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入局 (第2/2页)
祁政听见赵晴若劝赵峥同意削藩,愣了一愣。
“当真?”
“是啊。”范云道:“赵辰可为这件事愁死了。让我陪他喝到了天亮。王爷对此事怎么看?”
祁政垂眸思略一番,道:“朝云郡主很是聪慧。”
范云其实问的是削藩一事,但见祁政这样说,他也没有多话,主要是因为宿醉以后头疼得实在厉害。
祁政抬眸见范云这副模样,开口道:“罢了,今日你先回去吧。秋猎的事情改日再议。”
范云听见这一句如获大赦,弯身谢过便赶紧回了府。
祁政见他走得这般匆匆,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了范云刚才和他说的事。
朝云郡主能这样想,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祁政想起那个小姑娘,微微思量,开口道:“元德。去张府请张远来,本王有事和他商量。”
……
今日不必上朝,所以张远听祁政找他,便赶忙来了秦王府。
落座后,张远便开口道:“此次秋猎四皇子也要去,而筹备又是慎王负责,殿下是该谨慎一些。尤其是三位藩王都要前去,到时候若是有人故意生乱,怕是会对殿下不利。”
元德去请张远是并未言明缘由,张远便认为祁政叫他来是为了商讨即将到来的秋猎,于是自己先开口说了这一番话。
祁政也先不打断他,而是接话道:“本王已让范云去挑选这次带去的精兵,也让江逍风盯着京中跟去的各府仆从。若是生乱,想来也能够保全好自身。”
“不过……本王今日请张大夫来,却不是说这件事的。”
“敢问殿下所为何事?”张远问道。
祁政顿了顿,道:“上次你提起的成亲之事,本王也有一个人选。”
“卿觉得,朝云郡主如何?”
张远闻言一愣,道:“安南王府的朝云郡主?”
见祁政点了点头,张远垂眸沉思。
“殿下,是觉得安南王府能从削藩之事中全身而退?”
祁政摇摇头,道:“安南王府不能,不过这才是本王想要结亲的原因。”
张远点了点头,又是一番思虑。
虽然祁政如今已经在朝堂上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是慎王现在步步紧逼,而他又缺少姻亲支持,局面仍旧不稳。
所以祁政想到安南王府,张远也能够知晓缘由。不管祁谨对藩王之事如何打算,安南王的战功和军权都是实打实的,若是能攥在手中,必是一大助力。
但是此举极险。若是圣意不允,便是双双落水的下场。
“殿下,恕微臣直言。”
“如今关于削藩一事,圣上的想法我们还不能完全把握。安南王现在,是个冒着甜香的烫手山芋,有可能下一刻就被丢弃在地上。朝云郡主虽然是圣上亲封,又在太后身边多年,但她是安南王在战时送进宫的女儿,这个身份,太特殊。”
“臣更倾向于与安南王庶长子联姻,而户部尚书在谏臣文官中名望很高,更宜结亲。”
“殿下如今,还是要求稳。”
祁政听完张远这一番话,蹙起了眉,却点了点头。
张远的路是如今对他来说最稳也是最没有风险的。但是祁政心里,总不愿意就这样娶妻。
张远也看出了祁政的犹豫,便说道:“殿下之前说过不急,如今也不用这么快就做决定。世事总有变数。”
祁政颔首,只得暂时将此事放下,没有再提。
不过虽然不说,但祁政心里仍是惦念着此事的。他知道自己太过大胆,可是如今离那个位子只有几步之遥,他总想要赌一把。赌自己能够猜对那个人的心思。
祁政放不下这份心思,所以在几日后在宋府的满月宴上见到赵晴若时,他不自觉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晴若。
赵晴若却没有注意到。她站在一群世家小姐中间,只是觉得有些局促。
其实赵晴若今日并不想来,但是想到这是宋家,她便还是来了。
京中这样的宴会她也出席了不少,可每次她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夫人们和她说话,小姐们有的攀谈有的疏离,都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是安南王府的朝云郡主。
每当这时赵晴若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宫中参宴的时候。那时她依旧是这个身份,但是在太后手边的她处在高位,能够离了这些嘈杂。
或许是因为暗自烦闷的赵晴若是看上去难以相处,后来也就没几个人理她了。而小姐们中间一位被众人围着一直在谈笑的姑娘,正是户部尚书的孙女付盈。
赵晴若听过她说话,觉得那是一位明艳温柔的姑娘。本来在宋府,在人群中间的该是宋家的小姐宋婉宜,就是之前祁玢说太后有意说给祁政的那位姑娘。
但是听说那位婉宜小姐生了病回了江州安养,便没再出现在京中了。
倒是可惜了这一门亲事。赵晴若暗暗想着。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却看见了一位在树荫下独自一人站着的姑娘。
赵晴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姑娘,正是赵辰和她说起过的林小姐。
她走上前去和这位林小姐搭话,后者见了她有些紧张,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礼数倒是周全。赵晴若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便继续说着话。
“早就听说过林小姐,如今才算是认识了。”
林小姐低着头,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娇羞,道:“郡主怎么会听说过臣女?”
赵晴若浅笑着道:“林小姐的弟弟在范将军麾下当职。正好我的兄长同范将军交好,便见过几次林小姐去看望弟弟。”
林小姐轻轻点了点头,道:“舍弟资质愚笨,便只得苦练,我放心不下,便常去探望。”她攥了攥帕子,道:“赵将军人很好,有时还有帮着指点舍弟一二。臣女心中甚是感谢。”
赵晴若闻言,唇边的笑意深了些,道:“我也曾听兄长说起过林小姐看顾幼弟,持家有方。”
说完这一句,赵晴若看着林小姐面上更甚的羞意,心中也多了几分欣慰。