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困局 (第2/2页)
竹容闻言,问道:“郡主带着王妃和二小姐进宫,是为了避乱吗?”
赵晴若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生乱,但是眼下,依附于皇家是安南王府最好的选择。
……
楚萱带着赵晴薇和赵晴若一起进了宫。
盛宁宫中,太后祁宋氏看着突然来拜见的安南王妃道:“王妃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楚萱浅浅笑着,恭敬地回道:“妾身本来前月就该来,但是府中事忙走不开。如今王爷陪圣上去了围场,妾身便也想着进宫看望太后。”
祁宋氏点了点头,又听赵晴若道:“皇上不在宫中,想来太后娘娘也少了人说话。这一次进宫,臣女和母妃妹妹便是特地来陪着太后的。”
祁宋氏闻言笑道:“也好。秋风寂寥,有你们陪着哀家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赵晴若也笑着道:“既然太后不嫌弃,我们便天天来。”
祁宋氏道:“难为你们如此有心。天天来也费事,不如就住在宫里,也可以好好地陪哀家说说话。”
楚萱没想到太后会留她们住下,刚想开口推拒,却听赵晴若应下了。
“谢太后娘娘隆恩。”
听了这话,楚萱微微蹙眉看了赵晴若一眼,赵晴薇也暗自撇了撇嘴。她们自然是不想待在宫中的,但见此事已经定下,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祁宋氏安排了盛宁宫的偏殿给三人住下。待赵晴若她们退下后,秦嬷嬷问道:“娘娘就这样留了安南王妃和郡主住下?”
祁宋氏道:“不是我要哀家,是晴若要留。”
“这是为何?”
祁宋氏摇了摇头,眸中浮现一丝担忧。
“围场可一切安好?”
秦嬷嬷道:“今早才来的消息,皇上一切安好。”
祁宋氏点了点头,眼底却仍有担忧之色。
……
宫城里另一头,孟清歌也听说了赵晴若住下的事。
“娘娘。”碧桃凑近了些道:“朝云郡主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孟清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棋盘,往上落了一颗白子。
“她那样聪明,就是看出来也不奇怪。”
“那娘娘可要做些什么?”
孟清歌又放下一颗黑子,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
“慎王只想事情闹大,而现在安南王府也参与进来了,正好遂了他的愿。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已经入局的困兽,要么被混乱影响撞碎围墙鱼死网破,要么默默无闻地死在牢中。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幕后之人想要看见的。
……
天色渐暗,林木高耸。
皇家围场之外,鲁王身着一身混进了夜色的墨衣,来见了一个人。
“宣王来得早了些。”
从京中赶到围场边上的宣王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走近鲁王道:“虽然你说现下不能惊动皇上,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便早早过来了。”
“四皇子真的能帮帮我说情,重得圣心?”
鲁王笑着拍了拍宣王的肩:“宣王放心。当初四皇子虽然交了那份名单上去,但也只是帮了宣王你做断臂保身之举。现在有四皇子插手,别人也难再查出什么来。”
“虽然皇上现在对你还有所迁怒,但是明日四皇子和我会在皇上面前提起宣王。宣王再带着那些珍兽觐见,想必皇上自会消怒。”
宣王闻言稍稍放心。他侄子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入了京后又满是削藩的风言风语,若不是四皇子和鲁王和他说了这一招,他怕是也不能从贩盐案中脱出身来。
“还是要多谢四皇子。”宣王拱了拱手。原本因为祁放的告发,他心中对四皇子还有所怨怼,但是后来鲁王上门和他将一切说清,他才明白四皇子是要助他。
“只要宣王能够帮着四皇子,便好。”鲁王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宣王带过来的仆从随兵,眼神中闪过一抹暗色。他想伸手按下宣王的手,却在抬手时闷哼一声。
宣王见状问道:“鲁王这是?”
