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军策爹一直都觉得你会回来。 (第2/2页)
此言一出,屋内纷纷沉默下来。
“其实这也是个好策。”陈渡。
尚初晴冷笑着问他:“那么是你能接替祖父,还是我能?”
西陵侯七高龄,哪怕他自己也得承认即使老骥伏枥,亦不如当年,最近几年对战匈奴,他已经甚出战了,都是指派孙女和孙女婿前去。
陈渡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
高学礼说:“父亲曾言,杨大人虽有私心,行事瞻前顾后,可与他一样皆抱着一颗富强大顺,安定百姓之心,所以才会跟父亲志同合,一力拥护新政。在下以为,新政复杂,条例众多,涉及之广,必然要先有一个安定环境,边关稳定乃重中之重,所以哪怕祖父因为新政卸下重任,他也应当会支持大姐夫接替祖父衣钵,以此安定尚家军。”
他目光中带着希望,看了首座西陵侯。
西陵侯说实与杨慎行并无任何交集,只是看尚轻容和离之中对方所作所为,实在让他鄙夷,很难象此人真能为国为民,以大局为重。
不过朝廷大事毕竟与后宅内院不同,倒也不好随意评判。
然而这个时候方瑾凌突然出声:“不会。”
掷地有声,毫无迟疑,一时间所有人都一同看过去,包括高学礼。
他问:“表弟有高见?”
只见方瑾凌望着高学礼,抬了抬手:“姐夫,虽然高大人已逝,但是你作为大人独子,必然继承了他遗志,对新政见解强于一般人。如今皇上召了杨家,平了反,高家也一同在赦免之列,杨慎行入阁,执掌大权,广邀天下有志之士,有才之人共同推行新政……请问,他可曾邀请你?”
方瑾凌这一问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高学礼更是神『色』怔然,手脚一凉。
“他没有,甚至都没有皇上提及你。”方瑾凌略微冷漠地说。
“为什么呀?”尚小雾有些不白。
尚稀云心疼地看了眼丈夫说:“以高大人威望,加上学礼才能,你让那些拥护新政之人听谁呢?”
“啊,他难怕姐夫分他权吗?”
这要问杨慎行自己了。
过了一会儿,高学礼找自己声音,“父亲曾言,新政若推行忌讳朝令夕改,意见不一,或许杨大人是怕我与他有争议吧。”
但是这没有任何说服力。
方瑾凌看着这位姐夫,心是个心肠很软之人,有君子度量和善良,只是这么多年流放生涯,似乎还未让他认清现实残酷。
他转头问西陵侯:“外祖,我们是度过了春节,元宵之后才出发北上,又在雍凉逗留了数,方到达沙城,而爹娘和离却是在春节之前,历时个多月了,可有杨家赔礼歉信件?”
西陵侯冷冷地说:“没有,那老小儿什么表示都没有,岂有此!”
方瑾凌于是望脸『色』已经发白高学礼,“姐夫,若真有意安定西北,是不是先该跟外祖,沙门关大将军商量人选呢,顺便也能借此缓和彼此矛盾?”
“知意。”尚稀云握住高学礼手,安慰地唤了一声。
高学礼摇头苦笑,“是我当然了,还是表弟看得透彻。”
方瑾凌拱手一谦,因为造成这后果也有他一份功劳,他说:“其实,是杨慎行能够摒弃前嫌,端王也不会让他这么做,他没有选择。”
尚初晴凉凉地接口:“能将手伸西北,万精锐兵权,傻了才会放过。”
陈渡只是养子,孙女婿,没有尚初晴,没有西陵侯,他身份上是压不住。而尚初晴她们七姐妹,单一条女子,足够将兵权从她们夺走了,西陵侯没有任何由继续握着兵权。
这是一块肥肉,在寒灾之下,匈奴自顾不暇,再好没有机会。
“真是不公平!”尚未雪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
这时,西陵侯沉声:“若是朝廷选派将领有那个本事,老夫认了也罢,可是……”没有。
匈奴是几百年来中原之国大患,疲弱无将时候甚至送公主和亲,乃至割地都有。西陵侯在儿子接连战死时候不是没过放弃,但是谁接?
谁也接不了!他只能培养孙女,希望在他之后有人能照旧守好这西北最重要关卡,不让匈奴铁骑南下。
忽然钱多金问:“对了,那景王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端王掌握兵权而不作为吧?若要制衡,咱们西陵侯府不站任何一方,说不定能保持……”
沙门关毕竟离京城太远了,很多消息都很滞后。
方瑾凌:“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是,皇上,他对外祖放心吗?”
西陵侯深深一叹,“老夫上个折子,为陈渡争取看看吧。”
尚初晴垂下了眼睛,放在扶手上手慢慢蜷紧,真正得到西陵侯精心培养,只会行军作战是她。
然而单单一个女人,限制了一切。
氛一时间沉重来。
是嬉嬉笑笑双胞胎,都感受到来自世俗对女子恶意。
而这一切,此刻方瑾凌束手无策。
泱泱看看母亲,看看太爷爷,又望望对面几个姨,不由地悄声问:“爹,大家怎么都不开心了?小姑婆和小舅舅都不笑了。”
陈渡一怔,『摸』了『摸』女儿脑袋,然后说:“是,今天刚来,别垂头丧了,说点高兴吧。”
西陵侯听了连连点头,看着手里和离书:“既然写清楚,凌儿随母,不如开祠堂,给凌儿上族谱,以后改姓尚,便是我尚威孙子!”他说完顿了顿,带着隐秘高兴,嘀咕了一声,“我也有孙子了。”
“是哦,从今往后咱们七姐妹得靠边站喽。”尚未雪逗趣。
“吃什么醋,凌儿最小,身体还弱,你们做姐姐姐夫得护着他。”西陵侯一瞪。
“这还用您说,咱们哪个不是把他当宝贝?”尚无冰看着方瑾凌问,“是吧,凌凌?”
“嗯。”方瑾凌重重点头,“多亏了姐姐们保护,我才能一路到达这里,祖父,凌儿特别安心。”
尚小霜一挑眉,对西陵侯挤眼睛:“瞧,祖父,听到了没?”
尚落雨横放着打板腿,豪迈:“乖凌儿,谁若欺负你,报上姐名,别地方不敢夸,在这西北没咱摆不平人。”
“对,不长眼我们弄死他丫。”
方瑾凌哭笑不得:“应该……没有这种找死人吧?”
西陵侯看了看如同小子一般没啥讲究孙女,和文文弱弱,说温声细语孙子,顿时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错觉。
而尚轻容望着,眼底再次浮现湿意,低声:“真像小时候,兄长护着我样子。”
西陵侯听着拍了拍她手臂,怅然:“,你去好好看看他们吧。”
“嗯。”
西陵侯于是大手一挥,“行了,舟车劳顿,不多留了,你们几个小两口分开许久,都好好说说,其余歇歇脚,等一早开祠堂,晚上给你们接风。”
“好喽。”双胞胎精力永远最旺盛,看着陈渡和尚初晴,于是朝外甥女招了招手,“泱泱,来,六姨带你出去玩儿。”
泱泱高兴地从陈渡腿上滑下来,跑双胞胎。
西陵侯对尚轻容:“你屋子这些年都没动,那地方最好,凌儿跟着你住,你看合不合适?”
尚轻容惊讶地看着西陵侯。
西陵侯侧了侧脸,然后看着她说:“爹一直都觉得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