是算计。凶兽像他，应该说，他像凶兽。倘若是他，可能替自己引开伏兵吗？

伏羲深渊外围，无我公子手抚剑镡，对凶兽道：“寄命血誓消散了，人性没有回归。”

——意料之中。心情复杂吗？你最爱的人，是你最恨的人。所有的人都爱她，将你视为她的影。明明你才是正主，却被篡夺了全部，沦为一只可怜的牵线傀儡。

“吾不恨她。”

——这句辩词苍白无力。你的行动是，不再退让、不允施舍、不容瑕疵。你隐藏了凶兽的锋芒，披上了心魔的伪装。你真的变了吗？当然啊，你变得更完美了。

“你不是凶兽。”

——凶兽才不会跟汝讲贴心话，只有心魔亲密无间、如影随形。其实汝很清楚，在汝主动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无我公子……月神无我。

昏迷中的明渊凰若有感知，不安地念叨着元邪皇的名字：“邪皇……邪皇……”

元邪皇拿着石莲兀自出神，听见明渊凰的呼唤，走到她的身边安抚道：“本皇在，安心休息。”

“别……舍弃我……我只有……爹亲……”

元邪皇一时愣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舍弃你。睡吧凰儿，一觉醒来，爹亲带你回家。”

树叶簌簌作响，鞋底轻轻碾过泥沙。步履沉静，不骄不躁，是墨雪不沾衣。

无我公子没有避讳，堂而皇之地盘坐在地，守着那口惯饮鲜血的杀生之剑。

“七天了，不回驻地镇守吗？”

墨雪不沾衣停下脚步：“你知道是我？又是因为月亮？”

无我公子指了指耳朵。

“我担心你。”墨雪不沾衣直言不讳，“这个地方，是最先遭遇元邪皇之处。王上、师父怎会同意让你待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