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我有归期(06) (第2/2页)
a市近郊的私人山庄,占地广阔,山环水绕,景『色』极佳,三十六栋独立别墅,按照风水方位,高矮错落林立,一砖一瓦都对外昭示着显赫的富贵。
山庄实行的是高级会员制,能来的都是顶尖的权贵名流,外界一度盛传,去年中东某石油大亨私人行程来华,就是在这里接待的。
9栋三楼的某vip包厢,灯光调得很暗,气氛暧昧『迷』离,男女成双成对,或拥抱,或亲吻,还有的围着桌子玩扑克牌,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年轻清瘦的男人,身上挂着一条水蛇腰,没有骨头似的贴着他扭来扭去:“中少。”
从大家的恭敬态度和女人的姿『色』来看,毫无疑问,他是在场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
霍斯中享受着美人在怀,手刚放上去,女人突然煞风景地尖叫一声,他不悦地皱眉,顿时没了兴致,粗暴地将人推到一边,捞起桌上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中少……”女人楚楚可怜地缩着身子,指着门口的位置,“那里好像有人。”
霍斯中压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又捏住旁边另一个女人的下巴,调起情来,倒是其他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都停止了说笑玩乐,不约而同看过去。
光线蒙昧,只看到一抹猩红的光明明灭灭,再细看时,他们才发现门边站着一个人,藏在昏暗中,隐约能看到身体的轮廓,如果不是那红光,谁也不会知道有人在那儿。
他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啪”的一下,包厢的中央大灯亮了,全部人的震惊表情无处遁形,男人也彻底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一身黑衣,斜倚着门,五官深邃,眉眼冷峻,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燃到一半,白『色』烟雾后,他面沉如水,微微眯着眼,平静无波地打量他们。
大家都惊得面面相觑,烟?真的是烟?!
他们是沾了中少的光才有资格来到这个私人山庄,从进门到包厢的路上,见得最多的东西,就是挂在墙上、立在地上的标志,上面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禁止吸烟。
山庄监管严格,只要被发现违反一次规定,便会永久进入黑名单,形同于被开除出上流圈子。
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vip包厢,公然无视、挑衅山庄规则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们看向霍斯中,而他正目眦欲裂地看着来人,眼里翻涌着格外复杂的情绪。
众人的视线再次回到那个神秘又危险的陌生男人身上,只见他直直地走向霍斯中,霍斯中旁边的人识趣地让出位置,可他没有坐,而是直接坐在了桌上,长指在霍斯中的杯子边缘轻敲两下,烟灰掉落红酒里,丝丝缕缕地化开,酒『色』映衬下,呈现出一种魅『惑』的美感。
他这才正眼看向霍斯中,嗓音清沉,透着几分心不在焉:“看到我,似乎很意外?”
霍斯中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怎么会。”
其余人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座私人山庄是霍家的产业,作为富春城百年大家族,从民国时期开始发迹,经历风雨飘摇仍屹立不倒,生意遍布各个行业,资产难以清算,据说有数千亿之多。
族里分支众多,关系繁复,加上新一代继承人还未正式确立,内部更是勾心斗角,暗『潮』汹涌。
霍斯中是四房长子,在同辈中排行第三,各方面条件优越,是最有希望的继承人人选,身为霍家的准太子爷,理应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此刻却被一个男人压得气势全无……
他们对男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水蛇腰的眼神更是直勾勾地黏着他,霍斯中已是相貌极为出众,这男人却更胜一筹,如果不是气质清冷,几乎可以用俊美来形容,关键是,他身上隐而不发却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直觉那是真正身处高位者才有的。
霍斯衡无视周围赤`『裸』·『裸』目光的窥探,俯身向前,唇角微扬,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收起你那不安分的爪子,否则,伸一根,剁一根。”
霍斯中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两人暗地里交手几次,自己次次都落了下风,东南亚的生意已经被搅得做不下去了,现在又想断他别的财路?
霍斯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脖颈处青筋毕『露』:“你这是在威胁我?”
霍斯衡将烟头丢进杯里,嗤笑道:“我以为已经够明显了。”
他说完,起身往外走。
霍斯中盯着他的背影,想到之前父亲说,他已经得到爷爷首肯,开始接手家族里的核心事务,再想到他当着朋友的面下自己面子,还语出威胁,心中恨意更甚,咬牙切齿地挤了两个字出来:“野种。”
走到门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霍斯中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一股凛冽冷风夹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接着,唇上一阵刺痛。
水蛇腰吓得“啊”地失声尖叫,十几双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霍斯中褪去血『色』的脸上,他的人中位置不知被什么锋利之物割出一道口子,血缓缓渗出来,沿着唇心流向下巴,加上那紧紧抿成直线的唇,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字架,说不出的渗人。
这个变故是在眨眼间发生的,连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都没看清,然而,当他们惊愕地看向门口时,那道颀长身影已经消失了。
水蛇腰心惊胆战,微颤着手从脚边捡起了一张扑克牌,边缘还染着血,正是他们之前玩的那副牌里的红桃2。
她坐得离霍斯中最近,自然听到了他骂野种,就是没想到,那男人竟以扑克代替刀片,连头都没回,就精准地回击了霍斯中言语上的不敬。
真是……太可怕了。
霍斯衡从包厢出来,等在外面的张长走过去,见他『揉』着眉心,面『露』疲『色』,担忧地说:“衡少,上次的安眠『药』已经用完了,我待会再去梁医生那儿拿新的。”
“不用。”
张长在他身后若有似无地叹息,这失眠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猝死的。
半夜两点多,霍斯衡回到金月湾的住处,进入卧室,床上的人已然睡熟,半晌后,他走过去,挨着床边在地毯上坐下,曲起左膝,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头缓缓地靠向床,随着他的动作,颈线渐渐绷紧,喉结凸出,如同炭笔刻画出来般。
姿态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闲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香气,清新怡人,他侧着脸,蓝灰『色』的被子隆起一团,那张脸莹白如玉,精致如琢,睡颜安然如初。
霍斯衡合上眼睛,沉入黑暗中。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