鲁王咬牙叹了一声,将之前和安南王赵峥的事情说了。
“本王倒是不相信那马能无缘无故的发狂。都是沙场上出来的人,这点小动作瞒得过本王?各个藩王本是一体,他就是仗着功高,才这般蛮横。”
宣王闻言,也对赵峥起了一丝埋怨。削藩之事,鲁王和永平王都明着暗着表达过不同意。反倒是安南王府,被皇上看重却对此事闭口不提,看着朝堂上传那些话。
“鲁王不必在意。咱们自己抱成一团独留他一个,看到时候,谁能全身而退。”
……
围猎的第五天,祁谨已经打下了不少猎物,但好久没有在马上搭弓的他总有些不尽兴。
“父皇若是还想再猎,而就让他们再找些猎物来。”慎王祁敛这几日一直陪着祁谨射猎。他虽然骑射不佳,但人会说话,一直哄得祁谨十分开心。
反而骑射俱佳的祁政却是默默无言。他也不是不会说话哄人,只是对着这个父皇,他总是不愿开口多说。不过祁谨似乎更欣赏祁政的安静踏实,也总是叫着祁政陪在身旁,祁政便也维持着这副模样。
“大约是因为围场里都是些寻常之物,父皇才不得尽兴。”四皇子祁放开口道。被关了这些日子,祁放身上的那股傲气似乎不见了,眉宇间总带着郁郁之色。
祁谨虽然放了他出来,也让他参与了围猎,但是却一直没有拿正眼看过他。曾经骄傲耀眼的靖王如今也只是一个被人忽略的存在。
祁谨道:“罢了。围猎只是练练身手,也不必总是在意那些猎物。”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当江运兴来报说宣王带了一些珍兽猛禽来觐见之时,祁谨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宣王此次前来,也是抱着谢罪求恩的心思。祁谨看着他态度不错,便把人留了下来。
再又一次满载而归后,君臣一起在篝火前饮酒作乐。
“听闻南域多象,想来这样的异兽猎起来也别有一番感觉。”席间,祁敛举着酒杯对赵峥道。
“象身大笨重,难以用箭杀之。倒是不如鹿虎猎起来更有快感。”赵峥淡淡回了一句。
“不过象牙乃珍品,也算是猎之有用了。说来……”祁敛又道:“德妃娘娘好像就有一个用象牙雕成的雕花笔架。之前见过一次,觉得甚是精巧。”
“四哥应该有印象。”
祁放见祁敛说起德妃又提到了自己,眼神暗了暗,道:“记不清了。”
祁敛作势一叹,道:“德妃娘娘病重,想来也无心思执笔作画。四哥也是难见到。”
祁谨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赵峥见状,出声圆场道:“象牙并不难寻。慎王殿下若是喜欢,本王替你寻一副便是。”
祁放见听到德妃之后祁谨是这样的神色,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鲁王又道:“安南王真是豪爽。今日也是安南王一箭射死了那虎,当真勇猛。”
赵峥听着鲁王似是赞扬却带着讽刺的话,道:“如果鲁王也有兴趣,那虎皮也可奉上。”
“和那只鹿一样?倒是不必。”
宣王听鲁王轻哼了一声,也记起鲁王曾和他说过的赛马之事,起了要为鲁王出头的心思,便开口说道:“南域地广物多,安南王又是征战沙场,身家武艺自是我等不能相比的。但这左送右赠的,也未免有些看不起我们了吧?”
“宣王请慎言!”赵峥最听不得人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一时没压住性子,低喝了一声。
“呵,安南王当真好大的官威……”
祁谨也紧紧蹙起了眉头,放下酒杯道:“好了。今日本是高兴之日,大家喝酒赏乐。”
祁政看着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暗暗给范云递了个眼神,后者放下酒杯,做戒备状。
祁放见宣王又被训斥,开口说了一句情。
“宣王只是心直口快。安南王不必放在心上。”
念着宫中仍病着的德妃,祁放低眉举杯,对祁谨道:“此次幸得父皇原谅,儿子还没有好好谢过。在此一杯,敬父皇之治绵长兴盛。”
祁谨见状稍稍松了眉头,举杯相应。
祁放饮尽杯中酒,在放下酒杯之时却见桌子一晃,酒杯便摔在了地上。
这时宣王身后的一个副将突然从身后拿出弓箭,大声喊道:
“靖王兴!天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